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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只要是世子妃闖出的事都不會?
「那就太好了,這回要是再不生氣,他就不是男人!」毛威龍握緊粉拳,信心滿滿的大叫。
「您是為了要讓世子爺生氣才故意這麼做的?」小梅總算驚覺。
「沒錯,所以你這次不要再多事幫我解圍。」她索性挑明了跟小梅說。
「為什麼?」小丫鬟不解。
「這是因為……哎呀,這事說來複雜,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她打哈哈。總不能告訴小梅世子府這地方不能再待了,因為她發現原來每天跟她分床而眠的男人是頭色狼吧?她再不趕緊想辦法被休掉,可就真的要羊入虎口、名節不保了!
「可是──」
「別可是了,瞧,獵物來了,咱們上!」她遠遠看見幾名書生由前方走來,立即撇下小梅走了上去。
「世子妃,您等等我!」小梅心急的跟著跑了上去,滿腦子想著該怎麼阻止她做出會讓主子蒙羞的醜事。
望著世子妃向男人們走去的背影,眼見自己無能為力,小梅霍地一個跺腳轉身,決定趕緊回府找總管求救去。
毛威龍回頭瞄了一眼。「傻丫頭,就是要你回去吆喝求救!」嘻嘻,這次一定可以成功,她離自由不遠了!
書生們,奴家來了!
「幾位書生大哥要往哪兒去啊?」毛威龍惺惺作態,一臉嬌媚的堵上前頭三個白面斯文的書生。
幾個書生一見到眼前居然有個秀麗丫頭主動前來搭訕,個個眉開眼笑。「姑娘,迷路了嗎?要咱們為你指路嗎?」站在中間的白袍書生先開口道,眼中調情的成分很高,但那是因為面前的姑娘赤裸裸的勾引目光比他更熾。
「這位哥哥,你眼真尖,一看就知道我迷路了,奴家想請問春香樓怎麼去?」
「春香樓?姑娘要去春香樓?」右邊穿藍衫的書生訝異的挑眉。
「是啊,奴家今兒個第一天上工。」她斂裙,彎腰福身,垂下眼眸,表情十足挑逗含媚,這招可是跟爹逛窯子時向那些窯姊們學來的,她頗有天份,學了個十成十。
「你是春香樓的窯姊?」左邊的灰衫書生也忍不住驚異,眼中多了一抹色念,不,應該說三人一聽說她是輕浮的窯姊,眼中立時全是色慾一片。
「還不算,今夜上了工才算。」她嬌滴滴的說,媚眼一一朝他們拋了一圈,這才再次做作的低下頭。
這可把幾個男人逗得春心蕩漾,既然半路飛來艷福,他們可得好好把握!
「既然如此,咱們可以領你去上工。」白袍書生馬上自告奮勇。
「這就有勞了。」她盈盈彎身福了福,起身時卻「不小心」倒進了白袍書生懷裡。
書生抱個滿懷,登時心花怒放,喜上眉梢,這麼輕易就將美人摟進懷裡,簡直樂不可支。「姑娘,你還好吧?」他立即假意憂心的問。
「我……好像扭傷了腳呢。」她佯裝出一臉的痛苦。
「哎呀,扭傷了腳?這怎麼得了,我讀過些醫書,讓我瞧瞧。」藍衫書生馬上上前一步。
「還是你們這些讀書人有用,那就有勞小兄弟了。」她媚笑的伸出小腳,任他脫下她的繡鞋,露出一隻白皙剔透的玉足。
幾個大男人瞧得眼都直了,口水差點沒有涎滿地,只是藍衫書生正要伸手「診治」,突然一聲哀號,接著人已飛出丈外。
另外兩人大驚失色。「誰?是誰這麼大膽敢在這裡行暴?」白袍書生回魂後抬頭怒問。
「大膽的人是你。」一位中年斯文漢子出聲,身後站了至少六個鐵騎。
「你們是誰?」白袍書生有些心驚,是哪家的大戶,如此陣仗?
「不用管我是誰,我家主子來接人了。」
「接人?接誰?」白袍書生一臉的錯愕。
來人目光謹慎的投向他懷裡,他這才低下頭,瞧著自藍衫書生被打飛後就改貼在他身上,還裸著白足、一臉無辜的女人。「你們來接她?」他呆呆的問。
「沒錯,女主子,請隨咱們回去吧!」來人道。
毛威龍撇撇嘴,有些不甘願。總管來得還真快,她都還沒開始真正色誘書生,怎麼這麼快就玩完了?那這計畫算完成了嗎?
「再等等,讓我好好跟這些小兄弟道完別再回去。」總得再燒些火,回去後總管才有事情報告。
於是她貼在書生身上的身子更軟了,幾乎要趴在人家身上,呵著媚氣,吐氣如蘭地道:「小兄弟,今兒個已有人來帶我上工了,改天再有勞你們。」
書生聽了茫蘇蘇。「姑娘,你……」話到嘴邊就被一隻細指給豎阻在中間,嬌生生擋了他到嘴邊的話,媚眼橫生,又朝另一旁的灰衣書生伸出白皙裸足,朝他的灰衫風情萬種的挑弄著,惹得灰衫書生也是一臉的沉醉。
「姑娘,若是不想隨這群人去,咱……咱們可以幫你的。」灰衫書生瞧著遠處依然倒地不起的同窗,一咬牙,鼓起勇氣說。
雖然對方人數眾多,而他們只是一介書生,但是美人當前怎能示弱?再說他們也不是沒有背景的,爹親不是文官就是武官,身家也是挺傲人,就不信壓不住這群人。
「沒錯,咱們雖不知你惹了什麼麻煩,但是有需要相助,咱們不會放任不管的。」白袍書生也說得正義凜然。
「喔,你們願意幫奴家?」她撩起一彎笑。瞧來她還是挺有魅力的,小人得志,暗喜不已,所以她決定加碼演出,就不信這回的娼婦演出不讓那傢伙七竅生煙、青筋暴怒!
