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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隨著他長大,到了六七歲,該起蒙上學了,家裡發現他越長越精緻,比見過所有的女孩子都好看,女孩子長得好,那是好事,男孩子長成這樣,那可真是。。。。心裡就有點忐忑了。
尤其是聽說燈節的時候有個官家的子弟被拍花子的拍走了,就是因為長得清秀。
更是擔心了,老太爺拍了板,這孩子,就在家養著吧,請老師回來教。再出門也不帶了。哥哥們都要外出上學,家裡只有他一個了。他雖說長得好,但畢竟是男孩子,原來也愛鬧,到最後,生生的當成女孩子關在了家裡。
不過,他很聽話,也不跟父母生氣。
只是慢慢的,他就學會自己跟自己說話。
劉寄風看到這一幕,突然好心疼他。咳嗽了下,張祁君一下停住手,停了嘴,轉頭一看,笑顏展開,燦若朝霞。
「回來啦!」
「嗯」
劉寄風把手裡包一揚,「啊!栗子!」幾步走過來,那雙白玉似的手,接過來拿起一個就往嘴裡扔,「燙!」
「燙!」劉寄風跟他一起出了聲,兩個人又都笑。
「吃兩個就行了,別多吃,馬上開飯了」。很想把他散在臉邊的幾根頭髮別到耳後,但只是想,沒真的動。
「好」剝開一個遞過來,劉寄風接了,放到嘴裡,熱熱香香,糯糯甜甜,猶如此刻的心。
「劉嬸做魚了,我去廁所時聞到魚香」。少年笑著說道。
劉寄生哈哈大笑「廁所里聞魚香,劉嬸聽到要生氣了「。
「呵呵,您別跟劉嬸說啊!您看我今天的成果。」指著四攤書,叨咕著,劉寄風其實並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只是自己在這裡坐著,喝著茶,聽到這個人嘰嘰咕咕的,很踏實。
張寶和燕子把飯菜擺在堂屋桌上,笑著喊「老爺,公子,吃飯了」。
劉寄風「好,走吧大能人,咱們吃飯了。」
「好,吃飯,吃魚!」
他醒過來,能正常吃飯了,劉寄風說「以後你跟一起用飯吧,這樣也熱鬧些」。
張祁風事後跟劉寄風說「劉大哥,自小,我娘對我看護很重,以前沒覺得什麼,現在才發現,很多人情世故我都不大懂得。那,現在,究竟怎樣才合適,我也不大能想出來,我問張寶,他也不太懂,所以,我聽您的。你說一起吃飯,那就一起吃。」
「嗯,我慢慢會教給你這些事,你有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劉寄風家人口一直不多,所以菜式都比較簡單,只劉嬸一個人做就夠了,啞姑只是打打下手。
這天的晚飯有紅燒魚,炒青菜,筍和蘑菇煮的雞湯,煎豆腐,還有這個人喜歡吃當地的醃菜。
兩個人吃飯,也不講究食不言,劉寄風會把自己出門遇到的事,跟他說說。
「今天回來路上,有個叫張京的攔著我聊了幾句。他是做布生意的,跟咱們成衣鋪子有生意往來。他父親在他成年後把生意交給了他,這個人很聰明,也肯干,有一年,有個好朋友叫他一起做生絲生意,要湊銀子囤積生絲,說是前幾年生絲量大價格不高,導致桑農積極性不高,產量就小了,但有之前的積累,價格受的影響不大。去年就已經漲了不少了,到了今年產量仍然不大,現在價格已經漲了很多,要是收一些,明年肯定價格肯定奇高,張京聽了感覺很有道理。他把我們幾個生意有來往的叫在一起,問大家有沒有興趣湊銀子,看他的樣子,是想抵押房子鋪子的大幹一把。當時我已經了解到,朝廷已經意識到這裡面的問題,並且有了一定的應對。還把陝西大員鐘有道調回京城,鐘有道在江浙多年,對桑蠶養殖很有心得,也是憑著這個業績升至二品要員,朝廷這個時候把他調回,未准就來江浙應對這特殊的回潮情況。如若冒險壓錯,那可真是傾家蕩產的啊。」
張祁君聽著好緊張 「這個人膽子太大了,即使想做,也可以少部分嘗試一下啊,哪能這麼冒險?」
劉寄風看著他笑,少年問「那最後怎麼樣了?您沒跟著做吧?」
「我看他,真把這當件好事,叫上我,也是想讓我發下財嘛。我就把知道和推測的跟他說了,他還將信將疑,我說,要不然,你就少投一點,試試水。或者再去細細了解這裡面的事情,把全副家當賭進去,風險太大了。他聽完,回去自己想了半天,後來,就拿出二千兩銀子,給那個朋友,沒跟著做。果然,年底還沒到呢,鍾大人直降江浙,他還是非常有手段的,結果存貨居奇的那幫人,都虧慘了。他很感激我,約了幾次,我沒應」。
「這個人,還是比較穩當的,沒那麼貪。」
「是,操作到那個份上,能停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啊,這個張京,是個人物。」
「其實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做。只不過,要分清占資產的比例,而且,對各方面的消息都要非常精準的探知和分析。錯一點,影響都會很大。」
每天吃飯時,兩人都要聊一聊這些事,少年無意中學習了很多知識。
而劉寄風,在跟他說這事的時候,也是整理思路的時候。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兩個人在一起吃飯已經成了習慣。
劉寄風夾了塊筍尖給張祁風,「嘗嘗這個,是咱們自已莊子上的」
「好吃,家裡還有莊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