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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瑾讓榮娘收下綢緞,便隨著過來送綢緞的夥計去了綢緞莊。她到綢緞莊後,沒多一會兒許春紅便就回來了,一進門見就見虞瑾百無聊賴的坐在那兒,笑著開口打趣道:“喲,這不是咱們的財神爺來了嗎?”
虞瑾白了她一眼,隨著許春紅進了後院裡。
“東家怎想著過來看看了,我還以為您是要放著這麼大的產業不要了呢。幾個月都不來走一遭。”許春紅沒好氣的道。
虞瑾賠笑著道:“我這不是信任許老闆你嘛,再說,我這不是過來看你了。”
許春紅哼了聲,這才一本正經的同虞瑾道:“你既來了,我便同你說說綢緞莊近來的進帳情況,單單除去宮裡的那一份,盛京及盛京周邊也有不少的訂單,最遠的,江南都還有訂單呢。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分店了。”
虞瑾笑著點點頭:“好啊,全聽許老闆你的意思。”
許春紅怒意的責備了她一句:“我同你說正經事呢,你怎麼還一副嬉皮笑臉的。”
虞瑾委屈的道:“我是很正經的跟聽說,綢緞莊的事,我早已全權交由你打理了,我就只管收錢就行了。”
許春紅早就知道虞瑾這樣的性子,無奈的道:“也罷,分店的事,等得空的時候我便差人去辦了。”
虞瑾點著頭,又暗自思忖這,猶豫了許久,才賴皮的向許春紅問道:“我聽人說你進宮裡給賢妃和皇后娘娘送綢緞了?”
許春紅看了虞瑾一眼,道:“瞧你,露出你的小心思了吧,我就說你怎麼就來了綢緞莊了,跟你說話你也心不在焉的,原來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虞瑾被許春紅戳中心思,急了,道:“你不說,我便走了啊。”
“好、好,我說。今兒在賢妃娘娘的鳳棲宮,我瞧見了三皇子和傾蕪側妃,我也留了個心思,賢妃娘娘將最新的這幾匹綢緞都送給了傾蕪側妃,我還瞧見賢妃娘娘像是賞了個玉鐲子給她。宮裡頭的事,我也沒敢多打聽。”許春紅將在宮裡的事都說了給虞瑾聽。
仔細想想,這倒也正常,許是賢妃為了安撫傾蕪打掉了孩子,送她幾匹綢緞,送個鐲子,倒也顯出賢妃對她的恩寵來。
虞瑾正發愣著,許春紅又想起一事來,說道:“我去甘泉宮給皇后娘娘送綢緞的時候,倒是偶然聽到了些不該聽的話。”
“不該聽的話?”虞瑾疑惑,心中頓然起了一絲的警覺。
許春紅左右瞧周圍沒人,這才附耳小聲的同虞瑾道:“皇后娘娘買兇想要刺殺五皇子。”
虞瑾駭然驚住,表面上看著那樣賢良淑德慈愛大方的皇后竟會做出買兇殺皇子之事,虞瑾不由的聯想到當年下毒害趙崇珩的人是不是也是皇后?
第六十七章 妹妹
傾蕪隨著趙崇珩從宮裡回來,又是一番好不得意,手上戴著那個青翠翠的玉鐲子生怕別人看不見。
一個討好她的姨娘,故意大聲的道:“傾蕪側妃手上的鐲子可真好看!”
