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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木桶,閉著眼睛休息了會。鼻子裡輕輕哼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學來的曲子,也許是母親哼過的?
不等水涼,就站起來,有點無奈的看著自己的下面,神采奕奕的小兄弟快活的站著,似乎在等著接下來的好事,他苦笑一下,沒理會,穿上了衣服。
然後沖窗外喊了下,「劉全兒,洗好了。
「哎!」劉全在外面應著。
他回到臥室,舒適整潔的床,靠在床頭,散著頭髮。還是拿了本書,依在床頭看著。
劉全收拾完,端著劉寄風吃剩的菜回到自己房裡,他老婆坐在燈下等,看他回來,站起身,看看他盤子裡的東西,東西沒吃多少。。。。。
他老婆不禁搖搖頭,輕嘆了一下。
劉全老婆很年青,身材苗條,長得十分秀麗,人又乾淨,幹活利索,只是不太愛說話。
劉全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吃了口魚,點點頭「這魚真好吃啊,難怪會這麼貴,來來,你也趕緊吃點。」
然後又笑著看老婆說「得啦!別嘆氣了,又不是頭一天這樣兒。說實在的,今兒,我是真高興。萬萬沒想到啊!我劉全兒,會有今天。娶了你這麼個好看又能幹的老婆,生了那麼個聰明又肯乾的兒子,還有個乖巧又美麗的女兒。。。。。嘖!我說老婆子,咱們長生,只要不犯錯,將來那肯定是大掌柜啊。這一輩子,太值了!可惜我爹娘不在了,他們瞧不到啊,也享不到我的福了哦。」說完眼圈兒有點紅。
老婆趕緊安慰他「長生是好孩子。」
劉全「嗯,是啊!嘖,這小王八蛋!你可得提醒著點他,別暈乎,要本分。不怕笨,就怕自己以為自己聰明」。說完看了一下一天說不了幾句話的老婆「算了,還是我自己跟他說吧!」
老婆有點發愁的說「大爺。。。。」
劉全說「是啊,可咱們下人,著急也沒用啊。唉!他就缺少個知心的人兒啊,唉!咱們周全點,好好伺候吧。我怕大爺這樣,是不打算再娶太太了。」說完嘆口氣。
老婆吃驚「那怎麼行?」
「興許是怕了吧。當時,多盼著那個孩子啊,後來又是多麼傷心!唉,其實要我說,現在要緊的,大爺身邊要有個知冷知熱,能說話的人,娶不娶太太,還沒那麼急。先弄個兩個清白的姑娘在身邊兒,懷上了就送到莊子上去,等孩子平安落了地,再說名分的事嘛,也不用一天天跟著看著,揪著心,可這話,咱們一人下人,怎麼能說呢?我有天提了提,說要不找個十六七的清清白白的丫頭,伺候老爺屋裡洗漱,比我細心周到點,老爺也沒接話。。。。唉,不說這個了,咱們用心點吧。」
兩個人對視一眼,決定不聊這個話題了。
「明兒早上,別做飯了,去買張記豆腐腦兒吧,爺愛吃那個。再在張記對面買點包子。」
「哎。我去跟妹妹說。」老婆到旁邊堂妹啞姑屋裡,跟她交待了。
劉寄風熄燈躺下,夜靜更深,他一動不動的躺著,卻怎麼也睡不著。
劉家祖上富碩,出了幾個有眼光有魄力的能人,行事低調,神秘,可惜的是子孫並不繁多。到了劉寄風祖父這輩,走了官路,曾經在戶部做官,算是劉家少有的做到高官的人物。他為人豪爽,很得當時的豐王器重,但是後來豐王犯了事,他也攪進案子裡,散了家產才保住命,官兒肯定是做不成了。
一家人嚇得夠嗆,遣散了家僕,幾經輾轉,秘密遷至京江,置辦了點產業,家境跟過去不可同日而語,僅是吃喝不愁罷了。
祖父受了打擊驚嚇,也傷了心,沒幾年,抑鬱而終。隨後父母也相繼去世。
劉寄風天資不錯,十八歲就考了上舉人,在當地很有些名氣。那年父親去世,他沒再往上考,接手了家裡的產業,當時的縣官很有幾分替他可惜。
父母在世時給他定了鄰縣一個富戶的女兒,成親後夫人溫柔和順,對他很是照顧。他對妻子敬重有餘,情愛卻寡薄,沒在一起過上兩年呢,老婆生孩子難產,都去了。
唯一的一個姐姐,前些年隨夫家去了四川,路途遙遠,交通不便。起先還跟家裡有通信,後來就沒了消息,劉寄風再寄的信,如石沉大海。。。。
他,就跟孤家寡人一樣。
他有時會戰戰兢兢的想,也許是自己孤星命薄,自從他落了地,家裡就沒太平過,真是怕再一次經歷錐心之痛,隨冷了再成親的心。
日復一日的這樣過著,心底還有不甘,卻又害怕去改變。
家裡家底兒還是有點的,城外有兩塊地一個小莊子,東官街上有二個店鋪,另一處還有一個店鋪,私底下,還在銀樓商行有些股份。錢江還有些生意。
生意都由掌柜的管著,都是用了很多年比較穩當的人。他去不去無所謂,平時只需巡巡鋪子,拿拿大主意,看看帳收收帳就成。
在這京江城,不顯山不露水,為人低調,沒什仇家,也沒什麼至交。
平時偶爾跟朋友或者生意夥伴喝喝茶,吃吃飯。自己每隔十天爬爬山,不愛湊熱鬧,沒什麼花錢的嗜好,無拘無束,倒也自在。
家就是這個兩進小院,前面是家僕住所,廚房。後院是他自己的住的。房子簡單整潔,毫不起眼。
家裡奴僕也不多,劉全管著門房採買和一切雜事,他老婆帶著一個聾啞堂妹,負責洗衣做飯收拾屋子。劉全兩口子生了一兒一女,兒子長生是劉寄風的小廝,女兒十一歲,端茶倒水,掃院子澆花。這一兒一女長得端正,也十分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