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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欽微微一笑,“無妨,你嫁的人是我,便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陵玉卻立馬坐直了道:“自然不行,該守的禮,一樣都是不能少的,嬤嬤還說,那一雙紅燭要燃到天亮,可不能讓它們滅了。”
盛欽輕輕“嗯”了一聲,又問她,“嬤嬤有沒有交代旁的事情了?”
陵玉看著他,卻好似忘了一般。
盛欽忽然就伸出手去握住她的後頸,在陵玉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時低下頭去壓在她的唇上,給了她一個頗為綿長的吻。
陵玉被他親的面頰通紅,低下頭去,像個鵪鶉一般,樣子都羞怯許多。
“陵玉……”盛欽握住她的手,道:“你不要怕。”
陵玉點了點頭,卻仍舊不敢看他。
待盛欽正想將她扯入自己懷中時,卻見她忽然就跳下了床,匆匆去桌上拿來兩個酒杯。
“二哥,我險些又忘記了,咱們還沒有喝交杯酒呢……”陵玉看著他,面頰通紅道。
盛欽將她手裡酒杯接過來,道:“可還要我教你?”
陵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小聲地為自己分辨了一句,“我又豈會連交杯酒都不會喝……”
她只坐到他身邊來與他交過手臂將那杯子裡的酒都飲盡。
待酒也喝完,陵玉面頰反倒更紅,像是塗抹了胭脂一般,這般紅的嫁衣襯得她膚色更是如雪瑩白,燭光下的她仿佛都變得朦朧起來,這種美同她尋常的美麗極是不同,卻在當下獨屬於盛欽一人。
“二哥,你那日答應我皇兄的話想來是一定會做到的吧?”陵玉問道。
盛欽不答,卻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
陵玉靠在他的懷裡,在一個他看不見的角度,面上的嬌羞與笑意都逐漸淡去。
外面,熱鬧的聲音仿佛也在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寂靜。
這種寂靜突如其來,竟顯得有些反常。
下一瞬外間房門忽然發出一聲砰響,被人猛地踹開。
那人滿臉血污,只毫不避諱地衝上前來,將陵玉剛剛為盛欽斟上的一杯酒給打翻。
秦淮猛地拔出腰間佩劍指向了陵玉,令陵玉連反應都來不及。
“為什麼要騙我們?!”
盛欽的臉色微變,正要開口,便察覺後背忽然被人抵上了一個尖銳的器物。
“二哥,你不要亂動,我雖沒什麼本事,但若是想要從這個地方刺下去,也並不是什麼難事。”陵玉在他身後一字一句說道。
盛欽整個人都怔住,最終也僅是化作一聲嘆息,問道:“為什麼?”
陵玉掃過滿屋刺目的紅,只垂眸道:“難道不是你逼的嗎?我為什麼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旁人不清楚,你卻該是最清楚的一個。
你若是束手就擒,也許我還會放你一線生機。”
盛欽聽到這個答案,卻對秦淮道:“將他們都帶進來吧。”
秦淮面色冷肅,朝窗外做了個手勢,外面的人便呼啦都湧入了這喜房之中。
只是盛家的侍衛個個都是完好無損站在那裡,那些被人綁起來跪在地上的,都是陵玉的人。
其中為首的便是陳玄頤。
陵玉見狀,臉色頓時微白。
盛欽卻絲毫不將她手中的威脅放在眼中,只轉過身來,目光直直地看向她道:“這便是你讓人送給我們的新婚之禮嗎?”
陵玉知道自己再威脅不得對方,她無措地後退,握著匕首的手指都用力到發白。
盛欽見狀,卻道:“你方才若是什麼都不同我說,只要趁我不防直接將這匕首刺入我心口,你便就贏了。”
“可你偏偏多此一舉,偏偏要一直等到最後,偏偏僅是想要挾持我。”
陵玉看著那些被壓跪在地上的人,看著他和他身後屬下一副早有防備的模樣,最終是忍無可忍。
“那又怎樣,我問過你無數回,我問你究竟願不願意放棄這一切跟我離開,我問你到底可不可以罷手,你卻總不能給我答案,你憑什麼還叫我一直信你?”
她閉了閉眼道:“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你說的話,做的事情,哪怕是今夜洞房花燭夜,你若非是存著防備我的心思,如何能制住這一群人?
你還敢說你愛我?”
她紅著眼睛,儼然要將一切豁出。
盛欽望著她,只對她道:“我沒有騙你。”
“你說你沒有騙我,好啊,那你放了他們所有的人,你讓人準備一輛馬車,你現在就跟我走,跟我離開這個地方,我就相信你沒有騙我。”陵玉說著面上便露出一抹極致的嘲諷,“你敢嗎,盛欽,你不敢,因為你從未對我說過一句真話!”
她說著便拔下頭上的金釵,將那鳳冠狠狠砸在了地上,砸地四分五裂,上面所鑲嵌的碧璽和珍珠都滾落一地。
“你是瘋了嗎?你可知道他在背地裡為你做了多少讓步和犧牲,你竟還這般不知足,你真以為侯爺是欠了你的嗎?!”秦淮怒道。
“你住口。”盛欽將他呵斥下去,秦淮縱使住了口,卻也仍舊是滿臉不服。
盛欽轉過身去對陵玉道:“陵玉,我再說一遍,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