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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知,想來你說的都不是假話。”
葉子知聽了這話,整個人頓時忍不住大鬆了口氣,只是他這口氣未松到了底便又聽聖上開口。
“如此說來此事主要責任確實不在於你,只是為官者,若非你不管教內妻,一味縱容,如何能令後宅安寧?你初登仕途便讓家中發生這樣的醜聞,朕對你的能力實在是有待商榷。”
葉子知連忙又是叩拜,“陛下所言甚是,微臣甘願令罰。”
聖上道:“既然你家中有喪事,朝中事宜你便暫時不便插手參與,朕予你假期,待你家事處置好了再說罷。”
葉子知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只能磕頭謝恩。
等到隔日早朝,這件事情便上下傳了個遍,老謀深算者則是意味深長一笑,似是猜到了個中隱情。
陵玉聽聞此事,神情反而最是複雜。
按理說這本該是件有利於他們的事情,只是陵玉並不會因此而高興。
她有種自心底上涌的涼意,陵徵固然因此少了一個不堪一擊的敵手,可葉子知妻室也是無辜性命。
直覺告訴她,葉子知妻室的死絕不簡單,對於葉子知面聖的那些說辭,就更像是一口沉重的黑鍋,強行扣在了永遠都不能再開口為自己辯駁的王氏身上。
如此一來,在陵玉心中,葉子知此人更是不堪入目,她便也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並沒有錯,待朝散後,陵玉匆忙追趕上了盛欽,將他去路攔住。
“二哥,想來昨日發生的事情你該比我清楚。”陵玉說道。
盛欽掃了她一眼,道:“我是聽說了。”
陵玉道:“你那樣幫著葉子知,他卻還是被他的妻室阻撓了仕途,如此就足以說明這是他自食其果。”
她在說這話時,心裡頭頗為自己的判斷力而揚眉吐氣。
只是盛欽忽然就伸手將她的手握住了,打斷了她剛剛萌生出的幾分得意。
陵玉一怔,抬頭看向了他。
“今日天氣甚晴,你隨我出宮去可好?”他仿佛未察覺她語氣中不友好的意味,只垂眸對她說道。
他二人並排而行,朝服皆為寬袖,彼此握著手竟也無人察覺。
陵玉覺得有些不妥,卻看著他的眼睛什麼都想不起來,就連心思都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二哥怎麼一點都不惱我……”陵玉說著話,暗自掙了掙手指,卻沒能將對方的手掙脫開來。
盛欽察覺到只是看著前方的路不動聲色地握得更緊,對她道:“因我從來都沒有將你放在其他的位置上,你一直都只是我的陵玉。”
陵玉聽了這話,竟覺得那隻被他握住的手仿佛忽然有什麼東西順著手臂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在向上攀爬,那般酥軟麻人,令她險些就當場愣在了原地。
我的陵玉?
這話似乎沒什麼不對,可……
陵玉的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卻是滾燙。
陵玉不安地揉著耳朵,幾乎都快抬不起頭來。
“怎麼了?”盛欽問她。
“沒什麼……”
陵玉匆忙尋了其他話來說,只垂著腦袋略微彆扭地對盛欽道:“只是二哥一直都沒將我當做外人……我卻還曾將二哥放在了敵對的立場之上,甚是還同二哥說出了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樣的話,我、我很是慚愧……”
第55章 曖昧與獨占
盛欽見她低垂著腦袋, 不免又想到她盛氣凌人時能將根根刺都樹立起來的模樣,只是但凡旁人好言相對, 到了最後她總會忍不住陷入反省之中, 好似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一般。陵玉說完那些話見盛欽仍舊不回應自己, 她看著腳尖走了一段的路,終是忍不住瞧瞧抬起頭來, 卻被盛欽撞個正著。
他望著自己,目光里總有那樣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陵玉看不通透, 卻能察覺出對方待她向來都是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似乎不論她怎麼做, 他都不在乎,哪怕她在他面前跳腳生氣,他也依然會在他想牽住她手的時候, 以一種不可掙脫的方式將她攥在掌心中。
“二哥……”陵玉聽見身後那些人說話的聲音近了,語氣也急了幾分,“你快些鬆手, 我想撓個癢……”
盛欽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問道:“哪裡癢了?”
“背上。”陵玉胡亂說了個地方。
果然, 下一刻盛欽那隻緊握住她的手便如她所願的鬆了開來。
陵玉整個僵硬的身體這才放鬆幾分, 見盛欽仍舊看著自己, 便腆著臉朝他笑了笑。
“這裡人多眼雜, 二哥可不要讓他們誤會了去。”陵玉解釋道, “在這個地方有些人說話都不敢大聲的講, 生怕被旁人聽了去,可見這裡是要謹慎些的。”
盛欽點了點頭,竟然贊成她的說法。
陵玉見他一副信服的模樣,忍不住偷笑了兩聲,想來一本正經的高信侯也會被人忽悠,這樣的場景在陵玉想來總有些滑稽。
“你不是背上癢嗎?”
正當陵玉偷著樂的時候,耳邊忽然仿佛被一個柔軟之物觸碰了一下,雖僅是一瞬,但卻猶如被什麼東西給電了一下,險些叫陵玉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