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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婆子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擰著年輕婦人手臂上的肉,令那年輕婦人連聲哀求。
“婆婆我再也不敢了,方才起了一陣大風,媳婦攔不住……”
“你還敢頂嘴,你、你分明就是找藉口,你想氣死我這個老婆子!”那老婆子一跺腳便捂著胸口一陣心痛難忍的模樣。
男子驚惶地扶住他娘,抬手便將那婦人推倒在地。
“你這無知婦孺,我早就該聽我娘的話將你休了!”男子大為惱火道。
婦人哭著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相公可是忘記了,昔日在梅鎮我為了你背棄了小姐身份,我爹娘皆不認我,你若是休了我,叫我如何有顏面回去?”
那男子聽了面上頓時生出猶豫,老婆子見狀便也不心痛了,推開兒子便對著那婦人淬上一口。
“我呸,你少拿這件事情來威脅我兒,你這下作女人成親之前便勾三搭四極不檢點,若不然為何我兒約你出來,你便一喊就來,正經人家的小姐又豈會如你這般低賤!”
“婆婆,我、我……”那婦人面色漲紅,羞得說不出話來。
“你若真心想要嫁我,便不會時不時將這話總掛在口邊,可見你根本就是想以此來威脅我,是不是,你這女子用心好生險惡?”男子冷麵說道。
那婦人哭成了一個淚人,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孩兒回去便會聽了娘的話,給她一紙休書,也省得她在忤逆頂撞您。”男子哄著老婆子說道。
老婆子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神情來,“這就對了,這樣低賤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兒……”
“二哥,他們可真是過分……”陵玉聽著這對方愈發氣惱。
殊不知那男子猛地抬頭察覺了有外人在,連忙呵斥地上抽泣的婦人起身,又攙扶著老娘回家去了。
“哼,這等人竟也能選中探花,真是可笑?”陵玉望著他們遠去語氣亦頗為鄙夷,“他同他娘一丘之貉,這樣對待為他付出一切的糟糠之妻,又如何配在朝為官。”
盛欽只道:“此人雖家事複雜,但卻是有真才實學的人。”
他雖沒有褒貶之意,但陵玉卻聽著刺耳,她不想與盛欽的意見起了衝突,便只抱怨一句,“總之我不喜歡他那樣的人。”
陵玉回了宮去,心中卻仍舊對這件事情懷著惱火的心思,更對盛欽的態度耿耿於懷,便跑去尋著陵徵訴說這事。
陵徵聞言亦是有些意想不到。
“皇兄可是同二哥一個想法?”陵玉問道。
陵徵搖了搖頭,道:“盛欽他也並未說錯,此人能於千萬人之中選中探花,憑靠的自然不僅僅是運氣,所以他說對方有真才實學自然也是對的。”
“只是我也不喜歡這樣的人,若是我,日後定然不會重用這樣的人。”
他的後一句令陵玉的心裡得到了輕微的緩解,頓時放鬆了下來。
“可見二哥還是有所偏袒。”陵玉說道。
陵徵聞言只是微微一笑,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你又何必在意。”
陵玉道:“我原先知道人性險惡,卻不知是這樣的複雜,他既可以有真才實學,又可以這樣忘恩負義待自己的妻兒,他表面上說的冠冕堂皇,但明眼人一看都能看出來,他是同他那老娘嫌棄這個糟糠妻了,從故鄉來到京城大開眼界之後,無非就是想要攀上更加高的枝兒罷了。”
“這事情你倒是看得通透了。”陵徵笑說,“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再這樣遊手好閒了。”
陵玉一聽這話立馬就坐直了身子,生怕被對方說叨,她一臉防備地望著對方,小聲求饒道:“皇兄便饒了我吧,但凡能說責我的人,見著我便要將我一頓數落,叫我沒頭沒臉怪臊人的。”
陵徵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原來你也有這等自知之明。”
陵玉嘿嘿一笑,覺著自己當下的處境竟如同先前被自己糗過的陳玄頤一樣,愈發不好意思起來。
“你知道我身體向來都是不好,也是這些年精心調養過了,這才能得了父皇的應允可以上朝為君分憂。”陵徵對她說道。
陵玉微微點頭,道:“皇兄的心思我懂,我也希望皇兄能做出些成績來令父皇另眼相看。”
陵徵微微頷首,道:“那你願不願意替兄分憂呢?”
陵玉露出驚訝的表情來,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道:“你是說我?”
陵徵道:“自然。”
陵玉撓了撓頭,問道:“那皇兄是想讓我替你熬藥,還是替你磨墨呢,這些我都不太嫻熟……”
陵徵聞言莞爾一笑,伸手便彈了彈她的腦袋瓜。
“你可越混越傻了,我是叫你同我一起上朝,協同我一起處理朝事。”
陵玉連連搖頭,“這怎能行?”
“陵玉。”陵徵抓住陵玉搖擺不定的手,語氣帶著幾分認真,道:“你知道的,我的願望便是想要履行一個皇子該做的事情,能夠真正做到為君分憂,讓父皇對我刮目相看,可我有時候也有諸多不便,若要說起照顧我的人,我自然是不缺的,可我卻缺一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