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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哥功夫不大也回來了。買了燒雞,醬肘子。還在一個飯館用荷葉打包了菜,拎著個葫蘆,裡面打了酒。菜都熱氣騰騰,進屋一打開,滿屋子香。
「爹,路上沒人瞧見。您放心吧!」
菜擺好了一桌子,兩個小孩子兩眼放光的看著,眼巴巴的等著大人說吃飯。
二哥給張父倒了杯酒,給大哥和自己也倒上。
張父說「今天知道君兒沒事,為父真是高興。話不多說了,好久沒這樣好好吃飯了,吃飯吧。」
張母說「你們倆個小的,慢慢吃,別撐著,晚上吃多不好克化,以後,咱們家天天吃這個,不用急。」
「是。」小孩子很有教養,讓慢慢吃,就真的慢慢吃。
吃完飯,張家二哥從大哥帶回來的東西里找出茶葉,給老爹泡了一壺好茶。
張父心想,原來對這個二兒子有諸多不滿,還經常罰他,這次家難,虧得有他了,把整個家支撐起來。
他孝順,又細心,又聰明,肯吃苦有擔當,這要是都用在學業上!如今,也不能強求了。
「老二,你這孩子真是細心,這茶好喝。」
二哥聽到父親夸,高興的笑笑。
「這幾年,辛苦你了,你是個好孩子。爹爹以後,不打罵你了。」
二哥激動的眼圈都紅了。
喝著茶,一家人坐著說話。
張家大哥說「爹,現在手裡有了這些銀子,我想著,換個地方住吧!這兒環境實在是差。我跟君兒也說了這兒的情況,三弟說讓您好好休養,別出去教學了。讓咱們等等他的消息,至多半年,就看下一步怎麼走。我想著,明天我就給京里去幾封信,看看情況。」
張父說「嗯,換個地方住也成。我呢,還是去教學吧,不累,我也挺喜歡,那兒大家對我挺好。老二,這幾天你去跑跑,找個離學校近點的院子。寬敞乾淨能住就行,咱們也不一定住多久。」
「爹,兒子的意思是,您和兒子在家,給兩個小的把功課弄弄,這幾年,怕耽誤了點,得加緊。」
「他們倆,你教就行,你就別出去了。老二也不用出去跑了,就在家處理瑣事吧。你娘她們幾個婦孺,吃了不少苦,手都粗糙的沒法看了,都得好好養養。買幾個人,把家務接過去。這些事兒,你們幾個商量著辦吧!」
幾個月後,張祁君收到大哥來了信。
說全家搬到一個不錯的宅子,二弟找的。
宅主人一家子去外地找做官的兒子了,此處並不想賣,看張家書香門第,很是喜歡,象徵性的收了點錢就讓他們住進來。
院子房子很規整,家具齊備,不用再置辦什麼東西,還有個不大的花園,收拾的也很不錯。買了些家僕,現在一切走向正軌。父母聽說小兒子安全無恙,終於踏實了,用補品調養,身子也好了很多。父親還是去學堂教書了,他自己願意去,學堂里的人很敬重他,路途不算遠,二哥天天接送。
大哥自己沒出去做事,一方面在家教導兩個兒子。另一方面跟京城裡的老師,還有原來的要好的同窗同僚聯繫,看有沒有合適的差補。
二哥學業還是不行,倒是認識了一幫朋友,原來幫他們去寒嶺的那個朋友,也投奔他來,兩個人沒事就是玩。
老爹氣得夠嗆,但現在真的不捨得打了。
姐姐塗著張祁君給捎去的珍珠霜,聲稱捂著讓皮膚變白嫩,在屋子裡好幾個月沒出來,白是白了,不過她又大叫說自已胖了,穿裙子都沒腰了。於是天黑的時候出來走步減肥,這叫一個折騰。
兩個侄子,大侄子很沉穩踏實,學業馬上跟了上來,小侄子不行,皮得狠,沒一刻安靜,寫一手爛字,又心疼他吃過苦,不捨得狠狠管教。
整個是自己和二弟的翻版,唉!
娘囑咐,這邊陰濕,要注意,平時煮點薑糖水。家長里短的囉嗦半天,完全不像一個進士寫的。
兩個人吃完飯,坐在燈下,張祁君給劉寄風讀著信,兩人一邊笑著,一邊聊。
張祁君說「我有了兩個哥哥後,爹娘才有了我姐,從小也是喜歡的不得了。姐姐比我大五歲,有了我,爹娘疼我。我姐就很不平衡,總覺得大家都寵愛我,不關心她了。常偷偷的欺負我,把我招哭,然後我娘還沒發現呢,她自己就後悔了,趕緊又哄。後來我摸到規律,想要她的東西她不給時,我就一副委屈要哭的樣子,她就趕緊給我了。尤其是按份的稀罕物,她的,得有一半兒,都給了我。現在想想,她未必不知道我在裝,她是疼我,想把好東西給我罷了。」說完他沉默了一會。
「我姐姐很小就定了親,跟她定親的曉晨哥哥,我也常見,長得很俊,他們說他功課非常好。他很喜歡我姐姐,常常給她捎東西,又怕別人議論姐姐,就以我的名義給。我總能收到莫名其妙的東西,釵子鐲子什麼的。他每次來我家,都說想見見我,其實,是想讓姐姐帶我過去。。。。。我姐姐每次出門,他都要跟在附近。姐姐總因為這個被別人笑話,她很惱火。他祖母去世要守孝,我姐姐可是跟著守的啊,她長得那麼好看,人又好。那個人真捨得這樣絕決嗎?他這樣背信棄義,我姐姐得多傷心啊!」
「聽你這樣說,我感覺,倒不一定是這個曉晨的原因。婚姻之事,還是要聽他家裡的吧,估計這個男人也做不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