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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對張祁君說,「要說這山上誰能最快找著,就要這白家五虎了。成年的在上山的,厲害著呢。」
張祁君看著他們帶的,吃的喝的,束好的繩子,砍刀,簡易的擔架,薄棉被子,皮子,火把,還有炮仗,一隻狗。東西很全,張祁君暗自點頭。
跟葉大夫說「葉大夫,您給他們帶著藥,創傷的,反正您覺得能的帶上點。」
葉大夫包了個包,跟他們說了用法。
那個老爺子抽著菸袋,問了張寶跟劉寄風失散的大概位置,又問了幾個關於劉寄風的問題,有的張寶回答,有的劉全回答,有的張祁君回答,又跟幾個兒子商量了一下,七嘴八舌的議論了會,背上東西就準備走了。
那個白家老大又走過來,跟張祁君說「公子,有一件事咱們可得先說明白。我們會不吃不睡的去找,只要我們找到他,找到什麼樣,一根頭髮都少不了的給您帶回來。可是,山上有野獸,路險,有溝有洞,夜裡也冷,也不知道他受傷沒有。要是他。。。。那我們找著,您看這銀子。。。。。」
張祁君聽著,身子一晃,劉全趕緊扶著。
他眼圈一紅,哭了,哽咽著說「你們放心,找到人,不管什麼樣,我都給銀子」。
那個人說「您放心吧,咱們找的還算是及時,這兩天上山也就有點小雨,只要沒大雨,沒下雪,就還好,山里變化大,再拖上一天兩天的,就難說了。」
張祁君把自己披風脫下來,讓他們帶著。一群人嘩嘩的走沒了。
里正安慰「放心吧,他們這些人,方圓百里都熟悉著呢。」
張祁君拿出幾十兩銀子「謝謝里正,我這裡有點銀子,您拿去買點藥材吃食,給這些受傷的吧,已經遇難的。。。也想辦法幫助一下。」
里正很高興,接過銀子,「謝謝公子了,這銀子來的可真是時候,這麼多人留在這兒,不管不合適,管又沒銀子,我正發愁呢。您今天晚上就歇在我家吧,我們這兒也沒個正經的歇腳旅店,您和王頭,都住我家,我跟老婆帶孩子回她娘家對付幾天。」
「葉大夫,張寶怎麼樣。」
葉大夫已經趁大家在說事的時候,把張寶的腿綁好了「張寶腿骨有骨裂,不過還好,他沒亂動,搬動他的是士兵,有經驗,骨頭對上,綁住了,他年青,骨質好,只要不亂動,幾天就能下地了,但畢竟是骨頭,得養一陣子」。
「好,那麻煩你去看看那些受傷的,能不能幫點忙。」
「哎。」葉大夫去幫忙了。
當天晚上,張祁君住在里正家,睡不著,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劉全對葉大夫說「葉大夫,您給他看看吧,這樣下去不行啊。」
葉大夫煮了一碗藥,端給張祁君,他不吃「葉大夫,我沒事」。
「山里夜間冷,濕氣大,你喝了這個,好好睡一覺,明天還得一天呢。」
第二天又是焦急的一天。晚上,吃了藥,他也睡不著了,愣愣的坐著。
白老頭這兩天一直過來跟他聊聊,第四天下午,白老頭又柱著棍子過來,臉上比較凝重。
劉全很會察言觀色,立馬把老頭拉一邊問「老爺子,看您這臉色,是不是有不好的消息?」
老頭遲疑了下,拿拐棍敲了敲腿「山上天氣恐怕不好,搞不好晚上要下雪,再有大風,冷的很。到時雪一蓋,人就不好找了,今天,再找不到他,就要有麻煩了。他肚子裡沒東西,身上又沒皮襖。。。。」
劉全眼淚一下子流出來,「那可怎麼辦,那可怎麼辦?」
老頭說「先別急,我兒子他們要是能找到他,就不怕。沒準已經找到了,往回走呢,你先別告訴那孩子,怕他撐不住」。
劉全趕忙擦擦眼淚。
張祁君到了黃昏,實在有點撐不住了,歪在炕上迷糊著睡了過去。
突然間,門一開,劉寄風進來了,張祁君高興壞了,連忙說道「你回來了!沒事了!謝天謝地」。
劉寄風站在門口,看著他笑,不說話。
張祁君伸出了手想去拉他「你有沒有受傷?我讓他們給你帶了披風,你怎麼沒披著?山上冷不冷?」
「你讓人來找我了?他們可能還沒找到我,披風,沒看到呢!山上很冷,我拿到披風,披上就不冷啦!「
「下次再出門,帶上我吧,我們到哪裡都一起去。這樣提心弔膽的,太難受了。」
劉寄風仍然笑著,沒答應,卻問到「箱子打開看了沒?裡面的東西都是給你的,我要走了,你拿了東西,去找你父兄罷!」
「不,你別走!「張祁君大急,追過去拉他,腳下一絆要摔,然後猛的一振,醒了。
原來自己在做夢,出了一身的汗,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
劉寄風縮在高外一個小山窪里,靠在一塊石頭後面,勉強能擋點風,他已經昏了醒了幾次了,摔下來的時候摔了下後腦,頭暈的很,流了血,應該不太嚴重,只是疼和暈,還吐了。腳也崴了,背也生疼。走不了,也站不起來。前天夜裡下了點小雨,趴到水坑喝了幾口中水,餓得極了,在樹棵子裡找到能吃下去的,吃了點,結果又吐又拉,臉還腫了,可能中毒了,真是倒霉啊。好冷,身體已經僵了,感覺自己重重的貼著地面,動不了,也不想再動了,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