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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雙肩一抽一抽的,卻是強忍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音,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似的,只覺得楚楚可憐得緊。
戚修見狀心中頓時一緊,隨即,頭皮也隨著一陣發麻。
上回將人弄哭了,他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將人給哄好了,可是上回妻子腿酸,他還可以幫妻子揉腿賠罪,可這一回,妻子好好地,他該如何是好?
縱使是心裡頭直發急,然卻著實是有些束手無策。
好半晌,戚修突然靈光乍現似的,適才想起了妻子這一整日都不搭理他的緣由。
卻並不見心下一松,反倒是不由緊緊地皺眉,猶豫了一陣,又猶豫了一陣,戚修這才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只盯著妻子瞧了好一會兒,方沉聲道著:“為···為夫今晚不弄了,你···你莫要哭了···”
細細聽來,那話里話外似乎還有幾分不情不願的味道。
秦玉樓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待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頓時臉一抽,隨即,只嗖地一下紅了。
秦玉樓只用力的咬咬牙。
只氣得都不能好好地···裝哭了。
可偏偏卻只知道丈夫這一個弱點!
戚修見妻子耳尖微微有些泛紅,啜泣倒是止住了,只一鼓作氣的又親自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只抿嘴道:“你···莫要氣了···”
秦玉樓未接。
戚修嘴抿得更緊了。
然後,然後···便沒然後了。
秦玉樓見丈夫舉了一陣,正猶豫著要不要見好就收,便瞧見又將茶重新給端了回去。
秦玉樓心裡那個氣啊!
只將臉扭到另一側去了。
頓了頓,心裡只忍不住罵了一句,隨即,用帕子作勢在臉上胡亂抹了兩下,方又重新低下了頭,只悶悶道著:“夫君既然說妾生氣了,那夫君可知妾氣在哪裡?”
聲音啞啞的,仿佛還帶著一抹哭腔。
戚修一直看著妻子,聞言正欲回,卻又見秦玉樓只飛快的小聲道了句“除了昨夜”。
除了昨夜?
戚修只擰著眉想了一陣,方乾巴巴道:“為夫···方才不該驚擾了夫人沐浴···”
“還有呢?”
“···”
還有麼?
戚修無比認真的想了一陣。
哪裡還有?
秦玉樓見狀,一雙微紅的眼滿眼委屈的看著他,方毫不留情指控著:“夫君哪裡有半點心疼、敬愛過我這個妻子,昨夜的事兒便不說了,方才的事兒便也不提,我只想問上夫君一句,夫君此番回來在府上要留上幾日?除了今日前往楊家賀壽一日,餘下二日夫君可有作好安排?”
戚修聞言,似一愣,頓了頓方一一答著:“共待三日,明日···明日得···”似乎猶豫了一陣,方繼續回著:“得進宮一趟···”
秦玉樓聞言只苦笑了一陣,遂又一連著咄咄相逼問著:“那丈夫可知明日進宮所為何事?便是聖諭未下,丈夫心底可曾有底?”
妻子所問的這一番話,早在昨兒個戚修回府後,便前往壽延堂與老夫人一字不落的稟告過了,倒是未曾與妻子說道過半個字。
這會兒見秦玉樓正一臉委屈的看著他。
戚修仿佛有所頓悟。
還未來得及回,便又見妻子那雙盈盈浸水般的桃花眸里微微泛紅了,只一臉委屈道:“夫君可知,今兒個聽那楊少奶奶提及的時候,樓兒一個字都不知,只滿頭霧水不知所以然,楊家少奶奶當時只一臉憐憫的看著樓兒,只以為樓兒是個不討丈夫喜歡的,此等要緊的大事兒作為妻子的竟然全然不知···”
說到這裡,秦玉樓只一臉苦笑的看著戚修,問著:“夫君可是果真對樓兒有所不喜?”
戚修心下一跳,忙矢口否認,下意識的抬高了聲道:“沒有的事兒,為夫···為夫覺得夫人甚好!”
話音將落,這才意識到自個說了什麼,只見目光四下游移了,如何都不肯與秦玉樓對視了。
秦玉樓聞言臉微微一熱,又見丈夫耳朵發紅了,嘴角卻是微微翹起了,嘴上卻是道著:“樓兒不信,母親說夫妻之間需要坦誠相待,凡事要同商議,共斟酌,可丈夫有事卻只與祖母商議,從不與樓兒說道這些,可是嫌棄樓兒身份低微,不配與夫君共事兒?再者,往小處說,夫君倘若果真覺得樓兒甚好的話,方才也定不會趁著樓兒沐浴時,與屋子裡的丫鬟眉來眼去了···”
秦玉樓每說一句,便見戚修的面色下沉了一分。
秦玉樓見戚修神色不對,心裡只“咯噔”一聲,莫不是自個的指責過於滿口胡謅了不成?這般想著,秦玉樓只心慌慌的道了句:“時辰不早了,既然夫君明日要入宮,便早些歇著吧···”
說罷,便要下榻。
卻只覺得手腕陡然一疼,只見丈夫用力握著她的手腕子,咬著牙一字一句道著:“我沒有!”
秦玉樓:“···”
戚修只繃著臉,面黑如鍋底,不知是在解釋,還是在生氣,只繃緊了腮幫子又重複道了一句:“我沒有與旁人眉來眼去!”
秦玉樓手腕有些疼,又被丈夫這幅認真解釋,還是生氣解釋的模樣給嚇到了,忙小雞啄米的點著下巴,道:“我我我···我信你,信你,我真的信你——”
戚修見妻子一臉敷衍的只點頭應對,臉更加黑了。
明明是自個生氣來著?怎麼到最後反倒是成了丈夫一臉不快?
臨睡前,見始終還一直背對著自個躺著丈夫,秦玉樓還一臉悻悻的。
第88章
戚修又升職了, 調到了御林軍, 升了個正四品御前侍衛, 升職是小,主要是從軍營直接調到了聖上跟前, 儼然成了親信。
從宮中回來後, 第一時間去了老夫人的壽延堂將這一則消息一五一十的稟告了, 許是之前便已料到了,老夫人面上倒還算鎮定,唯有那滿臉溝壑的老臉上染過一抹欣慰的神色。
祖孫二人商議了一陣後, 不知是不是昨夜那番話的緣故, 戚修回到霽修堂後便將朝堂上的事兒及與老夫人商議的事兒事無巨細的說了秦玉樓聽。
瞧著話雖比以往多了不少,不過說話時語調平平,最複雜的事兒以最為精闢的語言隻言片語的概括了,面上的表情也並不多。
由始至終甚至都不曾瞧上秦玉樓一兩眼, 隱隱還在為昨兒個的事兒生氣似的。
明明升職是大好的喜事兒,可從他面上卻瞧不出絲毫喜色。
中途歸昕前來添茶時,戚修只眯著眼冷冷的瞧了她一眼,歸昕頓時手一抖,一時不慎, 茶水撒落了幾滴在桌面。
再一次抬眼, 只對上了那雙冷冷的眸子, 裡頭早已染上了一抹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