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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徵閉了閉眼心裡頭做好了準備才將那帕子展開,然而他低頭卻見帕子仍舊潔白模樣,他頓時也緩了口氣。
蘇重檐帶來的那位大夫,果真是個有本事的……
只是陵徵隱隱又覺得這仿佛是上天在藉由此事敲打著他,告訴他,若是再失去這次機會,他將永遠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陵徵長嘆一聲,眼中卻映著瑩瑩點光,是兩團燃燒的燭焰。
第75章
襲國來朝獻貢是歷年來固有的慣例。
今年亦不例外。
只是今年襲國的使者不僅帶來了以往的貢品, 還帶來了七個身段妖嬈的舞姬。
那七個舞姬異常美艷, 再加之她們個個身段柔軟如水蛇,能做到尋常人都做不出來姿態,配上襲國的特色舞曲, 那樣的畫面真實令人嘆為觀止。
幼帝坐在長椅上踢著小腳, 乖乖地依偎在嫣妃身邊吃著她餵的食物,他目光雖有游移, 卻也不敢有太大的幅度。
下座的人都隔得遠, 又因他身份特殊,一時之間也無人關注他太多, 反倒是高信侯盛欽,他坐在幼帝的右下首,一舉一動,皆有人觀望。
但凡他杯中酒空, 一旁必然有宮人及時上前來添酒加菜。
“不知侯爺對這七位舞姬可還滿意?”那使臣塗羚笑著說道。
盛欽擱下酒杯,道:“襲國美人向來以豪放妖嬈著稱, 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塗羚挑眉道:“哦?豪放妖嬈的女子何處不有,您這麼說就是不滿意了。”
盛欽笑而不語,絲毫沒有要開口辯解的意思。
一旁臣子便接話道:“塗羚使者未免太過偏心,誰不知道你今日還帶來了一個驚喜過來, 有她在,誰敢夸這些女子,現在就先誇獎完了, 待會兒見到了真正美人的時候,豈不要抓耳撓腮,黔驢技窮啦。”
眾人哄堂大笑,連帶著塗羚的臉色亦是緩和,“看樣子李大人是一早就知道了,既然藏不住了,就還請大家繼續往下看去。”
似乎為了應和他所說之言,那弦音忽然一轉,變得急促熱烈,七個舞姬的動作也逐漸一致,待她們裙擺旋起,一抹極為艷麗惹眼的紅色影子忽然從其中出現。
在那配樂下又漸漸有了一種銀鈴碰撞的節奏感,待眾人細看,才發覺這女子雙手雙足都套著鈴環,她每一個頓足,都會使得銀鈴碰撞出有一致的音律。
她的裙擺揚起,眾人雖已克制目光,卻仍舊看到她雪白小腿露在外面,在裙下竟沒有長褲,那細嫩雪白惹人浮想聯翩的若隱若現著實令人鼻子發癢。
待一曲罷,那女子便停駐在了最前,她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美艷至極的面孔,那雙眼眸似帶了某種魅惑人心的意味,她沒有任何顧忌地打量在場眾人,周身的氣質同□□嬌羞婉約的女子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
“這是我們襲國的珠月雅公主,她今年正好年滿十七歲,王上令我帶她出來長長見識。”塗羚極是驕傲的神情,顯然是對這位公主的容貌十分自信。
“塗羚使臣說話總是這般委婉,用我們襲國的話來說,我來此地為的就是尋找一位如意郎君的,我見此地人傑地靈,想來俊才亦是不少……”她勾唇說罷,餘光掠過掠過眾人,最終目光在盛欽的身上稍作停留,“總會有同我相配之人叫我瞧見。”
旁人奉承道:“公主如此花容月貌,必然能夠尋得佳胥!”
珠月雅微微一笑,面上俱是自信與從容。
直至深夜,宴席結束,塗羚扶著珠月雅進入馬車內,對她低聲說道:“前面那人便是高信侯。”
珠月雅微微頷首,道:“我方才一直都有留意著他,只是這人好生沒趣,竟看都不看我一眼,可真是虛偽。”
塗羚說道:“公主的美貌有目共睹,那高信侯為人冷清,又在高位,自然是要自持身份的。”
“這樣裝腔作勢的人,你說他到底是不是想跟咱們襲國借兵?”珠月雅微眯著眸子看向盛欽遠去的身影。
塗羚道:“微臣不知,不過此人心思縝密,並未讓我們捉到他的把柄,不然的話,他早就為我們所制。”
珠月雅不知想到了什麼,粲然一笑,低聲對塗羚吩咐了一句,塗羚上了馬車,讓車夫趕上前面的車馬。
待車馬行至宮外,珠月雅的座駕便將盛欽馬車的去路攔住。
盛欽掀起帘子,便看見珠月雅跳下了馬車,背著雙手走到他面前來,仰著頭道:“不知高信侯可否幫我一個小忙?”
盛欽問道:“何事?”
珠月雅道:“我的馬車壞了,我想請侯爺送我一程,將我送到驛館處休息。”
盛欽掃了一眼她的馬車,對她道:“只怕男女有別。”
珠月雅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好歹我也是來你國做客,你便是這樣招待客人不成?”
恰好這時後頭又跟來一輛馬車,對方見是盛欽的車馬停在半路,便讓車夫停下問道盛欽:“不知侯爺可要幫忙?”
盛欽看了他一眼,道:“李大人來得正好,勞煩你送珠月雅公主一程。”
珠月雅紅唇微撅道:“我不,我就要做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