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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路過的冥衣和妍紫看見了這一幕,看到二皇子這樣,妍紫上前去勸解安慰【二皇子,不如先歇會兒,這捉鬼劍術本就複雜難捉摸,急不得。】
【你別安慰我了妍紫,練了這麼多年還無成效,這樣時好時壞的,還怎麼去殺鬼?】二皇子泄氣,將那軟劍一揮,釘在了對面牆上【我現在連葉兒姑娘的一半都比不上!】
【二皇子內心如此焦躁,怎能練好功?】一直沉默的冥衣上前,餘光卻是瞥向不遠處低頭苦惱的四郎,說話聲音較平常大些【我雖不懂你這劍術,卻知有一點是萬物之本,但凡練功,都要注重氣。所謂氣沉丹田,欲發力必先將氣息沉于丹田穩住留存,出力時厚積薄發,功效自然會來,何來時好時壞不穩定一說?】
【這個……】二皇子喃道。
【二皇子,我覺得冥衣說得挺在理的。你就聽他的,先靜下心來,練功最忌諱的就是浮躁了。】妍紫補充道。
【至熱之物,飄忽不定,如何穩定?】不遠處的四郎聽見了,突然起身問向冥衣,
【至熱之物好比浮躁之氣,因熱而浮於心悶於胸,橫衝亂撞易失控,穩定必靠冷靜之智輔以降溫,氣沉則心自靜。】
【輔以降溫,氣沉……降溫……氣沉,我知道了!】四郎默念了幾句,兩掌一拍,興奮道【有理,冥衣兄說得著實有理,多謝提醒,多謝!】說完拎著醫書就一溜煙跑藥房去了。
【四郎這是怎麼了?】妍紫奇怪道。
【這練劍……和他有什麼關係?】二皇子也覺奇怪。
【呵呵~~~應該是對他的煉藥有所啟發吧。】冥衣望了望四郎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
之後的幾日,吃飯時間總不見四郎身影,白槡便好奇問道【四郎這幾天哪兒去了?飯都不來吃。】
【不知道,他整天把自己關在藥房,眼裡只有他的那些藥。】妍紫回道。
聽了這話的孤鬼神色一頓,但隨即被他掩蓋了去,伸手夾菜給白憂【憂兒,多吃點。】
白憂倒也沒作聲,誰知那皇甫青也跟著夾了好些菜過來,碗裡又滿了一分。
【你應該多吃點。身子這麼清瘦需要多補補。】皇甫青對視孤鬼道。
看到皇甫青那滿是挑釁的眼神,孤鬼不平,又去夾菜……
緊接著,皇甫青也跟著夾……
然後孤鬼又……
兩人不甘示弱,就這麼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互相較勁,眾人在一旁默默看著。
這二皇子和孤鬼原本還處得好好的,也不知最近是怎麼了,二皇子處處要和孤鬼爭。估計是這段時間,孤鬼和他家公子走得實在太近了,只要有公子的地方,就有孤鬼。所以一直粗枝大條的二皇子也發現不對頭了,鳳羽鳶也不去了,專守在白府。
眼看著他家公子的碗越堆越高,越積越滿,直到皇甫青一筷子下去……
【呀~~~溢了出來。】白槡喊了句。
終於,被夾坐在中間一直不動聲色的白憂爆發了【看來你們很有胃口?】
孤鬼皇甫青連忙搖頭。
【那麼這桌東西你們就負責全部吃掉,一粒米飯都不許浪費。】
孤鬼皇甫青面露苦色。
【還有,今晚你們倆洗碗。】白憂冷聲道。
【不會吧……洗……碗?】皇甫青直搖頭,這不是要他命麼?
【這有何難。】孤鬼剛笑著點頭,卻聽白憂說道【必須用手洗。】
【憂兒!】這下孤鬼也叫苦了。
【白憂!】
而白憂已經去書房了。
孤鬼皇甫青無奈兩眼淚汪汪地看向眾人,尋求幫助。
【你們別看著我啊,公子說的話我可不敢違抗。】妍紫連忙起身回屋。
【恕我有心無力,公子既然已經說了,那就只有遵從了。】紫蘇拉著紫肅起身,也回房。
【我也想……】
【……】
等眾人都走乾淨了,就剩下白槡小朋友了。
【二哥師傅,你們別這麼看著我】終於吃飽的白槡放下碗筷也起身【我還要回房背書呢!我先走了!】
果真沒人性,剩下一人一鬼相互憐憫,默默接受懲罰。
晚上皇甫青好不容易瞅見機會來找白憂,想以練字為藉口好好單獨相處會兒,剛進門就被隨後冒冒失失衝進來的四郎給攪和了。
【公子,好消息,快,快隨我來!】一向沉默木訥的四郎此時欣喜若狂,語無倫次。
【哎,你等會……】再找你家公子。不待皇甫青把話說完,白憂已經跟著四郎走了。
不一會兒,四匹駿馬趁著夜色,疾馳出了府。
斜倚在杏樹上的紅衣默默看著四人離開。
果真,是往宮裡的方向去了。
直到他們完全融進夜色不見影,紅衣才收回目光,低頭看手中的金絲桃花扇。畫上落英繽紛,杏花下一襲紅衣靜靜賞花。
一聲長嘆,紅衣隱身掠向皇宮。
直到天微亮,白憂才回到府上,換了身乾淨衣裳便去早朝了。
許是一夜未睡,睏倦萬分,連皇上問的話也沒聽到,直到周公公提醒【國師大人,聖上正問您話,眼看一年秋試又至,監考官一職您可有合適的人選?】
【微臣以為禮部尚書劉敬、吏部尚書上官佲合適。】
白憂話音剛落,站在不遠處的丞相司馬坤心裡一個咯噔,臉色難看了幾分。
【對於國師的意見,其他愛卿們,意下如何?】端坐龍椅上的火明賢問道。
【兩位尚書大人向來秉公職守,剛正不阿,臣等無意義。】一位年老的官員回道。其他朝臣也紛紛點頭。
【好,那便如此吩咐下去,禮部吏部兩位尚書就作為今年秋試的副監考,主監考和去年一樣,依舊由丞相大人擔當。另外,】火明賢頓了頓,繼續道【暝幽國太子將出使我國,兩日後到我大都。皇宮的盛宴你們好好安排下去,不許出錯。】
【臣等遵旨。】群臣應道。
這次退朝後,白憂不同往常,步履匆匆,似是急於離去。快到宮門口時被人叫住:
【國師大人,一下朝就這麼急著離開?】
【白某再快,不也被老當益壯健步如飛的司馬大人,追上了麼?】白憂停下了腳步。
【國師大人莫要說笑了,論體質,我哪比得上你們年輕人。論計謀,更是相去甚遠】司馬坤佝僂著背上前,【國師大人可真是心思縝密,明知我與吏部禮部兩位大人有瓜葛,卻提名他們做副考官,這不是存心為難老夫麼?】
【我與司馬大人同朝為官,何來為難一說?司馬丞相年紀大了難免會老糊塗,吏部禮部兩位大人正好可以幫助,免得你犯了錯不自知,越走越偏。】去年的秋試,司馬坤就因一己之私,做過手腳,但是沒被抓到把柄。
【是麼?!】司馬坤眯起了精明的老眼,皮笑肉不笑道【如此以來,老夫還要多謝白國師了?】
【司馬大人客氣了。】白憂倒是把司馬坤得反問句當做陳述句,接下了他的感謝,又道【有句話我要告訴司馬大人,在河邊走路多了,難免會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