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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玉樓瞧著她直笑,凌薇一臉詫異問她怎麼了。
秦玉樓笑得無比妖嬈,道:“第一眼見你還以為終於安生了,眼下說不過三句話,本性便徹底暴露了,我說,你家那文弱的三表哥是如何受得了你的···”
凌薇聞言卻只得意的沖秦玉樓挑了挑眉,雖一句未說,卻是衝著旁若無人之際,衝著秦玉樓得意舉了舉拳頭。
秦玉樓見了,不由點頭道了句:“嗯,果然御夫有術!”
隨即腦海中卻不由想像了一番,若是她舉著個小肉拳向那人拳腳相向的話,會是怎麼一副情景了。
嗯,那個蠻人,歷來不懂憐香惜玉,又性子古板得很,便是舉止規矩稍有不慎,都是要皺眉嫌棄的,若是向他舉拳,怕是要將她的拳頭給捏碎了去罷···
想到這裡,秦玉樓不由直委屈的皺了皺鼻頭。
凌薇似還要興致匆匆的與她好生抱怨幾遭,卻一時不慎她身後瞧了一眼,不知瞧到了什麼,只見原本拉著秦玉樓的手立馬鬆開了,原本微微鬆懈歪著的身子立馬立得直直的了,而原本臉上愁眉苦臉的哀樣立馬消失個無影蹤了。
只見她雙手規規矩矩的交握於腹前,微微抿著嘴,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頓時便又成了方才第一眼瞧見時的那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瞧得秦玉樓只一愣一愣的。
正在此時,只見凌薇偷偷的衝著秦玉樓擠眉弄眼了兩下,隨即,便見凌薇一臉溫婉可人的衝著秦玉樓身後柔柔笑著:“大表姐,你怎麼來了···”
秦玉樓聽了頓時渾身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隨即,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略微淡淡的聲音道著:“你剛出了月,不能吹風受寒,別老待在風口,進去坐會子罷···”
聲音雖有些嚴肅,但其中不乏關切,秦玉樓已隱約猜到是誰了,正欲招呼一聲,卻不想一轉身便對上了那雙氣質獨特,沉靜如水的眼。
秦玉樓有些微微詫異,這人···原來便是方到楊家下馬車遇到的那個與她穿戴裝扮如出一轍之人。
她竟然便是凌薇時常提及的那個嚴苛的大表姐。
二人目光觸到了一塊兒。
對方倒是一臉平靜,該是早早瞧見是她了罷。
只見衝著秦玉樓微微頷了頷首,隨即只抬眼淡淡的瞧了身後的凌薇一眼,凌薇立即縮了縮脖子道:“大表姐,我這便過去···”
說著似正欲引薦秦玉樓與她認識,卻見那莊漩只淡淡的“嗯”了聲,隨即,朝著秦玉樓復又點了下頭,便先且轉身而去了。
性子雖有些淡漠,但言行舉止大大方方、周到有禮,亦是位頗有些芳華的獨特女子,令人見之忘俗。
凌薇朝著莊漩努力努嘴,只有些尷尬的朝著秦玉樓小聲道著:“我這個大表姐性子向來如此,規矩多,性子淡,我最憷的便是她了,你莫要介懷···”
說著見莊漩走遠了,此刻戲棚里的賓客也已滿座,凌薇拉著秦玉樓的手道:“咱們也進去罷,其實我也認不了幾個人,好在有你在呢···”
說著說著便又想到了什麼,只忽而湊到秦玉樓跟前小聲道了一句:“你這身打扮比她好看···”
秦玉樓莞爾,嘴上倒是毫不客氣的如實悠悠回了句:“這年頭,穿得比我還美的倒是不曾瞧見過···”
凌薇頓時覺得自個嘴賤。
其實秦玉樓並不愛聽戲,上回在榮家倒是實打實的聽了一出《賀壽記》,這日楊家陣仗簡直比那日榮家還要大,楊家是國丈,家裡出了個一國之母,跟皇家沾親帶故的,所到的賓客自然皆是些個王孫貴胄。
位置皆是按著身份的高低來劃分的,戚家竟也得了個靠前的位置。
前頭的人在認真聽著戲,後頭的大多更傾向於結交攀談,大多是太太與太太們一道,小姐們與小姐們一團,而像秦玉樓她們這些方嫁人不久的少婦們更多亦是傾向於她們這一圈兒。
秦玉樓認識的人雖不多,但架不住現如今這戚家解了禁,隱隱被皇上開始重用了,戚家當年風光之時,那是何等的威嚴顯赫,縱使現如今冷落了一陣,但底子終究還在的。
又見這日瞧見像長公主,像楊家待其如此禮遇,自然開始有人主動上摸著過來結交了。
第84章
凌薇礙於大表姐莊漩的威勢, 只得隨著一道到前頭乖乖聽戲去了。
秦玉樓見頭三排個個正襟危坐著, 所有人都十足認真的在聽戲,除了偶有穿梭其中的丫鬟們提著銀壺前去添茶,當事人許是怡然自得,但在旁人眼中卻覺得整個一片莊嚴肅穆。
秦玉樓猶豫了一陣,正也要隨著一道過去, 只瞧見原本隨著婆婆楊夫人一道前後忙活不停的小王氏迎了上來, 衝著秦玉樓笑道:“方才屋子裡人多,還沒來得及與你說話的,這會兒總算是清閒下來了,來, 樓兒妹妹咱們坐著一道說說話罷···”
說著只親熱的拉著秦玉樓的手, 將秦玉樓領到了一旁桌子旁坐了下來。
桌上擺放著幾碟瓜子,點心,圓盒裡盛放著四味果脯蜜餞,方一坐下,便又見丫鬟們立即提著銀壺過來添茶倒水, 禮數頗為周到。
秦玉樓與小王氏上回在開福寺里見過一回, 這才知道, 原來楊家長子楊韜亦是同在驍騎營楊家二老爺楊副將手下當職, 與戚修原是同僚。
小王氏性情溫柔如水,秦玉樓親厚隨性,如此,二人便覺立即親厚起來了。
小王氏這日隨著賠笑說道了一整日, 臉都要笑僵了,嘴也說幹了,一坐下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舉著杯子用袖子擋著先飲了幾口茶。
秦玉樓見了,便親自提著茶壺給她添滿了,嘴上笑吟吟道著:“你可真能幹,今兒個只見你忙前忙後壓根未見停過,我不過是與幾位貴人說了幾句話,便緊張得要死,這往後定要與你多多學著···”
小王氏亦是新婦,年前才嫁到這楊家的,與秦玉樓同歲。
聽秦玉樓這般誇讚,心中受用的同時,又仿佛極不好意思,只悄悄朝著秦玉樓攤開了手掌小聲示意道:“哪裡就不緊張了,你瞧,手心的汗壓根就沒停過···”
秦玉樓聞言,與小王氏對視片刻,隨即二人紛紛感同身受的會心一笑。
嗯,看來,初嫁入婆家的新媳的經歷大抵總是相似的,秦玉樓如此,這小王氏亦是如此,儘管面上瞧著均是不顯。
相比之下,秦玉樓仿佛還算極為幸運的,戚家門庭簡單,初嫁來時少了許多勞什子人情往來,待往後若是戚家門庭熱鬧起來,她怕也已經在府中站穩了腳跟,一切便應當得心應手了罷。
不像這小王氏,上至皇家,下至整個京城各路世家大族,家家戶戶淵源相錯,盤根錯節,頭一兩年怕是都不得清閒啊!
二人尋到了共同的話題,一時,倒仿佛一見如故,相見恨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