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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頓時笑得花枝亂顫,盯著他狂拋媚眼。伊萊克制住讓她們去醫院掛眼科的衝動,迅速地轉身繼續幹活,一邊擦杯子一邊想著樓上被關在臥室里的諾亞,他下樓的時候諾亞已經吃完了比它體型太大的肉,然後趴在新窩裡睡得正香,希望這幾個小時裡它能夠乖乖地待著,不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而此時,二樓臥室里的諾亞正睡了一覺醒來,房間裡只開了睡眠燈,除了它以外空無一人,床上本應該存在的熱源一片冰涼,連熟悉的味道都消散得非常稀薄。它迅速地躥到門邊,試圖用白天的方式扒下那個堅硬的把手,但很快就發現門依然紋絲不動。
它在原地焦慮地轉了好幾圈,然後敏銳地從樓下的眾多噪聲里捕捉到了某個非常熟悉的聲波,一下子就變得興奮起來,“嗚嗚”兩聲躥到那個聲音正傳上來的地方,趴在木製的地板上,扒拉了一會後發現自己的爪子顯然對這個東西造成不了傷害,於是開始專注地繞著臥室上躥下跳,最後停在了窗戶邊。
今天的月亮也依然很圓很亮,月光柔和地映在了它的瞳孔里里。它抬頭看了很久,看入迷了,好一會才想起來什麼,蹦到窗戶的把手上,按照今天學會的開門的辦法,把窗戶打開了。
它高興地爬下窗戶,衝著伊萊的聲音傳過來的地方極快地爬過去,很快就從二樓爬到了一樓,用尾巴把自己倒掛在了一樓的窗戶外面,有些好奇的往裡面看。
它看到昏暗的空間裡面,許許多多紅色的熱源在相互碰觸、舔舐、撫摸,屬於伊萊的熱源站在很裡面的地方,是偏橘色的,看上去情緒穩定,好幾個大紅色的熱源正離他很近,有一個還與伊萊相碰了。諾亞不愉快地發出低沉的吠聲,想要打開窗戶跑到伊萊的身邊去,前爪剛搭上把手,突然又想起伊萊下午生氣的模樣,猶豫地止住了動作。
伊萊轉身去了廚房,諾亞很不高興,在一樓的窗沿邊上把自己蜷成一團。很快又有新的客人來了酒吧,還抱了他的寶貝寵物狗。
伊萊這家酒吧只禁大型寵物,泰迪這種小型犬向來是在綠色名單之內。這位帶了泰迪的四十幾歲、蓄著精緻鬍子的中年男人是酒吧的常客,家就住在酒吧的邊上,與伊萊稱得上是鄰居。他照舊要了一杯威士忌,然後坐在比較空的地方,從兜里掏出小零食訓練狗狗聽指令。
諾亞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條泰迪狗,狗狗的熱源又與伊萊他們不一樣,更紅、更亮也更純,伊萊端著威士忌走到鄰居的邊上,客套了幾句,彎腰摸了摸泰迪的頭,泰迪很激動搖著尾巴,繞著他的腳汪汪叫,熱情地把他的手舔了一遍,逗得伊萊笑了起來。
諾亞焦慮地甩著自己的長尾巴,呲出了自己牙,看著伊萊的顏色由橘轉紅,把窗台拍的啪啪作響。伊萊似乎察覺到什麼,抬頭往窗戶的地方看過來,諾亞飛快地躥回了牆上,鑽回了臥室里。
鄰居亨利問他在看什麼,伊萊眨眨眼,道:“可能是蝙蝠什麼的,好像有東西在窗台上。”
亨利開朗地哈哈大笑:“我們這地方後面就是高山和密林,有些小動物也不奇怪。我上次還在自己的陽台上發現了一條小蟒蛇,被我的小吉米一掌拍了下去。吉米,坐下!”
泰迪“汪”了一聲,乖巧地端正坐好,亨利餵了它一口雞肉乾,親昵地摸了摸它的頭。伊萊腦海裡面想像了一下泰迪拍蟒蛇的情景,然後不由自主地把泰迪替換成了諾亞,難得來了興致,跟鄰居多聊了幾句寵物的話題,還送了他一盤下酒花生米。
亨利很快就喝得五分醉,結了帳之後照舊牽著自己的寶貝泰迪離開了酒吧,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家。他的妻子正在花園裡面澆花,見到他之後馬上尖聲抱怨道:“遛個狗還要去喝酒!臭死了!”
亨利把吉米牽進客廳里,然後摟住花園裡的妻子一邊傻笑一邊哄,很快就把她哄得笑出了聲。而剛剛經歷了愉快的散步的吉米興奮地躥上二樓的陽台,叼起自己最愛的磨牙棒,趴在地板上專心致志地磨著牙。
晚上十點的陽台,只有風聲和樓下亨利說話的聲音,一切都那麼熟悉和平和。吉米全神貫注地咬著,突然之間黑暗裡里似乎有什麼微微一動,它敏銳地停下了動作,抬起頭,盯著陽台的護欄,下意識地做出了攻擊的姿勢,喉嚨里發出一連串低低的吠聲。
一個黑影輕而易舉地躍上陽台,立在護欄的邊沿,瞳孔被月亮照得發亮,如同剛跳出地獄的鬼魅,細長的尾巴危險地蜿蜒著。吉米嚇得往後連退幾步,“汪”了一聲,但聲音很快就低了下去,幾乎是本能地從喉嚨里發出恐懼地嗚聲,耳朵垂下,不由自主夾住了尾巴。
諾亞輕巧著沿著護欄走了幾步,它看上去比泰迪大不了多少,背著月光,還沒來得及長鱗甲的身體被剪成一個黑色的剪影。泰迪四肢發抖,似乎想要逃跑,諾亞從護欄上一躍而下,整個身軀化成一道黑影,箭一樣地朝著它直射而去。全程不到半秒,泰迪被咬住了脖子,渾身癱軟,“嗚嗚”地哀求著,黃色的尿液順著皮毛流到了磨牙棒上。
但諾亞很快就鬆開了它,不夠甜美的血的味道讓它更加的不快。它繞著已經嚇癱的泰迪緩慢地走地一圈,如同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然後發出威脅地低吼聲。泰迪癱在了自己的尿液里,脖子流著血,眼睛裡面一片濕潤。樓下的亨利正喚著它的名字,從一樓走到二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