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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次數多了,蕭飛驌更是不想見這王妃了。
蕭飛驌遠遠看到何宛清的院門,隨手召來一個婢女,問:“王妃今日可在?”
“在的。”那婢女忙不迭點頭,道:“王妃盼星星盼月亮,可盼了您許久。”
蕭飛驌將婢女遣回去,抽身就走。
他是真不想見何宛清,見了就頭疼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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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
又過了幾天,姜靈洲才算大好了。蕭駿馳怕她落下病根,又硬生生逼著她喝了許多碗苦藥。好不容易,她才從大夫的魔爪里逃出來。
但是,西宮被劫之事,到底給她留下了些心事。平日裡一個人待著,總有些許不安,非要婢女們翻看了四周,確信再無旁人才安心下來。沒事的時候,她也把蕭駿馳給的匕首藏在身上,絕不離身。
夜裡也偶起夢魘,讓她不太睡得好。蕭駿馳本就睡得淺,她一翻身子,他也醒了。如是幾次,他只能起了身來,把姜靈洲摟在懷裡哄。
不摟還好,一摟便覺得手中柔若無骨、軟膩生香,讓他心底躁動難安。只是看她瑟著肩膀,似一株雨打蓮葉般抖個不停,又不大好意思放出自己那不能見人的心思來。
至多,也只能趁著她入睡時捏一捏她白嫩似藕節的小手腕子。
也不知是怎的,但凡他將自己的手臂借給姜靈洲枕靠,她就能睡得好一些。於是,蕭駿馳的手臂便麻了好幾夜。
後來,姜靈洲終於不再夢到那夜的刀光與惡徒了。
她在睡前聽蕭駿馳說,她在西宮遇襲時,傅徽中了迷箭,本已昏沉了過去。好在傅徽通曉一些異術,在姜靈洲身上留了一味氣味經久不散的香丸。後半夜時,傅徽勉強醒來,才循著香丸的味道找到了姜靈洲的蹤跡。
不過,那迷箭有些猛,讓傅徽回去混混沌沌睡了好幾天。
“這是甚麽異術?當真有香丸如此了得?”姜靈洲立時低頭嗅自己的袖口。
“我哪知道。”蕭駿馳道,“子善說那味道只得他自己聞到,旁人是決計無法察覺的。有這樣的好東西,怎麼早不拿出來?”
“別是唬王爺的吧?”姜靈洲說。
“若不然,他如何尋到你?”蕭駿馳不以為意:“便是騙我也無妨。我同他同生共死、出入戰場,這天下,獨有枕霞與子善決計不會叛我。”
姜靈洲本想問“那妾身呢?”又想到她身份不同,登時把那句話吞回了嘴裡。改提起了另一件事:“妾這生辰過的著實不安分,妾起初還道這太延城裡不安分,是王爺唬我。未料到竟是真的這樣不安泰。”
“我騙王妃做甚?”蕭駿馳摸一摸她的手背。
“王爺,妾……”她任男人拿捏著她纖纖的手指,罥眉輕蹙,“妾若身死,王爺可會……算了。王爺便當妾不曾說過這句話罷。”
“什麼死不死的?”蕭駿馳把她帶進了自己懷裡,“你不是本王的一隻籠中鳥兒麼?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籠里的。我看王妃以後也如在競陵時一樣,留在府里便是。”
他想到懷中這小女子前些天險些香消玉殞,心裡便一時有些悔。他明知這太延城裡不安泰,卻還是讓她踏出了府門。他也未猜到她竟如此剛烈,竟然做好了自盡的打算。
姜靈洲聽了他的話,卻露出了幾分鬱郁之色。
她頂著那張苦瓜臉,說:“王爺考慮得周全,妾歡喜極了。”
蕭駿馳心知,她這是又鬧起口是心非的毛病來了。於是他便去攬她,耐著性子說:“王妃不要怨我,這只是為了保你。”
他懷裡的小王妃低聲說:“到底是為何,也就王爺自個清楚。”
她一貫這個性子,不愛在男人面前做小伏低。縱是嘴上會說漂亮話,可眼底面上卻藏不住情緒。要她自己說,她也能說出千般理由來——她面前這男人,既不是父皇,也不是祖奶奶,何須她板著公主的萬千端方,做出大方知禮的模樣來?
蕭駿馳好似是吃了一碗閉門羹,熱碗送上門卻被潑了滿頭,覺得自己一腔好心都白費。
他骨子裡有些武人脾氣,還帶著母族的血性。見她這副模樣,他有些耐不住了,沉了嗓音問:“那你要如何?靈洲。出了這門,被我二哥打殺成一捧枯骨不成?”
他記著面前的人是王妃,不是部下,因而取出了纏在腕上的念珠,一圈一圈地撥弄著,好壓下心裡莫名而起的暴戾來。
“王爺護著妾的法子,就是總想著把妾關起來?”她問。
“你不信我麼?靈洲。”他也問。
“……妾……”姜靈洲本想說一句“妾自是信的”,可她想到被劫走之時,那駝背男子口口聲聲說“競陵王巴不得你死在這兒好另娶新妻”,就覺得心裡有一口氣下不去。她惱道:“你要我如何信你?雖是夫妻,卻到底是同床異夢。若我死了,你還可一口氣打到華亭去……”
她原本是個聰慧人,斷不會隨便說這樣的話。只是心結難解,始終掛懷,這才出口傷人。
但聽得一陣脆響,竟是蕭駿馳手中那串上好的念珠被扯斷了。幾顆紅珠子咕嚕嚕地滾到床鋪上,似一粒粒落下了枝頭的熟紅果。
“……同床異夢?”蕭駿馳狠狠捏緊了掌心,串在斷繩上的一顆珠子便被他捏作了一小團齏粉。他鬆開斷繩,道:“靈洲,既然你不信我,那便與我做真正夫妻。我不信今夜之後,你還能視我如陌路。”
作者有話要說:可以開始打卡了。
第37章 床尾和
蕭駿馳總覺得, 自己對這個王妃算是極上心了。只是她不領情,還總是防著自己。每每想到此處,他都覺得自己有些蠢鈍了。
費先生千勸萬勸,讓他不要誤入女色之圍,可他還是不小心溺了下去。誰讓這籠中鳥兒非但有一身惹人憐愛的漂亮羽毛, 還有趣得很。他將她當做擺件, 想閒來無事逗一逗取樂,卻越逗越覺得她好玩。
似開了籠門將她放走, 自己又孤零零一人住這樣的事, 真是想也不想要。若是早知如此, 他就讓齊帝嫁個皮囊一般又無趣至極的女兒來, 也好過他現在這樣懊惱糾結。
她有一身素嫩肌膚,似暗開新曇, 叫秉燭夜遊者情不自禁駐足細細觀賞, 又恨不得分開那遐思無限的花蕊來, 好一品這難得的美景。
“你怕不怕?”他問了句。
只可惜姜靈洲還在氣頭上, 說:“我差點兒便死了,還怕這些做甚?”
她記著彎刀襲面,也記得那一夜縮在箱裡的冷徹骨髓。
和這些事兒比起來,蕭駿馳也不可怕了。
“你可知你被劫那夜,我部下勸了我什麼?”他手裡捏著一截衣擺,軟生生的檀色料子上刺著層疊的結蓮子。那蓮子被他攥在手裡,一點一點拽了出去。
“妾又怎麼知道。”她捶了他一下,道, “妾那時被悶在箱子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