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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別不會真把他當別國細作了吧?
在其他國家被當做細作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在秦國這地界,真被當做細作就該被斬了祭旗了,尤其是魏國細作,在秦國那是發現一個斬一個,絕無生還的可能。
他不怕死,可死的這麼不明不白,實在太窩囊了。
小吏不知道眼前人心裡想的什麼,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斟酌著問道,「先生,可需要人留下守夜?」
衛鞅:???
房間還算乾淨,這些胥吏說話也很客氣,情況大概不是他想的那樣,還有轉圜的餘地,不慌。
布衣青年將包裹取下來放在旁邊,謝過旁邊的胥吏然後沉聲道,「不必留人,幾位盡可歸家,鞅不會離開。」
「那先生好生休息,我等明日清晨便會過來。」兩個小吏拱手行禮,看這人的確沒有什麼害怕的意思然後才轉身離去。
不愧是君上親自下令要找的人,氣度非凡就是和尋常人不一樣。
小吏們感嘆著離開,留下衛鞅自己在空蕩蕩的府衙,住這兒比住山里好的多,他的確沒什麼害怕的感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麼事兒睡醒了再說,他在秦國遊歷那麼多天,原本就準備過些日子去櫟陽,既然秦公特意來巡,那便提前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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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士子們被授予官職許多天,秦國百姓對他們不算友好,有些實在受不了就請命離開,不過也因此挑出了許多能幹實事的人。
秦公最近的心情很是不錯,在聽到底下縣府尋到衛鞅的蹤跡後更是高興的不得了,十幾日遍尋不到,要不是孫先生篤定人就在秦國境內,他都要放棄尋找了。
城門令早早得到消息,就等著他們君上說過的那人進城。
衛鞅原本想自己來櫟陽,畢竟一個人走慣了,忽然多幾個人護送,怎麼看都有點不對勁,但是縣府的小吏不同意,說是怕他在路上遇到危險,說什麼也要把他送到櫟陽城。
要是護送個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文弱書生也就罷了,可他已經走了小半個秦國,身體也和文弱沾不上邊兒,這麼興師動眾的實在有些過了。
然而最終推辭不得,只能任他們將縣府里的駑馬套好,坐上眼看著就要散架的馬車,然後慢慢吞吞的開始趕路。
不是他說,用兩條腿進山走小路速度都比這老馬快。
晃晃悠悠走了兩三天,衛鞅在看到城池的影子終於鬆了一口氣兒,他相信這些人對他沒有惡意了,想殺他乾脆利落一刀子完事兒,哪兒有這麼浪費時間的道理。
一同過來的小吏去城門令那兒登記消息,只來得及將衛鞅這個名字報上去,就看到一隊士兵從裡面沖了出來,跑到他們那架快要散架的馬車旁利落的列隊行禮,「先生,君上特意派吾等在此等候,請先生入宮。」
布衣青年坐車坐的渾身酸痛,捂著腰從車上下來然後略帶迷茫的看著這一隊甲冑精良的士兵,「現在就進宮?」
「君上已等候多時,還請先生見諒。」站在最前面的士兵抱拳說道,將人請到另一輛馬車上,留下兩人安置將人送來的小吏,然後一路將人護送到宮門。
景監早早得到消息來宮門處等著,看到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趕緊迎了上去,「鞅兄啊鞅兄,你可真是讓我們好找。」
衛鞅從車上跳下來,把衣服理好然後苦笑著問道,「景監兄,是你對秦公說我在秦國的?」
「瞧你說的,我哪兒有那麼大本事?」景監搖頭否認,他最開始以為這人壓根就沒來秦國,那麼長時間不聞音訊,肯定不會來秦國了啊,沒想到是他想錯了,這人不但來了秦國,還去了周邊各縣遊歷,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是孫軍師和君上說你一定在秦國,所以君上才下令讓下面各縣找人。」
「孫軍師?」衛鞅身體一僵,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問道,「孫伯靈?」
老天,孫師兄竟然沒死!
景監帶著人朝書房而去,一邊走一邊說著,「正是孫軍師,鞅兄之前和他認識?」
鬼谷子沒有允許衛鞅出門報他的名字,所以孫伯靈也沒說衛鞅是他的師弟,秦公也只知道他們認識,並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秦公不知道,景監就更不會清楚了。
衛鞅魂不守舍的點了點頭,回過神後終於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孫師兄沒死,非但沒死,還和他一樣來了秦國,來這裡也就算了,還憑著對他的了解直接把他捅到了秦公那裡,可真是親師兄啊。
布衣青年磨了磨牙,收拾好表情然後溫聲問道,「孫軍師如今住在何處?我二人自上次一別許久未見,合該去拜訪一番。」
天知道他在知道龐涓將孫師兄下獄行刑後有多憤怒,他們一起學習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孫師兄絕對不是會偷竊兵符的人。
以他的本事,想要兵符的話魏王絕對會舍了龐涓而選他。
還好師兄命大逃了出來,沒有真的和龐涓放出的消息一般畏罪自殺,可你來秦國也就算了,沒事兒在秦公面前提他幹什麼?
現在可好,秦公見他很有可能不是因為他的本事,而是因為旁人的舉薦,這和他最初的設想不一樣。
衛鞅捏緊了拳頭,胸中無名之火蹭的一聲就竄了上來。
「離這裡不遠,待見了君上我直接帶你過去。」景監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孫軍師和公子霽住挨邊兒,如果能趕上飯點那就更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