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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附近的部落暫且不說,秦國周邊已經被秦人打的服帖了,就算心裡還想著當大哥,在明面上也得老老實實聽秦國的。
如此一來,即便沒有對方的必需品,他們也很容易就能在雙方貿易中取得主動權。
茶馬道暫時沒法付諸實際,但他可以想辦法弄出來條個酒馬道。
變法強秦,努力種地開荒鑿渠修路,別的不說,先讓這八百里秦川變成膏壤沃野,然後再開始正兒八經的搞建設。
等秦國有餘力能幹其他事情時,沿渭河東行直達黃淮的函谷道,西行直上隴上的渭北道,順丹霸抵達荊襄嶺南的武關道,過蒲津渡黃河到雁門代地的蒲關道,翻秦嶺入巴蜀的子午道、陳倉道,甚至直接北上通到塞外的直道,這些就都能提上日程了。
關中地勢極好,若道路能夠四通八達更是錦上添花,一代人完不成沒關係,秦國接下來幾代君王都是狠人,在有餘力的情況下慢慢建就是了。
辦大事兒就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尤其是基礎建設,這種造福後代的事情絕對不能含糊。
路修好了不光能運糧食,兵馬的調遣更是迅疾,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要想富,先修路,上下幾千年的歷史經驗表明,這句話實在是太正確了。
酒水比茶葉難運輸,想要形成穩定的交易,修路必須得提上行程,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賣酒,而是找種子。
秦國現在沒有精力也沒有實力搞基建,讓草原那些部落的首領們嘗嘗味兒就夠了,先吊起來他們的胃口,這樣將來釀出來的酒就不愁賣不出去了。
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少年人笑的溫柔,看著眼前糾結著要不要讓草原部落見識到他們秦國的好東西的公子虔,眉眼彎彎不想說其實是以現在的糧食產量根本沒有辦法進行貿易。
公子虔在聽到問題後下意識就想點頭,不只是他,景監也是,畢竟喝酒喝上頭了沒什麼比沒酒了更痛苦。
沒酒喝的確難受,可那畢竟是戰馬,草原部落靠馬匹牛羊來活命,只怕不會輕易答應這般交易。
秦趙兩國皆擅長養馬,騎兵更是列國翹楚,所以他們對馬的需求不像中原國家那麼迫切,但是如果有草原上那些部落養出來的好馬,他們也還是會眼饞。
是男人就抵擋不了駿馬的誘惑,他秦國男兒不會走就先能上馬,見了良馬更是心痒痒,公子虔糾結了一會兒,看著同樣拿不準主意的景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要不就試試,萬一成功了呢?」
「長公子回頭可以和君上商量商量。」衛霽一手撐臉慢吞吞說著,看這倆人已經開始討論一匹上等好馬能換多少壇美酒,捏了捏眉心鄭重其事的強調道,「二位切記,商隊進入草原後,關於酒水的售賣一定讓我手下那幾個人全權負責,做生意不是去救濟難民,照你們說的這個價錢,咱們得賠的叮噹響。」
可算知道草原各部落為什麼樂意和秦國通商了,這麼實打實的按出酒需要的糧食來換算馬匹價格的普天之下真沒幾個,遇到這麼些鬼才可不得攥在手裡。
你們加上的那點錢夠路上的吃喝嗎?商隊出行不要勞務費?路上的損失不用算?
他們的商隊走一趟出價入價相差幾十倍都是平常,畢竟行商艱難,尤其是跨國行商,遇到山匪劫道那就是玩兒命,不能賺大錢誰肯冒這個險?
衛霽幽幽嘆了一口氣,拖後腿也不帶你們這樣的,賣東西還得專業人士出面,你們還是踏踏實實當保鏢吧。
第50章
作者有話要說:老爺子:你說的是鬼谷子,關我王詡什麼事兒?
櫟陽宮, 書房。
秦國自建國以來遷了五六個都城,獻公繼位後將都城從雍城遷到櫟陽,距今也不過二十餘年, 這座城不大,櫟陽宮的占地也很小, 連中原的比較富庶的小城都比不過。
書房裡堆滿了竹簡, 本就不大的空間全部被占據, 走進去後連國君的席案也顯得有些擁擠。
這裡面記載著山東列國數年來的變法詳情, 秦公有時間就在書房看書, 雖說不至於精通, 但也對各國變法經過瞭然於心。
律法條例學起來困難重重, 即便他於讀書一道天賦尚可,也依舊因為這些竹簡而大把大把的掉頭髮,若是再這麼下去, 他就要有英年早禿的跡象了。
數百年來, 天下各國變法者許多, 真正成功的卻沒有幾個,鄭國、越國、姜齊、甚至一分為三的晉國,都是失敗的例子,田制和稅制動起來國人反應實在太過強烈,秦國若要變法,動的可不只田制稅制這兩樣。
在這些失敗的國家之中, 變法成功的魏國楚國更是顯眼,這兩國都與秦國接壤, 鄰居強大起來他們首當其衝,若不能強大起來,接下來就更艱難了。
衛鞅在魏國時為老丞相公叔痤身邊的中庶子, 對魏國的變法有著鞭辟入裡的了解,他入秦時帶了不少竹簡,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李悝的《法經》。
全套的《法經》,比秦公書房裡收集到的都全。
當今大爭之世,也是大變之世,魏國和楚國的變法已經完成的差不多,齊國和韓國正在變,巧的是另外兩國推行變法的也是法家士子。
法家各派各有側重,慎到勢治在齊,申不害術治在韓,他衛鞅推行法治,若秦公下定決心,便也能在秦國大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