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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都安靜下來,陵玉嘆了口氣,把腦袋往被子底下縮了縮,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漆黑黑的四周摻合月色拉扯著鬼影扭曲,可只要躺在盛欽身邊,陵玉心裡就只剩下滿滿的安全感,再不怕這些怪東西了。
他望著對方的後腦勺,心想他明日得要早早地醒過來,然後偷偷扒開二哥衣裳望一眼就好了……
如此想好他這才安心閉上了眼睛,默默籌劃著名自己的第二計劃。
哪知道等晨雞報曉天色大亮之時盛欽早就出了門去。
陵玉揉著眼睛坐在床頭,他自個平日裡穿的衣服也都整整齊齊地擺在一旁。
陵玉撇撇嘴,把衣服穿好,外頭素春這才進來。
“昨兒又沒有打雷下雨,殿下怎麼又往世子這兒跑了?”素春問道。
“哦,我就是有點想二哥了。”陵玉隨意尋了個藉口打發她。
“噗……”素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陵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素春捂著嘴搖了搖頭,道:“奴婢就是想到日後世子出宮開府娶妻的場景,要是殿下您還是這麼隨意,半夜裡摸過去,那世子夫人大概會被您嚇死呢。”
陵玉腦補了一下那樣的場面頓時一陣惡寒,“你淨會胡說……”
他打了個哈欠,仍舊有些許困意,想到比他起得更早的盛欽,不免生出了佩服。
“二哥也是厲害,天天起那麼早還不嫌困呢。”
素春望了他一眼,道:“怎麼不嫌,我聽秀雲說世子是被您給吵醒的。”
“被我吵醒的?”陵玉一臉無辜,他又不會打呼。
“是啊,您天亮前就一直在說夢話,嘴裡喊著世子,還說什麼‘給我摸一下’,可奇怪了。”單純的素春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產生旖旎的聯想。
陵玉的臉色一下又變得僵硬,隨即道:“快些收拾好了走吧。”
肚子裡藏不住話就算了,等他二哥回來看他還在這裡,指不定又要收拾他了。
宮廷校場,此地清晨總有諸多世勛子弟集結習武。
他們都是世家子弟中選□□的優秀卓越之輩,家裡人為了送他們入宮當差,亦是費了不少心思。
哪怕是伺候在聖上身前的小小侍衛,身後都極有可能是個不可小覷的龐大家族。
只等陵玉慢吞吞過去的時候,校場上的人零零散散已經去了一半。
老遠的,陵玉便看到將弓拉到極限的盛欽,隨即便是嗖的一聲,長箭正中靶心。
陵玉望著心生羨慕,卻見對方眉頭緊皺,似乎仍舊有什麼不滿。
“喲,二殿下一早上過來就是為了看你二哥哥的?”耳邊一個惹人嫌的聲音忽然響起。
陵玉掏了掏耳朵,抬頭看向聲音來源處,揚唇道:“陳玄頤,你說你這次受傷受的多冤枉啊,你看你這腿,它又做錯了什麼呢,比起你的嘴,它幾乎就是無辜的小可憐。”
“二殿下這麼說我可不服!”陳玄頤嘀咕道:“我這張嘴,可也沒少給你騙來不少寶貝……”
“喂,我二哥他回回都能正中紅心嗎?”陵玉壓低了聲音問對方。
陳玄頤道:“人家高信侯嫡出長世子,未來的高信侯,怎麼到了你這裡直接變成了老二呢?”
陵玉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他這個驢頭不對馬嘴的問題。
當年盛欽被接入宮中的時候他哪裡會懂那麼多,不過是因為太子哥哥是自己大哥,盛欽比太子小比自己大,那自然只能是二哥了,於是這一叫便是好多年。
“不告訴我拉倒。”陵玉轉身就走,陳玄頤見狀忙上前拉住,道:“你這人真是的,我逗你玩呢。”
第4章 懲罰
“盛欽他一早上就把箭靶子給射裂了,這會兒估計在發泄呢。”陳玄頤說。
“發泄什麼啊,誰惹他生氣了不成?”陵玉疑惑道,以對方的性情,誰若是敢惹了他,還不得被揍哭為止。
說起來,盛欽性格偏向孤僻冷清,這與他身世都脫不開關係。
當年他只是個顢頇孩童,父親高信侯帶著戰功入京面聖,一家人長長的隊伍趕入京城。
誰知這半路上忽然就殺出了一群劫匪,竟將高信侯滿門屠殺,京城中人前來接應,也只救下了盛欽一人。
當時的畫面十分慘烈,就連聖上見了都不忍掩面。
調查了一番,竟然還是尋仇的匪徒。
為了不讓忠烈寒心,聖上親自將盛家遺孤接入宮廷撫養,交到了他最為寵信的金貴妃手中照料。
盛欽這才和陵玉結下了這兄弟之緣。
前因後果便是如此簡單,卻叫人唏噓難忘,盛欽雖不是皇族子弟,但也不是尋常人敢得罪的。
“二哥……”
陵玉輕手輕腳摸到盛欽身邊,輕輕地喊了對方一聲。
對方視線落在前方插滿了箭的箭靶上,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陵玉扯了扯對方的袖子,道:“二哥,你早上怎麼沒喊我?”
盛欽這才扭過頭來,視線垂下,漆黑的眸子望著對方。
“過幾日聖上便要檢查你的功課,你可知你有多少天沒有練習騎射了?”盛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