玉足向後一蹺,雙手改環上灰衫書生的頸項,打算下猛藥,直接倒進他懷裡,人已做好陶醉樣,身子一軟眼看就要送上玉體,不料下一秒她卻「咻」的一聲,人已然平空消失。
「想不到你也趕去書院了?」毛威龍扁著嘴,可憐兮兮地說著,長睫下的黑瞳卻狡獪地閃動。他還是挺在意她的嘛,不然怎麼會出現在書院,還「吃醋」的把她當眾擄回來?
她有些得意。這回鐵定要奏效了,因為面前已經半炷香時間未曾吭聲的「相公」,自從在書院將她擄回後,他就將她如困獸般的圍在床角,只是冷眸發光,不發一語。
這模樣算是生氣嗎?還是氣到腦溢血,說不出話兒了?
從他瞅著她的模樣,實在瞧不出他情緒的端倪。
還是,她當街挑逗男人也無所謂?他壓根不在乎她?思及此,心裡頭突地有些悶。這人當真無情……再怎麼說,她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啊,難道他真的不在意?
「你這麼想男人?」他如劍的眉緊蹙著。
「哼嗯。」她眼珠子一轉,發出了聲音,那一聲輕哼低回銷魂,存心勾他……發火。
他雙眸倏地一眯。「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她目光挑釁,又帶著不解。
「你的需要。」
「咦?」
「對男人的需要!」他氣定神閒。
他一說完,她立即火紅了臉龐。「你……你說什麼?」
「是你說想男人的,我是你丈夫,你可以告訴我。」他說得風輕雲淡,不像在談床笫間風花雪月,倒像在說明兒個會下雨,記得帶傘!
「嗄?」告訴他的話,他想幹麼?瞥見他與上回閃著同樣獵犬般盤算的眼神,立即咽了口唾沫。「別開玩笑了,你對我沒興趣的,你忘了,我品行不端……曾經與人苟且過……」
「所以你打算再背著我偷人?」
「對。」她似乎……好像……隱約看見他眼裡有一簇火光。「你生氣了?」她喜問。
他反射性的皺眉,沒有多餘的表情。「沒有。」
「沒有?!」輪到她皺眉,接著惱怒的吼道:「你不是男人!」
「你說什麼?」他總算沉下臉來。
「我說你不是男人,小梅說過,發生這種事是男人都會生氣,為什麼你沒有?你不是男人!」她氣憤的朝他吼得更大聲。
他瞪著她。「你想我生氣?為什麼?」
「我要你休……」她突然囁嚅起來,「休妻」的字眼趕緊咽回肚子。「……休要忘了我,畢竟我是你的妻子。」她笑得難看至極。開玩笑,說了不就破梗,屆時他惱羞成怒,不就更走不了?
「你用勾引男人來吸引我的注意?」
她眨了眨眼,笑得更難看。「可不是嗎?我這麼不安於室,不如你休了我吧?」她索性一臉期待的講出。答應吧,答應吧,然後給她一筆錢叫她滾吧!
裘償謙黑墨般的眸含著深思與凌厲的凝視,就在那一瞬間,他莫名其妙勾勒出一抹不冷不熱、詭異的笑來。
也不知為什麼,她竟毛骨悚然,全身涼颼颼。
「你在做什麼?嗯……」話音未落,熱唇已經貼近她唇瓣,熱氣呵得她心慌,她趕緊往床內挪了挪,要避開他的親匿舉動。
他順勢往床內傾,不過一個動作,已經將她圍得密不透風。「休妻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馴妻!」
她嚇得縮至床角,緊閉雙眼,完全沒有瞧見他的眼神變得異常艷魅,不一會就有一股壓迫感逐漸靠近她,他的氣息也越來越濃重。他不會又要吻她了吧?
男人的體溫竄高,傾身注視著她的耳垂,鷹眸夾著複雜難解的情緒,終於啃咬上她的耳朵,她身體一僵,極力抑忍著睜開眼的衝動,可當一道淺淺淡淡的呼息拂過她唇瓣時,她再也控制不住地驀然睜眼,轉眼間,小嘴已遭攻城掠地……
裘償謙原本沒打算碰她的,但是計畫得因「需求」而更改了,至於是誰的需求?這個嘛──
總之,從今以後,牆角那床榻,得撤了。
毛威龍跺著腳,帶著小梅在街上閒晃。
哎呀,真是一失足成千苦恨吶,守了十七年的貞操就毀在一個「貪」字上,當初若不貪圖人家新娘的寶物,她也不會教人拆骨剝皮給吃干抹淨,這會人都已經是人家的了,說什麼懊悔的話都已太遲,再說……
想起昨夜,她不禁臉紅心跳起來,她驚異的發現,原來某人也有失控不再冷漠的模樣,那傢伙在床上可熱情得很,她雖然沒有經驗,但也知道這傢伙手法老練得很,一挑一逗整得她死去活來,直至天明告饒他才罷手,但仍一臉意猶未盡,嚇得她一早便帶著小梅落荒而逃。
可現在想想,這傢伙分明有挾怨報復的意味,可要報復什麼?該不會是吃那幾個書生的醋?會嗎?他不是不惱嗎?一般來說,男人一聽聞老婆當街勾引漢子,第一件事應該是先將漢子痛打一頓,然後就是休妻,但是他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昨天他將她帶回之後,既不慍也不惱的問上幾句就將她給吞了,模樣不像生氣,倒像在施恩幫她解決「需求」,對那幾個書生之事問也不問,這算是哪門子的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