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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邁下了台子,陵玉卻在原地怔愣了許久。
如她所願……
所以他往後便不會再管她了,是麼?
第16章 湯池解圍
陵玉坐在窗下伸手去碰茶杯。發麻的掌心和滾燙的瓷杯相觸的瞬間頓時又產生了一種奇異的難受感。
她縮回了手,看著掌心的紅又加深了幾分。
素春瞧見了忍不住道:“殿下向來都不會這麼用力的,今日去校場做了什麼,掌心都有些腫了。”
“我太過嬌弱了是不是?”陵玉收起手,頗為氣餒道:“我先前也並非一點都不努力,只是不知道為何,不管我如何努力,始終都及不上旁人……”
以至於連盛欽的一招半式都抵擋不了。
“那校場上都是二十三十好幾的大老爺們,您和他們比什麼?等您三十好幾的時候,指不定比他們力氣還大。”素春拿了藥膏來替陵玉塗抹。
陵玉動了動手指,心緒漸漸平息了幾分。
待月夜降臨,盛欽的書房裡仍舊透著亮光。
“世子此刻不若歇下吧?”宮人勸道。
“不必。”盛欽提著筆正繪著已經完成一半的圖畫,儼然心神集中。
那宮人望了望窗外,猶豫了片刻,道:“方才奴婢在外頭聽說皇后宮中的芙香往二皇子殿下那兒去了。”
盛欽的動作微微一頓,那筆尖的墨汁便落到了繪好的紙上,頓時散成了一大片。
那宮人見狀忙跪下道:“奴婢該死。”
盛欽的面上卻沒有任何情緒,僅是將那畫作揭開,揉成了一團丟在了地上。
“你下去吧。”盛欽說道:“旁的事情不必理會。”
宮人見他不予計較,連忙低著頭退出了房門。
室內寂靜。
盛欽盯著空白的畫紙望了許久,神情驟然變得陰沉。
面上的冷淡就猶如裂開了一條縫痕一般,再藏不住心底的情緒。
這廂陵玉脫了衣裳,整個人正無比熨帖的泡在了溫暖的湯池之中。
這個時節天氣雖然轉暖,也依舊透著那麼絲絲寒意。
陵玉閉著眼睛長吁了口氣,卻忽然聽到了身後輕微的腳步聲。
她睜開眼睛,扭頭竟萬分驚愕地看到盛欽。
她沐浴時候向來都不准旁人在屋內伺候,便是怕別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況且盛欽白日裡還很是氣惱於她,莫說平日裡都懶得來看她一眼,此刻又怎會出現?
“二哥……”
陵玉眨了眨眼,拂去睫毛上的水珠,確定自己不是眼花。
只是盛欽望著她緘口不言,下一瞬卻在她面前抬手解開了衣領的扣子。
門外素春一面守著,一面叫來一個宮女。
“你去再燒些水,殿下大概還要泡些時候,莫要叫她受了涼。”
那宮女聽了吩咐便離開廊下,素春餘光掠過,卻見階下來了人。
“這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芙香姐姐嗎?”素春問道。
“正是我。”芙香說道。
“姐姐這麼晚來我們殿下這裡做什麼?”
素春望著她並非獨自一人,身後竟還跟隨了兩名太監。
芙香道:“開了春之後,後宮的幾處宮殿裡總頻繁地會看見蛇,皇后娘娘不放心二皇子殿下,便叫奴婢來看看。”
素春聽了這話反而更覺奇怪,道:“便是要看,白日來即可,更何況,此處是咱們殿下沐浴更衣之所,怕是不便。”
“有何不便?”芙香笑說,“你這丫頭倒會偷懶,主子在裡面沐浴,竟也不進去伺候著。”
素春的腳下意識就挪到了門口,“芙香姐姐還是等殿下出來再說吧。”
“等不得,裡頭都是咱們皇室里頂尊貴的人,若是有個好歹,不是你我能擔待得起的。”芙香說道。
素春微微動搖,卻仍不敢讓開,“既是如此,便由著奴婢進去通傳一聲……”
芙香微微一笑,身後兩個太監卻上了前去。
吱呀——
雕花紅木的兩扇門裂開了一條縫。
外頭的人進了屋來,反手又將門合攏。
陵玉的心砰砰直跳,不知是池水泡得久了,還是心虛所致。
一隻寬厚滾燙的手掌撫在她的頸後,竟激得她汗毛倒豎。
更遑論那隻手還在她後頸處輕輕摩挲,替她抹勻了香膏。
陵玉的腦子裡不知為何就想到了御花園裡的母貓。
每每到了發情的季節,便會迫切的尋求公貓在脖頸後噬咬,做上標記。
她怕極了這種溫柔的力度,仿佛下一瞬就會被人驟然捏住。
屏風後忽然傳來一聲抽氣聲。
陵玉穩了穩心神,卻並未回頭。
那人似乎怔愣了片刻,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便想急急退去。
“站住。”
陵玉身後的人驀地開口,將對方的退路打斷。
芙香被盛欽叫住,立在原地,卻動都不敢再動。
“將桌上剩餘的香膏拿來。”盛欽以極為平常的口吻吩咐,似乎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芙香定了定心神,她抬頭看到了桌上所放置的香膏,便伸手拿送到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