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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快些睜開眼睛看看,我叫誰來了?”小姑娘在她母親身邊叫喚了許久,她母親才虛弱地睜開了眼來。
對方看到陵玉時候,動了動唇,卻並未說出話來。
陵玉見狀倒也沒想過要如小姑娘說的那樣說出什麼騙人的瞎話來。
她只是頗為愧疚地開口道:“范夫人,那日的事情我著實是過意不去,待我回去之後我必會替你向盛欽說個明白,不叫旁人再動你范府一草一木,你且安心養病,往後你還需好生照料兩個孩子。”
那范夫人聽罷眼眶微微濕潤,卻仍舊張著嘴巴,試圖開口同陵玉說話。
陵玉見她發出輕微聲音,便將身子湊近了去聽,“您想說什麼?”
待她靠近過去,這才聽見對方一直重複的那兩個字。
“快走”
陵玉臉色頓時一變,正要抬頭,後背卻猛地被人用重物擊打了一下。
“你便是那狗賊心心念念的女人!今日我便要拿你的命替我兒報仇!”
那人咬牙切齒,聲音卻粗糲無比。
陵玉昏迷前這才意識到,自己恐怕是陷入了一個圈套。
等陵玉再度醒來時候,她卻發現自己被人用繩子從上往下嚴嚴實實綁了起來,手腳俱不得動彈。
她不知道自己被綁了多久,只一抬頭卻發覺身後是一個靈堂。
她仔細去看那牌位,才發現這竟是那范正的牌位。
不知為何,陵玉卻想到了前幾日觸柱而亡的范老夫人。
只是范家人從頭到尾都不曾提過對方,那范父也只將兒子心心念念的掛在口中。
正當她走神時,范父忽然就拿著一疊紙進來,一言不發地將紙送入火盆中燒著。
陵玉亦是不敢發出動靜,生怕自己一個不防便會刺激到對方。
外頭庭院中忽然緩緩有走來。
陵玉餘光掃去,便發覺那人身形略微熟悉,待她正眼去看時,才發現那人竟是盛欽。
陵玉驚訝之餘,不免又有些擔憂。
這范父必然是恨死了盛欽,對方這個時候孤身而來,豈不是真正的送上了門來?
“站住”
范父頭也不抬,將手裡最後一摞紙都丟入了火盆中。
盛欽便立在庭中,道:“范老爺,我照你的要求所為,確實是一個人入府來的。”
范父忽然就掩面擦了把老淚。
“好呀,你過來吧。”
盛欽聞言,這才抬腳逐步往靈堂中走來。
陵玉想要阻止他,奈何口中被一團破布堵住,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而盛欽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便更沒辦法去暗示他離開。
“你知道嗎?我唯一的兒子死了,是被你害死的啊。”范父嘆氣說道。
盛欽道:“你若有什麼事情只管衝著我一人來,放了她。”
范父微微頷首道:“也好,你現在跪下來給我兒磕頭,向他認錯罷。”
盛欽卻立在那裡,沒有立刻給出反應。
范父輕笑一聲,忽然轉身將身後的陵玉扯站起來,正當陵玉不知他想做什麼的時候,便見他猛地抬腳踹在她腿彎處,令她驀地跪在了地上,幾乎跌碎膝蓋,疼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你跪不跪?”他揪出陵玉的衣領兇惡問道她,實則卻是在問盛欽。
盛欽臉色如同結了一層寒霧一般,只伸手一撩擺袍便徹底跪在了范正的靈前。
范父側首看他道:“跪下了是跪下了,你是不是還想要我給你示範一下該怎麼磕頭?”
他說著便揪住了陵玉的頭髮,扯得陵玉眼淚都疼掉出來了。
盛欽只冷笑一聲,道:“您莫要急,我既答應了你,便一定會做到。”
他說罷便又對著那靈牌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響頭。
說是響頭,這並非是誇張的說法,那三道響聲是實打實的,絕非是半點敷衍。
陵玉挪開視線不敢去看,她隱隱能猜到盛欽是怕他再沒叫范父如願,對方又要來折騰著自己。
只等他磕完了頭,額上甚至都碰出了傷口。
范父見狀,這才滿意了一回。
“好好好……”他笑起來的聲音顯得頗為刺耳,“我倒沒有想到,你竟會如此在意一個女人,也不知道你若是失去了她,會不會有我失去兒子的十分之一心痛?”
“你究竟想要如何?”盛欽冷冷地看著他。
范父卻苦笑道:“我想如何?”
他隨即看向盛欽道:“早些年便聽聞你是個有才華的人,或文或武,拿筆拿劍,你這右手都是極為靈活,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些原因,以至於你後來殺人也是用這右手,你殺起人來就如同殺雞一般,就是這般的順手,這才狠心將我無辜的兒子殺害……”
陵玉聽他這般說,心裡驀地一跳,似乎猜到他想要說什麼。
果不其然,那范父下一刻便對盛欽道:“你既然這般喜歡殺人,我便要你先廢了你的右手,叫你從今以後再拿不起任何兇器去害人!”
陵玉嗚嗚了兩聲,卻並未惹起任何人的注意。
范父卻笑說:“你捨不得了是不是?”
他說著便拔出匕首來抵在陵玉細嫩的脖子上緩緩劃出了一道血痕來,“你若是捨不得也沒什麼關係,我要了她的命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