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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念佛的人,想來過不了多就久,對方就該去見佛祖了。
這廂江皇后一無所獲的回到了宮中,江嬤嬤見她一副神傷模樣,連聲勸道:“娘娘還是莫要再想這事情了,待明日裡咱們就把大殿下叫來,好生商議一下這事情。”
江皇后道:“萬萬不可。”
江嬤嬤疑惑道:“為何?”
對方道:“你該明白,徵兒的性格表面上看起來溫和謙遜,可實則他倔強起來誰的話也不會聽的。
他若知道本宮的藥方是從那黃大師處得來,定會怨本宮,本宮就這麼一個兒子,可不能再叫他因此對本宮疏離了去。”
江嬤嬤聽罷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嘆息。
江皇后揉著額角,拋開這些事情,連晚膳都未曾用下便早早歇下。
待第二日,江嬤嬤如同往常一般前來伺候對方起身,卻發覺對方遲遲不起,待她上前查看,才發現江皇后早已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江嬤嬤連忙令人通知了聖上與陵徵,這邊太醫來了匆匆替江皇后診斷,卻始終查不出頭緒,待聖上趕來查看之時,江嬤嬤便道:“陛下明鑑,昨日娘娘連晚飯都沒有吃得下去,只是去了黃大師的煉丹房,回來便鬱鬱寡歡,今天早上就沒再醒來。”
聖上聽得她這般說,心中有些不悅,道:“她去煉丹房做什麼?”
江嬤嬤一下就被對方問住,神情一僵,道:“奴婢、奴婢不知。”
“那朕來問你,皇后她昨日還去了何處?”聖上問道。
江嬤嬤想了想,道:“娘娘昨日還去了御花園,中飯過後又走路去了靜水亭去消食,而後又在河邊灑了些魚食餵魚……”
聖上眯了眯眸子道:“既然她去過那樣多的地方,你為何偏偏就將她去過煉丹房的事情單獨提出來說,你是想暗示朕什麼嗎?”
江嬤嬤抬頭,這才發覺聖上的臉色十分陰冷,情急之下連忙求饒道:“奴婢不敢,只是那個黃大師真的有問題……”
聖上聽得愈發刺耳,打斷她的話道:“此人老而刁鑽,伺候皇后多年,皇后一出了問題她竟一問三不知,還妄想將責任推卸給煉丹房以保全自己,可見用心十分惡毒。
可惜昨日黃大師出宮去為朕收集藥材了,他又如何能預料得到皇后會到煉丹房去,更何況他二人沒有任何恩怨糾葛,更不相識,他好端端的就會去害人?”
在聖上心中,黃大師的存在便猶如那半仙一般,是個一隻腳已經踏入了仙界大門的不世高人,不要說不會害人,更不可能任何俗世凡人的歹念,自然對江嬤嬤那一番詆毀幫助自己長生不老之人的話而感到反感。
江嬤嬤見他這般不信自己,正欲開口為自己辯解,卻見對方直接揮袖指派人將自己拖出去。
“皇后昏迷卻無人發現,身為皇后身邊的總管嬤嬤,她犯下失察之責,將她重大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不……”江嬤嬤驚恐萬分,卻已來不及再說出餘下的話來。
身為宮中的老人,她深諳主子們的意願。
這一百大板說是以儆效尤,實則也是要她拿命相抵,她這個時候才發現聖上對於長生之術的追求有多麼瘋狂與執著,根本就容不得旁人對於此事有半點阻撓與詆毀。
待陵徵與陵玉匆匆趕來之時,江嬤嬤已然奄奄一息。
“嬤嬤,究竟發生了何時?”陵徵見對方背後血肉模糊,一片紅爛,著實是慘不忍睹。
江嬤嬤用力睜了睜眼,待看清眼前之人,她只費力道:“黃大師……是黃大師……”
她只說出這幾字來,便氣絕身亡。
陵徵震驚不已,扭頭看向陵玉道:“你聽見了嗎?”
陵玉遲疑道:“她是說了黃大師……”
“不錯……”陵徵緩緩起身,往宮殿裡走去。
陵徵行至寢殿,見聖上立於床前,面上怔怔的表情似乎終於對這個髮妻生出了丁點的憐憫之情。
“父皇。”
陵徵將對方喚回了神,聖上心情沉重道:“方才太醫看過你母后了,他們查不出頭緒來……”
“父皇,兒臣來時路上聽聞之後心中已然有所懷疑。”陵徵說道。
陵玉聽他這話,連忙暗中扯了扯他袖子,示意他莫要衝動。
只是陵徵並不理會,只冷冷看著聖上道:“此事必然同那黃大師有所關聯。”
聖上神情陡然變冷,抬眸看向他緩慢說道:“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陵徵毫不猶豫將方才的話再度重複道:“兒臣認為,此事必然同黃大師有所關聯。”
聖上頓時怒從心起,抬手便朝他面上揮來。
陵玉見狀卻下意識地將陵徵擋在身後,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個耳光。
聖上打完後頓時僵住。
陵玉戰戰兢兢抬起頭來,忍著面上火辣辣的疼痛道:“父皇,皇兄因皇后娘娘的病情而失了分寸,並非有意,況且……”
她做好繼續挨巴掌的準備,道:“況且他未曾說過皇后娘娘是黃大師所害,父皇如此偏袒對方,未免也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