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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子虔多餘的叮囑之下,景監慎重的將這一路的危險等級再次提高,和挑出來的幾十個兵討論了許久到底該如何安穩的抵達衛國。
總之在衛霽將竹簡和種子安排好之後,看到的就是一眾戒備森嚴到像是防備人劫法場的秦國漢子。
小甲將閒置了一冬的馬車拉出來,布置的舒舒服服後正想和來時一樣去趕車,誰能想到馬鞭還沒拿熱乎人就被趕到車廂里去了。
小護衛茫然的看著他們家公子,掀開帘子看著搶了他活計的黑衣青年,再看看後面跟著的一隊護衛,眨了眨眼睛遲疑的問道,「公子,我是不是下去才比較合適?」
「沒事。」衛霽攏了攏外衣,看著站在旁邊的公子虔壓低了聲音問道,「為什麼比護衛昨天說的多了這麼多?」
難道路上還要順便打個家劫個舍?還是說秦國境內的山匪多到連官兵都忌憚?
不至於吧,他和小甲來時明明挺太平,所以這麼多人究竟想幹什麼?
公子虔不甚自在的撓了撓頭,眸光閃爍然後粗聲粗氣的將景監喊來詢問。
景監:???
不是你自個兒說的路上危險嗎?
作者有話要說:公子虔(理不直氣也壯):反正不是我的錯。
第22章
公子虔打個哈哈假裝無事發生,頂著旁邊人古怪的目光強行岔開話題,「記得回去之後把欠下的債還了,聽說衛君說過誰能將公子霽送回去就賞金一萬,景監你別忘了去要。」
衛霽:……
您還記得這事兒呢?
景監一手扶額回到車前,懶得和公子虔糾纏,讓衛霽和小甲坐穩然後直接駕車啟程,他算是看出來了,有長公子在的地方什麼錯兒都得他來扛。
趙虔站在門口看著車隊走遠,莫名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渠梁啊,從今往後家裡就沒人再能搗鼓出來好吃的了。」
「大哥!你這一天天的到底都在想什麼?」秦公忍不住一拳頭捶了過去,公子霽此行能給秦國帶來那麼多好處,他們家大哥可好,滿腦子只有那一口吃的。
「該想的你們都想的差不多了,就不能讓我再想點別的嗎?」公子虔有氣無力的反駁著,示意這人和他一起去書房,「霽兒走前又留下了許多種子,種法產量什麼的都寫在竹簡上了,你有空的話就劃出來一片地種下去試試,我有預感,這些都是好東西。」
「有東西留下你不早說?」秦公又是一拳頭捶在他們家大哥肩膀上,不用人帶就急吼吼朝書房沖了過去,「還你有預感,那孩子拿出來的東西有不好的嗎?」
紅薯土豆哪個不令人震驚,他又不是整天就想著要吃什麼,真都和這傢伙一樣,這麼大一個秦國誰來管?
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產量大夠,先把人養活再想怎麼才能吃的好,本末倒置算怎麼回事兒?
兄弟倆一邊吵一邊說,關上門後就算打起來也沒人管。
衛霽他們出了櫟陽城一路向東,過了函谷關之後就是魏國邊境,在通關文牒齊全的情況下,一行人魏國時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衛國商隊遍布天下,來時偷偷摸摸不想讓人知道,回時卻不用那麼麻煩,求賢令不是非要到衛國之後才能發布,找到公族的商隊後他們隨時可以開始幹活。
秦公的求賢令那叫一個言辭懇切,只要有才不問出身,但凡對秦國有利便裂土封侯,將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求賢若渴就等山東士子入秦。
商隊之間有自己的聯絡方式,比他們挨個去找迅速多了,短短十幾天的時間,秦公發布求賢令的消息便在各個諸侯國的市井巷陌中流傳開來。
齊王在稷下開辦學宮招攬了大批人才,但是稷下學宮偏重於著書立學,諸子百家只要有想法皆能在那裡有立足之地。
在稷下學宮得到認可便等同於名滿天下,這對士子來說是難以抵抗的誘惑,然學而優則仕,有志於治學的士子們在治學有成後絕大部分都想入仕為官。
齊王對士子格外優待,稷下學宮裡的士子地位也很高,但那裡到底只是個學宮,齊王籠絡了大批士人在臨淄,真正受到重用的卻寥寥無幾。
秦公的求賢令和稷下學宮不同,士子們入秦不為著書治學,只為建功立業,更有甚者出將入相,乃至讓貧弱的秦國在自己手中變的強大,如若能濟民救世,誰想在茅草屋裡修書啊?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讀書就是要為百姓做事,百家爭鳴文字碰撞,在這時候的士子們心中做官比治學重要,即便是治學治的也是也是為官為政之學,老子、孔子、墨子等大家,哪個不是求官不成然後才以治學為終身己任?
景監原以為讓求賢令傳遍天下諸侯國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沒想到只是拿了幾份抄好的羊皮紙給了公子霽後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說好的他這次出來乃身負重任需披荊斬棘歷盡磨難才能完成任務呢?
其他國家是什麼情況他還不清楚,但是魏國已經傳開了,尤其是國都安邑,街頭巷尾幾乎都在討論秦公求賢的事情。
坐落在黃河北岸的安邑城極其繁華,只是位置不利於衛國爭霸中原,這裡離中原腹地太遠,調兵遣將運輸糧草都不方便,但是打秦國卻很是輕鬆,畢竟兩國在河西接壤,出了安邑渡河之後便是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