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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龍者阿傑爾·威爾遜就著他的手給自己也點了一根,很隨意地靠在了床上,完好的右眼感興趣地望著自己的情人,啞聲道:“哦?他就甘心這麼回去了?”
男人沒有答,一直到抽完整根煙才稍稍緩過來一點,手腳發軟地走到他身邊,靠著他躺下,手摸著他腹部結實的肌肉,心神蕩漾地說:“他怎麼甘心?但是副所長親自來接人,他再怎麼心高氣傲也得聽話呀。而且那個副所長……老早就看上他了,就等著抓了他的把柄下手呢。”
阿傑爾非常詭異地笑了兩聲:“把高登操哭的感覺肯定不錯,他那雙祖母綠的眼睛……”
男人不愉快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皺眉瞪著他,阿傑爾甩開了他的手,就這樣赤身裸體地走到窗邊,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家叫做“恐龍”的酒吧,酒吧二樓沒有開燈,窗簾卻是拉開的,但是今天的月光過於昏暗,看不清楚那個長相可人的小老闆在做什麼。
男人在他身後抱怨著什麼,他半眯起眼睛看了一會,想起那天晚上被那個年輕人單手壓制的場景,明明只是個不過22歲的酒吧老闆,卻有一雙銳利又不屈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好像藏著刀子,每每想起來都讓他的胸口微微發熱。
“你以為高登是不得已才回去的?”阿傑爾重新走回床邊,把接近180的情人輕而易舉地抱起來,正對著窗口壓在了書桌上,“他是故意的,針對雄性的聲波引來了一群雌性生物,他心裡清楚著呢。”
“啊……別折騰我了,我真的不行了……”
阿傑爾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意亂情迷的男人背對著他,開始投入地發出呻吟,卻錯過了他身後之人的笑,那笑容牽動了他臉上猙獰的傷疤,在月光的襯托下顯得如同誤入人間的惡魔。
第二天清晨,阿傑爾背著一個麻袋去了森林,蒙蒙亮的光線還來不及喚醒沉睡了一晚上的生靈們,血腥味已經搶先一步,讓昏暗之中的食肉猛獸蠢蠢欲動了起來。阿傑爾退到暗處,看著那具年輕的肉體在野獸嘴裡變成與豬牛無異的食物,心情愉悅地點了煙,一直看到陽光穿透厚厚的樹葉,刺破了黑暗,那軀體也只剩最後一副可憐的骨架,慢慢被螻蟻爬滿。
阿傑爾哼著歌,擦拭著自己的愛槍,從森林裡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
八月中旬,像是要打破這個小鎮的死寂,一場暴雨傾盆而下,狂風和閃電籠罩起所有的人和物,不到一夜的時間,就把森林中留下的血腥痕跡沖了個乾乾淨淨。暴雨放晴後的第二個星期,上面派遣而來的調查人員全部撤離,小鎮解除了戒嚴,終於又恢復了一點生氣。
伊萊這半個多月哪裡都沒去,在家一心一意地教諾亞人類社會的知識,從生活習俗到文化常識,甚至還教了它許多常用的單詞。諾亞聰明得超出了他的預料,短短兩周之內就學會了如何用簡單的手勢交流、理解了部分人類的單詞,還養成了每天刷牙的好習慣。
唯一讓伊萊感到不滿意的是,諾亞對於洗澡的執著。
在經歷了門口挖洞事件之後,伊萊謹慎起來,每次洗澡都堅決讓諾亞頭頂拖鞋,不許它亂動。諾亞每次都乖得過分,不吵不鬧不抗議,但沒幾天,伊萊就發現它會偷偷爬到浴室的通風口處,然後在他洗完澡出來之前重新溜回客廳里把拖鞋頂好。
伊萊讓諾亞罰了幾次站,然後改變策略,在浴室里又弄了一個隔間的小浴室,這回諾亞沒辦法了,於是開始每天鍥而不捨的撓門,邊撓邊深情呼喚伊萊,以至於伊萊的拖鞋數量直線減少,洗澡簡直成了一種折磨。
但即使諾亞如此強烈的抗議,伊萊還是堅定不移地貫徹不能一起洗澡的原則,特別是在某天某龍對著他做出了匪夷所思的舉動之後,伊萊認為壞毛病一定要從小糾正,越大越難改,絕對不能慣著。
圍繞洗澡的拉鋸戰持續了接近一個月,伊萊發現諾亞停止了生長。
從戒嚴解除後不久開始,諾亞就保持了它的體型(在霸王龍里算非常袖珍的了),再也沒有繼續長高,即使站直了也只堪堪到超過伊萊一點點,不說其餘大型恐龍,比起上次被咬死的西雅茨龍也還差得遠。
伊萊開始感到憂心,把諾亞的血液送了一次醫院,醫院結果說血檢結果一切正常,其中性激素水平已經很接近成年水平。
伊萊拿著檢查的單子,感覺就像自家孩子誤吃了高激素含量的食物一樣,非常的痛心。
難道是受了上次聲波攻擊的影響,諾亞早熟了?
為此,伊萊給它放了許多母霸王龍的視頻,其中還有曾經在布哈德保護區受眾多恐龍愛慕的明星母霸王龍,但諾亞的表現顯然不像一個激素水平近成熟的雌性大豬蹄子,漂亮又強大的雌龍全息投影在它面前晃來晃去,它卻懶洋洋地趴在客廳里,玩著手裡的毛球。
“這可怎麼辦,”伊萊愁到掉發,“你這么小只就不長個了,雌龍都比你大,萬一要是……滿足不了她們,豈不是要單身一輩子?”
皇帝不急太監急,諾亞顯然對此毫不在意,它生活之中最大的困擾就是伊萊為什麼不跟它洗澡了,以及,伊萊為什麼從來不回應它的求偶,這兩件事經常讓它感到沮喪,只能在深夜伊萊熟睡的時候偷偷爬上他的床,把他卷一卷舔一舔,靠著自我安慰勉強維持自己的雄性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