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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陵玉想到昏迷前最後一抹印象,忍不住問道:“二哥有沒有被父皇責罰?”
“沒有,您怕還不知道,麗妃娘娘被打入了冷宮。”素春說道。
“這又是怎麼回事?”陵玉驚愕得很。
“是世子從外頭請來一位大夫,這才查出來三殿□□質天生便對花粉過敏,那夜香木蘭擺放在窗戶之下,本也不會這般嚴重,不知道麗妃娘娘從何處得知了這隱秘的事情,便偷偷在三殿下的錦囊里放了花粉,這才致使對方病情加重。”
素春見陵玉驚訝模樣,道:“奴婢剛聽到的時候也如您一般驚訝,只是萬萬沒想到,麗妃早就知道那花是出自咱這裡了,她這麼做便是想藉此將您除去,她認定了大殿下久病不好,只要除去了您,只有身體康健的三殿下才能繼承大統,這才生出了這樣的計策,只是她心思著實歹毒不堪,害得您如此苦……”
陵玉聽罷竟不知如何評論。
早些年便聽聞歷朝歷代在後宮之中的爭鬥甚為驚險殘酷,種種令人髮指的記載比比皆是,只是陵玉從來沒有代入自身。
更令人驚掉下巴的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竟然會是外表柔婉的麗妃。
原本陛下便無比喜愛三皇子,麗妃更是母憑子貴,往後的好日子自然不必說了。
只是她貪心不足,還妄圖得到更多,做出如此陰損之事。
被玩弄於股掌之中的聖上是何反應自不必說。
“二哥他似乎每次都能替我解決這些事情……”陵玉口中呢喃道。
不論是什麼樣的事情,都是對方忽然出現護她周全。
“是啊,世子可真乃神人也,好像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便是陛下見著他,都會給他留著情面,幸而有這樣的人留在殿下身邊呢。”素春說道。
素春話剛說完,便見盛欽從外面走來。
她朝對方微微福禮便退出了房門。
陵玉抬眸見盛欽望著自己,便扯出一抹笑來,對盛欽道:“二哥這般厲害,可真該去做個專門查案的大官。”
盛欽坐在她身旁,並不應聲。
“二哥可是怪我了,我這般無用,一個人的時候竟連自保都做不到……”陵玉低聲說道。
盛欽卻抬手將她的右手包入掌心,握緊了幾分。
陵玉以為他要說出安慰的話時,卻見他對自己道:“陵玉,我在時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笑。”
陵玉神情凝固。
待她察覺他話中深意,眼眶又是一熱。
“二哥……”
這會兒淚珠卻徹底控制不住落了下來。
她先前在陳玄頤府中時候還曾懷疑過盛欽的用心,與當下的情形相比較卻顯得分外可笑。
“旁人都不信我,父皇也不信我……”她哽咽著撲入對方懷中,抽噎不止。
盛欽眸色漸深,將她攏入懷中,手掌輕柔撫著她微顫的後背。
此刻她便宛若大海上無助孤苦之人,能夠緊緊抓住的人只有自己,那樣的感覺卻令他意外的安心。
“二哥,往後我亦要待二哥極好……”陵玉在他懷中蹭了蹭腦袋,一邊抽噎一邊斷斷續續說道。
盛欽將她抱入懷中安撫,她卻沉浸在悲傷之中,截然察覺不出當下他們之間逾越界限的親密。
第39章 菀娘入宮
盛欽鮮少看到她這般委屈模樣。
幼時他對陵玉的惡念只起於一念之間, 便讓她落入了如此境地。
如今他對她的態度也同樣起於一念之間,他便更不打算救她出這泥淖。
陵玉哭累了, 便在又在他懷中睡著。
他這才將她輕輕放在枕上, 見她面上仍有淚痕, 便用拇指抹去。
“二哥……不要生我的氣……”
她口中囈語,似有不安。
盛欽的指尖落在她略顯蒼白的唇瓣上, 低聲道:“你可願同我永遠都在一起?”
陵玉陷入夢境,全然不覺。
若說從前點滴他對陵玉的所思所想都在萌芽之中, 便從此刻開始, 他就已經做出了抉擇。
天黑以前,盛欽復又乘著來時的馬車匆匆離開。
皇宮之境地, 他竟來去自如。
“聖上竟默許您這樣做?”車夫頗為驚奇。
盛欽道:“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子。”
車夫微微一笑,忽然問道:“那您呢?”
盛欽眸色頓時微沉。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身為聖上,就更不會以自己喜怒來決定另一個人的人生。
即便是幸運如陵玉, 終有一日,同樣也要為盛欽待她所謂的“好”而付出巨大代價。
外人眼中的聖寵不過是假象,終有一日, 盛欽會親自揭開這層假面, 叫他們好看清彼此的本性。
此等事件叫旁人仿佛看見在這個無寵無勢的小皇子身上漸漸出現了一層屏障, 它會隨著盛欽的勢力而變得堅不可摧。
只是無人知曉, 這樣的屏障, 更不是陵玉能夠輕易掙脫得了的。
在一切都撥雲見日後, 聖上命人送來了一些賞賜, 似乎是給陵玉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