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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這些,大部分皆是些老相識,但均已多年未曾相交了。
她此刻反倒是成了落單的那一人。
饒是如此,秦玉樓一露面,仍是第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也有人上前與她客套打招呼,有人則遠遠地看著她並未曾上前,其中不乏有些這兩年發跡的家族,許是對她只聞其名未見過其人罷,這會子便隨著背後小聲議論紛紛···
這兩年秦玉樓人雖不在江湖,但江湖卻處處皆是她的傳說,因著傳來傳去,風向未免變了味,眾人的態度便有些耐人尋味了起來。
眾人瞧著她的身姿,那一顰一步間,一舉手一投足間,風華盡顯,且不說容貌如何,便是僅僅那麼一個身姿背影,皆令人神而往之。
然而有人覺得那施施然間,姿態卓越,氣度優雅不俗,而有的人則覺得果然應了外頭那名聲,搔首弄姿,賣弄風情,試問哪位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走起路來那細若楊柳般的腰肢能夠扭成那樣的。
秦玉樓道不甚在意,只大大方方的笑著坐在涼亭一角吃茶賞花。
顏明錦到底是這場宴會的主人,見她落了單,便過來與她說著話,二人聊了會宴會,又聊了會各自近況,秦玉樓吃了口茶,便隨口問著:“顏大哥是何時回的元陵···”
顏明錦聽她主動提及兄長倒是有些詫異,只微微眯著眼瞧了秦玉樓一眼,見秦玉樓語氣稀疏平常,顏明錦斟酌一番,回著:“兄長是前日由京城趕回來的···”
秦玉樓笑了笑,道著:“此番定是特意回來護送姐姐嫁去京城的罷···”
顏明錦聽到她的打趣,只無奈瞪了她一眼,許是此番將要遠嫁,期待的同時也終歸有些惆悵若失,這會兒見了秦玉樓滿面笑意,好似又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時日,那會兒顏明錦與秦玉樓二人可謂是親密無間。
只後來因著她早早定親了,便被拘著不讓輕易出府,後又加上母親有意無意的阻礙,倒漸漸地疏遠了些。
顏明錦心裡覺得有些遺憾,抬眼看了看秦玉樓,猶豫一番,忽而道著:“兄長此番歸家,一來是為了送我去前去京城,這二來嘛,兄長也到了年紀,母親怕是要為兄長···”
顏明錦話語頓了頓,後面的內容一目了然。
秦玉樓倒是半點不顯詫異,只微微皺著眉,佯裝一臉無奈道著:“哎,看來,又得備一份大禮了···”
說著看著顏明錦一臉生無可戀的道著:“姐姐這份禮便要去了妹妹好幾年的奉例,這次顏大哥怕是也少不了,妹妹好不容易存了點私房銀錢,可悉數都讓你們倆兄妹給討了去···”
顏明錦看著秦玉樓,一眼又一眼,心中甚是複雜,嘴上卻是笑罵著:“好你個吝嗇鬼,怎地還跟小時候似的,再者,你小時候可是得了兄長不少稀罕物,這會子也該到了還回來的時候了···”
小時候顏家兄妹倆得了什麼好東西,秦玉樓瞧見了便睜著雙水汪汪的眼,嘴裡甜甜的喚著顏家哥哥,顏邵霆便巴巴將東西遞了過去,末了,似乎還要將顏明錦手中的一併奪了給她,往往這些東西皆是有去無回了。
是以,顏明錦但凡得了什麼稀罕物,皆是躲著她走。
只這會兒想起了這些年少往事,不知為何,竟忍不住輕輕地嘆了透氣。
秦玉樓瞧了,復垂眼又吃了口茶,只嘴上始終帶著笑,當做未曾注意到。
這邊二人說著話,不多時,那頭喻可昭與秦玉卿二人也一道過來了。
眾人一瞧這元陵四美竟齊聚一堂了,不由納罕。
雖說這元陵人士已將四位美人位列排序,但這各花入各眼,每人鑑賞喜好不同,怕是對於這排序皆各有微詞罷。
不過終究皆是仙姿玉貌,美若天人准沒錯了。
本以為這四美共處,會有一番暗潮湧動,倒未曾料到局面甚是和睦安寧。
喻可昭是特意過來邀請她們二人一頭到前頭去賞花的,只這日天氣有些悶,秦玉樓有些懨懨不得勁兒,喻可昭深深瞧了她一眼,倒並未勉強。
顏明錦乃是主人,自然陪同。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去了。
涼亭里人少了,芳苓不由湊了過來,低聲問著:“姑娘,可是乏了···”
秦玉樓漫不經心道著:“好長時日未曾出府,果真有些不甚習慣,不過這會子吹了些涼風進來,倒也顯得心裡舒暢些了···”
芳菲在身後捂嘴笑著:“姑娘是聞不得那熏人的脂粉香罷···”
芳苓重重的咳了一聲,芳菲立馬止住了笑。
身處在一片花海之中,偶爾飄來一陣涼風,從荷花池對面又時不時傳來一陣熱鬧的笑聲,閉著眼,閉目養神,倒也顯得有幾分雅致。
只正在這安謐之時,忽而聽到一道男子溫潤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了,似有幾分緊張又有幾分激動的喚著:“秦···秦姑娘——”
秦玉樓嗖地一下睜開了眼。
目光所至之處,竟了無一人。
第十二章
秦玉樓只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見身側芳苓芳菲幾個亦是在左顧右盼,四處搜尋。
秦玉樓眉頭輕皺起。
忽而聽聞那道溫潤卻夾雜著些許窘迫的聲音復又響起:“小生···小生在這裡···”
芳苓聞聲忙下意識地轉過了身子去,不多時,只見芳苓忽而厲聲道:“你乃何人?”
“小生···小生姓薛名鈺,字子淵,元陵人士,乃是劉家劉秉珅的表兄,小生家住在城南洪興街清水巷成衣鋪子後頭的薛家,家中尚有老母及幼妹一家三口,今日···今日是隨著表弟一道登門參宴的,小生···小生···”
只見那人急急忙忙的回著,只越說越急,到最後竟然開始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芳菲瞧了忍不住低聲笑出了聲兒,只剛出聲忙捂嘴止住了,見芳苓瞪眼瞧了過來,芳菲忙止住了笑。
隨即調整了下神色,板起了臉,裝作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接著芳苓的話冷冷道著:“誰問你這個呢?是問你如何出現在了這裡,這裡是女眷設宴的地方,你難道不知道麼?或者——”
芳菲忽而眯著眼,一字一句道著:“你趁著這旁若無人之際,偷摸著尋到了到了這裡,竟還敢私自喚著我家小姐的名諱,說,你到底是有何居心?”
那人聞言一慌。
忙白了一張臉慌慌張張的道著:“姑娘莫要誤會,小生絕無他意,小生方才是恰好經過此處,見姑娘在此,此番過來是···是特意來與···與秦···秦姑娘致歉的,小生並無唐突姑娘的意思,還望姑娘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