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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搶走我的身體!”
陵玉被她抓地手臂生疼,這時才發現她的表情又變得那般古怪。
陵玉心慌之餘,竟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這是不是說明對方方才說的話,根本就不足為信?
“我知道了,你快些放手。”陵玉說道。
秋蓮卻仍舊死死抓著她,一步一步靠近著她,“你們這群惡鬼,全都想要搶走我的身體,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陵玉退後幾步,直到對方的聲音驚動了守在門外的人,待外面的宮人闖進來又故伎重施將秋蓮打昏過去,這才將對方的手指掰開。
陵玉心有餘悸地站在一旁,看著昏過去的秋蓮,低聲問道:“總這樣對她,會不會令她神智更加不清?”
素春道:“往後奴婢們會用繩子將她捆住,這樣就不必將她打暈過去了。”
陵玉點了點頭,這才被人扶出了屋子去。
素春泡了熱茶送來,待陵玉飲下幾杯下肚後,這才緩過神來。
對於秋蓮所說的話,她既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只是若對方說的都不是假話,那麼騙了她的人統共有兩人。
一個是她的皇兄陵徵,另一個則是盛欽。
只不過這二者都讓她無法全然接受。
然而陵玉還來不及陷入這些思考之中,便見外頭有小太監匆匆忙忙跑進來道:“不好了,殿下,大事不好了。”
素春忙將對方攔住,在聽完對方的話後又趕忙進來同陵玉道:“殿下,聖上方才突然暈倒了。”
“什麼?”陵玉大為驚訝,待她抬頭看到來報信的小太監時,才發現對方是陵徵身邊的人。
“為何是你來報信?”陵玉問道。
對方道:“聖上昏倒的時候,大殿下也在。”
陵玉聽罷這才匆匆出了門去,前往聖上的寢殿。
待她到了之後,她便瞧見陵徵跪在了門外。
陵玉忙上前去查看情況,“皇兄,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何跪在這裡?”
陵徵見她來,道:“陵玉,快替我進去勸勸父皇……”
“父皇怎麼了?”陵玉問道。
陵徵道:“父皇他一直都瞞著所有的人,在服用道觀里道長所煉製的金丹。”
陵玉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我朝太宗皇帝便是食用過多的金丹才……父皇他怎還會如此行事?”
“方才父皇醒來,我只勸了他兩句,他便惱羞成怒將我趕了出來。”陵徵道:“父皇對這件事情顯然十分固執己見,怕是不那麼容易聽得進旁人的勸說。”
陵玉聽罷便朝大殿裡走去,只是她還未走到門口,便被李德公公給擋住。
“二殿下。”李德公公和氣笑說:“陛下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陵玉立於階下試圖朝裡頭觀望幾眼,卻被李德公公擋住一無所獲。
“公公……”不待陵玉說出懇求的話來,對方便打斷了她。
“您還是請回吧。”
她無奈回到陵徵身邊,便同陵徵跪到了一處。
“陵玉……”陵徵見她跪在自己身旁尚且有些不忍。
“皇兄,咱們都是父皇的皇子,既然父皇不見咱們,那咱們就一起跪等父皇召見。”陵玉認真說道。
陵徵見她神情冷清,果真不似以往那般稚氣行徑,鬱悶之餘,心中亦是平白生出幾分欣慰。
陵玉跪在地上,初時還精神一些,待時間久了,她便有些麻木,只能隱隱約約察覺到日頭最烈的時辰,以及淺淺微風拂來面上,日光的暖意又由強變淡。
陵玉低頭看著螞蟻來回忙碌,正走著神,這時候忽然有人走來,她仿佛是心有靈犀般抬起頭來,便看到了盛欽。
彼時盛欽僅是垂眸掃了她一眼,便在李德的恭請下進了大殿。
“皇兄,他進去了……”陵玉對陵徵道。
陵徵苦笑道:“你我兄弟二人,竟都比不得他在父皇心中的分量。”
他這樣說,陵玉這才有幾分後知後覺。
是了,因同盛欽過於親近的緣由,她竟都沒有察覺出父皇對他那份格外的另眼相待,甚至她都不會為此產生嫉妒,也就從未在意過了。
只是此刻想來,她竟隱隱有了疑惑。
究竟是為何,盛欽會這樣得聖寵?
盛欽進入大殿之後,院判便將一早就熬好的湯藥端來給他。
“陛下當下如何?”盛欽問道。
“陛下時醒時夢,神智亦有些不清,微臣同其他幾位太醫商討了許久,這才決意先下一劑重藥,令陛下先行清醒過來。”院判說道,“陛下也一直都念叨著您的名諱,因而微臣才請李德公公去請您入宮來。”
盛欽接過那碗烏黑刺鼻的藥,抬腳便朝里走去。
李德上前去將聖上扶起,令盛欽方便來餵藥。
盛欽端著那碗藥,見眼前這位帝王先前還是精神奕奕的模樣,只一瞬間,整個人便猶如抽乾了精力一般,容貌都蒼老了十歲。
“勞煩公公扶著頭。”盛欽說道。
李德公公照著做,卻聽見聖上口中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