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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俱是期待,似希望盛欽能給出肯定的答案,給她些許寬慰。
盛欽望著他的舉動,如對方所願地伸出手去輕輕撫了撫對方柔軟的發頂。
“陵玉真乖。”
他的語氣明明和往常都一樣,可陵玉愣是聽出了安慰之意,心底頓時又高興起來,恨不能在他手底下搖起尾巴。
“二哥對我真好。”他靠對方很近,個頭卻遠不如對方,只是在聞到對方身上清冽的香味時,他瞬間又無比安心。
七年前母妃死了以後就數二哥待他最好。
陵玉滿臉的信任,似乎從未懷疑過眼前之人的不良動機。
盛欽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神情卻似笑非笑。
如果金貴妃看到了此情此景,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從地下爬上來呢。
翌日,陵玉穿戴得整齊,懷裡抱著一盆綠植去了惠清宮。
文淑妃面朝著北,身後窗外是升空的太陽。
文淑妃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甚為溫婉。
陵玉和盛欽原本都是養在金貴妃膝下,六年前金貴妃撒手人間,聖上深思熟慮後才將他們交託給了性情口碑都極好的文淑妃。
“你個傻小子,抱著盆勞什子,不知道給下人拿著嗎?”文淑妃看到陵玉過來,唇角就止不住微笑。
陵玉笑嘻嘻地坐過去,把那綠植遞給老嬤嬤,道:“這是陳玄頤那傢伙告訴我的,我好不容易才買到,這盆兒現在還沒長成了,待它長成了可好看了。”
“桑嬤嬤,拿近點給我看看,什麼稀罕寶貝。”文淑妃笑瞪了他一眼,隨即便抬起手來輕輕托住了那綠葉子細細打量。
桑嬤嬤也在一旁瞅著,隨即笑了起來,“娘娘自幼生在北地,怕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了,這是生長在南方的一種花。”
“這麼說來,嬤嬤也知道它叫什麼名字?”陵玉問道。
“這是夜香木蘭,殿下這花送得早了,雖現在有個花苞樣子了,但想要它開花,還有段時日呢。”桑嬤嬤笑說。
“喲,叫你再得意,我可要打賞我家嬤嬤了。”文淑妃取笑陵玉道。
正想要顯擺一番的陵玉面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彆扭地扯住文淑妃的袖子撒嬌。
外頭走來個人,陵玉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立馬就撒開了手規矩站到了一邊去。
文淑妃笑嗔,抬頭卻見盛欽從武校場回來了。
“今天回來的怎麼這麼早?”文淑妃溫和道。
盛欽給對方行禮,餘光掃過陵玉,隨即便道:“陳家公子摔了一跤傷著腿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嚴重不嚴重?”文淑妃問道。
“並無大礙。”盛欽說道。
兩人說了會兒話,文淑妃揉著腰便有些倦了。
陵玉和盛欽便一道離開。
“二哥,陳玄頤怎麼受的傷啊?”一出門,陵玉就忍不住問道。
盛欽掃了他一眼,道:“他要我陪他試煉,被我踢到了小腿。”
“噗哈哈哈哈,那小子也太蠢了,回頭我得去看看他好生嘲笑一番。”陵玉想到那場景就有些忍俊不禁。
盛欽頓住了腳步,打斷了對方的傻樂。
“陵玉,你和文淑妃的感情很好嗎?”盛欽問道。
陵玉突然被他問道這個問題,又有些不太自在,道:“二哥,怎麼了,她待咱們平日不薄……”
“你忘了你母親生前怎麼對她的嗎?”盛欽道。
陵玉頓時又愣住,怔怔地望著對方腦子裡空蕩蕩的。
盛欽見她竟毫無心防的模樣,語氣頓時帶上幾分嘲意,道:“若是知道你秘密的人是文淑妃,你定會第一時間被人扒光吊在城門上給人觀賞的。”
這話說得尤為刺耳,陵玉臉色微紅。
“二哥,我都已經這般年歲,如何能被人扒光……”
在陵玉保守的思想中,就是連洗澡都不敢讓旁人圍觀,更何況是想像一下被人扒光掛在城牆的場景。
那麼不堪,一定比死還難受。
盛欽聞言,發覺對方連自己話里的重點都沒聽出來,難免哂笑,“陵玉,以後離文淑妃遠點,知道嗎?”
陵玉略不情願地小聲道:“知道了。”
他說完在心底又默默補了一句,橫豎都是不能同女子親近的,遠些反倒安全。
第3章 校場
惠清宮裡頭,大殿的主人正伏在榻上讓老嬤嬤揉著腰背,年紀上來了,原本嬌慣的身子就更容易泛酸了。
“嬤嬤你看這盆花兒如何?”
文淑妃唇角含笑,神情怡然,似乎對膝下這兩個養兒很是滿意。
“奴婢覺得這盆花甚好,可它再好,那也得看娘娘喜歡不喜歡才是了。”桑嬤嬤指下暗暗用力,對於文淑妃腰背酸痛的地方倒是清楚得很,“話說回來,方才奴婢還有些沒說到呢。”
“什麼話還藏著一半?”文淑妃問道。
“這夜香木蘭是好,香氣迷人,雪白可愛,可等它長成了型,那小盆子可裝不住了。”桑嬤嬤說道。
“是麼……”文淑妃眯著眼,幾乎要睡著。
“可不是麼,與其等它自己長壯撐破了盆子傷到娘娘,不如早早送給旁人得了。”桑嬤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