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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圖上畫著兩個看不清面目的男女,他們將衣衫脫了一半,還抱成了一團。
陵玉不曾在意,再往後翻又是一些文字,只說他二人終於忍不住鑽進了床帳子裡,除了用一些修飾更為細緻的描述了一遍男女身體的良好狀貌,接著他二人便翻滾進了紅被之中,做起了不可描述的事宜來。
陵玉看到此處終於怔了一怔。
她再往後翻看,後面的內容同前頭當真是一個天一個地,若說前頭還是算隱晦,後面他們二人便不分白天黑夜,逮住了機會便鑽到床上,更有甚者他們連床都懶得爬上去,直接在野地里,在樹後頭,還在柴房裡,總之能藏人的地方他們都要以各種姿勢各種角度來嘗試一回,以至於後面所配的圖竟漸漸比文字多了起來。
陵玉看得咋舌,正想著他二人最終到底會如何收場,卻翻到了最後一頁看到他二人因為縱慾過度雙雙身死。
這美好的邂逅,竟是這樣一出悲哀的結局,死法還頗為離奇。
陵玉將書丟到了一旁,見到外頭天色都暗了下來,這才察覺自己竟看了整整一下午的書。
她揉了揉酸脹的眼睛,腦中卻不合時宜的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令她的動作也漸漸僵硬。
若是男女相遇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書中描述那般快活的事情,想來盛欽早就對她有了難以啟齒的想法……
陵玉又想到他近來總瞄著自己胸口,便又想到書中男子最喜好的就是那女主人的白軟酥胸,還時常把玩。
陵玉的面孔頓時漲紅,想到自己離平坦不遠的胸口羞得將腦袋都埋進了被子底下。
她原先還以為對方是別有目的的,如今想來,無非就如同一個等待田裡收成的農夫,雖日日看著,結果卻也不過是看到田裡青苗焉巴萎靡而失望的凝視。
陵玉越想愈發羞惱,只推開了窗戶將那書丟了出去。
外頭沁珠正要叫陵玉去用晚膳,卻被對方的書砸個正著,她撿起來一看又忙羞慚塞到了自己懷中,猜想是陵玉看到書中的內容覺得污了眼睛這才氣壞了丟書出來。
“咳,晚膳已經布置好了,咱們這就過去吃飯吧?”沁珠站在門口老遠的就問道。
陵玉卻道:“我當下還不想吃,你都別進來了,我想自個兒靜一靜。”
沁珠心虛得很,生怕對方是因為了自己那書才受了驚嚇,便也不敢催促。
陵玉平日裡是個好相與的,可家中男主人卻不是,若是讓盛欽知道了這等醃事情,只怕她被發賣出去都是有可能的。
後宅瑣事且拋開不說,而與此同時,在邊陲小鎮上突然闖入了一群蒙面馬匪對鎮上百姓燒殺搶掠,只一夜民眾便損傷無數,當地官員連忙上報了朝廷,而朝廷收到了奏摺雖派兵去剿滅土匪,卻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原來那入侵的馬匪並非是當地人,而是在邊地相鄰的一個小國之人帶頭集眾蓄謀已久。
“邊地本就是個緊要之處,那小國比之我國雖不足為懼,但卻煩擾不堪,恰逢那拾宜鎮守兵薄弱,這才令他們生起了賊心,如今我朝處處吃緊,幼帝又初為登基,以微臣之見,應當將孝恩公手下的八萬屯兵分去一半去往各個邊地駐守,以震懾外人。”提出此建議者乃是兵部尚書章平秀,他說得正義凜然,卻仍舊叫人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不可。”盛欽卻並不加以思索,直接回絕了對方。
章平秀冷笑道:“盛大人只是輔臣,聖上都沒有開口,你憑什麼一口就回絕了我的提議,此等做法同那些意圖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又有何區別?”
他說出這樣明顯帶有暗示意味的話,令旁人都忍不住他捏了把汗。
盛欽卻面平如水,只看著前方道:“聖上年幼,朝事一直以來都是我等共同商議,章大人何必如此激動,若是有人贊成章大人的話,直接說出來便是。”
章平秀冷哼一聲,只是身後卻沒有任何回應,他轉身看向那群臣子,點名問向其中一人。
“李大人,你來說看看。”
那李大人聞言只訕笑一聲,道:“拾宜鎮之事實則已經解決,不知章大人要討論的是加固邊陲防設之事,還是安撫民眾之事?”
“你!”章平秀被他裝傻充愣的話氣得鬍子險些翹起。
“想來章大人的主意不能更好,不若回去再好生想想,或有利於江山社稷,或有利於民生百姓,此間門道還需仰仗著您。”盛欽不咸不淡說道。
章平秀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卻將官帽猛地摘了下來。
“我人老了,心卻沒瞎,你既這般能耐,我便辭官回家好生看著,看何時能你能能耐到幾時!”他說罷便將官帽塞到旁人手中,揚長而去。
眾人驚愕不已。
當官的能當到尚書已是不易,更何況這章平秀入官場已經有十幾年了,今日竟惱羞之下做出這樣的舉動,真是打算罷官不幹了?
只是待他們細細究其緣由,這些人中,終於有一些人忍不住低下了頭去。
想來章平秀並非頭一日就想這樣做了,他必然是一早就決定好了,才在今日朝堂上突然發難。
他要同那盛欽對著幹,無非就是想要打破對方一手遮天的假象。
此刻佞臣當道,朝中無一人肯挺身而出,那他便來做那頭一個跳出來的臣子,他的資歷夠深,官階夠高,他是不是想以自身的分量來做一記重錘敲在旁人心中,亦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