傾蕪得意的道:“自然好看,這可是賢妃娘娘賞的。哦,不,不能叫賢妃娘娘,得叫母妃。”
那姨娘羨慕的道:“傾蕪側妃真是好福氣,能得到賢妃娘娘的認可。”
她又看傾蕪眼下穿的這一身衣裳流光溢彩,料子看著就是極好的綢緞,不由的又道:“傾蕪側妃這身衣裳也真是好看。”
傾蕪難掩臉上的喜悅,道:“這衣裳也是母妃賞的,母妃賞了我好幾身衣裳呢,你也來看看,若有喜歡的,便挑一件去。”
那姨娘道:“妾身謝過傾蕪側妃。”
正好趙姨娘從這兒過,聽見了傾蕪同那姨娘說的話,她不由的停了一會兒,一臉的不屑道:“就這料子的綢緞昨兒許氏綢緞莊的夥計送了好些過來給三皇子妃,三皇子妃正好賞了一匹給妾身。”
傾蕪怒意的瞪了趙姨娘一眼,道:“東西是一樣的東西,可出處不一樣,意義就大不一樣了。”
虞瑾在院子裡聽傾蕪在那炫耀了許久,始終沒再忍住,出了院子,看著傾蕪一身得得意炫耀的裝扮,很是憐憫的道:“用一個孩子換了幾身的衣裳和一個玉鐲子,你倒也真是可憐。”
就是這般,任憑傾蕪怎麼鬧騰,虞瑾總是能夠一句話便可直戳她的傷口。
果真見傾蕪的眼眶裡隱隱有水汽暈染,方才的囂張得意頓然全無,只剩下一臉的悲戚。趙姨娘看罷,很是痛快的諷笑一聲便走了。方才那個奉承傾蕪的姨娘也見形勢不妙,灰溜溜的跑了。
沉默了許久,傾蕪委屈半帶著埋怨的開口:“你就這般見不得我好?讓我用這些虛榮填補一下心裡的痛不行嗎?”
虞瑾看著傾蕪這番模樣,頓然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些,也有些慌了,忙道:“抱歉了。以後你想炫耀了就別在我跟前了,我怕會管不住自己的嘴。”
傾蕪嘟囔著嘴,怨恨的看著虞瑾道:“於旁人我有什麼可炫耀的,我最不服氣的便是你,除了出身之外,我自認其他的並不輸於你,可眼下虞家沒了,憑什麼你還是如以往一般,什麼都擁有?”
虞瑾看著她,目光灼灼,似是要將她的內心都要看透,反問道:“那我是不是應該像個喪家之犬一般,受盡人間苦楚,人人唾棄,如此,才能如了你的願,你便高興了?”
傾蕪高傲的點頭:“你理應如此,不是嗎?曾經高高在上衣食無缺的大小姐一夕之間什麼都沒有了,不應該是潦倒落魄無助嗎?憑什麼你還樣樣都好?”
虞瑾不知傾蕪竟是這種擰巴性子,當真是可憐可嘆:“傾蕪,我自認從未虧待過你,你怎麼就不放過我,不放過你自己?你樣樣都要來比較,活著不累嗎?”
傾蕪笑了一聲,竟是無比的淒涼:“累,怎麼不累,若能將你踩在腳下,怎麼累都是值得的。”
虞瑾不解:“為何?你對我哪裡來的這麼大的仇恨?”
傾蕪死死的盯著虞瑾,眼眶裡有委屈的淚水在涌動著,她緊咬著唇,不肯讓淚水落下,不肯服輸,道:“就憑我是你的親妹妹,可虞老爺和老太爺不認我和我娘親,虞瑾,你說我如何不恨你?”
一個驚雷炸在虞瑾的腦子裡炸開,她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懷疑的道:“你……你說什麼?你怎麼就成我親妹妹了?”
傾蕪一笑,徐徐道來:“從我進虞府,這一切都是我娘親安排好的,娘親就是為了讓我認祖歸宗,可笑的是虞老爺卻不認我娘和我,將我娘趕出了虞府,最後害得我娘慘死街頭。明明都是虞家女,為何你就能享受所有人的疼愛和榮華富貴,我卻低賤如草莽,你娘是賢惠溫婉的虞夫人,而我娘連虞家的大門都進不了,連個妾室的名分都沒有。你說,為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平?”
虞瑾使勁的搖晃著腦袋,傾蕪所說的一切,她一丁點兒都不知道,爺爺和爹爹從來都沒有跟她提起過傾蕪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