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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趕緊點頭「我跟妹妹也去說。」
「對,跟她還有妞兒都說,還有長生。唉!這樣也好啊!總算是有個人能說說話,能一起吃吃飯,屋裡不至於總那麼冷清,老爺這樣,才像是過日子啊!」
又想起什麼來對老婆說「老爺怎麼對張公子,你們都不能大驚小怪的。別瞎打探瞎琢磨,別東看西看的好奇,聽到沒?」
☆、第 8 章
過了一會,葉大夫來了。
葉大夫今年二十六歲,白淨臉,臉上熒熒油光,顯得很年青。兩隻天真的圓眼,中等個子,也不胖,但要是知道他整天都吃了些什麼,就會懷疑他這身材,吃的那些東西都到哪裡去了?
他有個很牛的師傅,四個厲害的師兄,他是關門小師弟,師傅說他天賦最好,但他卻最是好吃懶做。
師傅提起他來,恨得牙痒痒,三天不打他,就跟少了什麼似的「這麼好的天賦,都讓他折磨沒了,毀了我的名頭不說,將來,他會又老又窮,凍餓而死啊!」師傅想想都流幾把眼淚。
等他好歹的出了師,發現每天沒人管飯了,他也有點傻。
不得已,往四個師兄那裡蹭飯,輪著班,一蹭就快兩年,師傅忍不了了,把師兄們好一頓罵,沒人敢管他了。
他沒辦法了,只得回到師傅這裡,鑽進房間裡翻書,在藥材間裡擺弄,著實的用功,師傅捋著鬍子笑,很欣慰:走上正道了。
一年多的時間,還終於讓他弄出個治療風濕等關節炎症的方子,製成膏藥,非常有效。
師傅樂得夠嗆,總算是沒看錯這個小弟子,這樣下去,成為一代名醫不是夢啊不是夢。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死徒弟,只是捧著這個方子,想找長期飯票,根本沒打算再進一步。
師傅一氣之下,幾腳把他踢出門去。
他也不生氣,拿著方子找飯票,找了幾個月,並不順利。
要不然沒人搭理他。
要不然人家要買方子但不要他人。
要他人,就要他老實坐堂問診。
他哪受的了啊?
又實在不敢直接把方子賣了,他知道自己花錢沒譜,到手的銀子沒多久就得花沒了。
到時喝西北風去啊?
正感覺前途無望灰心喪氣呢,巧的很,遇到出來考學的劉寄風。
劉寄風來到省城考試。頭兩天剛考完,回客棧睡了二天大覺,出來吃飯,感覺考得不錯,心裡挺高興,也沒跟其它人湊熱鬧,一個人找了家餐館吃飯,點了幾個好菜,一壺好酒,慢悠悠吃喝呢。
葉大夫正坐在邊上,僅有的銀子買了條魚,還不知道明天飯錢住店錢在哪裡呢。
正發著愁,轉頭一看,喲!這個人行!穿戴又低調又講究,會點菜,會吃,還有錢!
真是合眼緣兒,於是下了決心,扭扭捏捏的,過來搭訕,一通聊,然後,劉寄風就把他收了。
按他方子製成藥膏,在劉家藥鋪子裡賣,慢慢口碑打出去,很多人來鋪子裡買,甚至不少患者從幾百里外來買,收益穩定又可觀,給葉大夫的提成也不少,只是架不住他能吃會玩,也沒存下錢。
倒是安下心呆在鋪子裡了,高興了坐堂看看病人,不高興睡到中午吃飯才起床。
到現在也沒娶上媳婦,他也不急。
劉寄風算是慧眼識英雄,也不為難他,還給他租了住的房子,買了個婆子和小廝照顧他洗衣打掃,所以他呆在這個藥鋪子裡好幾年了,日子過得開心又輕鬆。
今天他穿身黑衫,背個藥箱,人倒是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拿把紙扇搖啊搖的進了門,也不管現在是什麼季節,很是瀟灑。
葉大夫仔細看了看張祁君,又問詢了些問題,跟劉寄風說「東家,這孩子沒什麼事了,可以喝點黨參雞湯,補補氣,慢慢調養吧。早晨,也可以跟您打打拳,晚上吃完飯,活動活動再睡。等環境適應了,情緒舒緩了,也就睡得好了,只能慢慢來。是藥三分毒,小小的年紀,安神的藥我看就先不用吃了。」
「好吧。等收拾好了,讓他早晨跟我晨練一下。那就沒事了,你回去吧。」
「東家,今兒中午家裡做什麼好吃的了?」
劉寄風「。。。。你不回鋪子嗎?」
「皇帝都不遣餓兵呢,到點兒了,我得吃飯啊。」說完背著手去了前院,都能聽到他在問「劉嫂,中午吃什麼呀!啊!居然有鰣魚!」
劉寄風和張祁風對視,呵呵一笑。
可能劉寄風自己沒有發現,這幾天,他笑的時間,比往年一年都多。
劉寄風很滿意葉大夫對張祁君的態度,不驚訝不猜疑張祁君的身份,不過多關注他的容貌,也不刻意躲閃,說話語氣自然,就如同認識了多年的朋友。不管是談病情,還是說閒話,都不會引起張祁君的不適。
劉寄風決定中午他們三個人一起吃飯。
劉嬸清蒸了鰣魚,螃蟹炒年糕,家常豆腐,糖醋藕片,老鴨蘿蔔湯,水煮了青菜,肉素兩種包子。
葉大夫也很善談,只不過,他說的都是好吃的。飯桌上就聽到他在說這條鰣魚,多少長度,多少斤量的肉最鮮,什麼季節吃最肥美,蒸的時候要放些什麼佐料,蒸幾分熟最好。
說的張祁君都多吃了幾筷子魚。
葉大夫吃完,又打包了肉包子走,說是晚飯,其實就是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