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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確定在哪裡見過,奇怪,怎麼會想不起來的?”八王爺摸著下巴,苦思冥想。
銘宇有些驚訝了,老八過目不忘的本事他見識過許多次,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他只要見過一眼的,不論人還是物,總會牢牢記住。
“老八……你是不是最近壓力過大?”所以記憶混亂?
後面的話未出口,他不太好意思說全。
老八瞪他,翻個白眼道:“你什麼時候見我因壓力大而忘記東西的?哼!”
無奈的繼續喝茶:“可你又想不起來,怎怪我多想?”
“只是一時不記得而已,我會想起來。”皺眉,繼續苦思去了。
那廂,有一頭茶色長髮的少俠已經被人挑戰,手中長劍快速揮舞,對手招架不住,不過十招便被他又一腳踹下去。
銘宇讚賞的點著頭,嘴裡隨意夸著:“小小年紀有如此武功,很不錯呢。”
老八很不屑地看他:“你十六七歲時幾招就廢了少林十八羅漢,這小子算什麼,少在這轉著彎夸自己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八你真猥瑣。”銘宇撇嘴,不搭理他。
“說到猥瑣,你這頂著一張嫩臉還扮前輩誇人武功的傢伙能比我好到哪去?”
夏銘宇和八王爺,從二十年前就未曾改變,一旦見面,絕對少不了互相挖苦攻擊的戲碼,不管當時發生如何危機之事,此二人也能心無旁騖的耍嘴皮子。
他們嘴上抖得歡,那邊台上打得也精彩,茶發少年已經將十幾人踹下台,眼見這場聚賢大會再無人能試其鋒芒。
就在此時,銘宇聽得對面看台一陣衣袂翻動聲,下一刻便又一人站上擂台。
這次與之前不同,上台的竟是元家三少。
銘宇立刻來了興趣,睜大眼晴觀察起來。
這元三少全名元葑,武功是可在銘宇手下走過十多招的,實力已經遠超武林新秀水平,即使現在獨立門戶,也可在江湖上占據一席地位。
顯然,這元葑是喜歡宋挽月的,從上次反感銘宇的程度便可窺一二。
不過說回來,元葑不論武功長相都數上乘,臉型剛毅,雙眼炯炯有神,身形高大,肩膀寬闊,光看就極有安全感。
如果挽月嫁給他,應該是不錯選擇,銘宇摸著下巴想。
但突然見腦子裡竄入宋挽月捏著拳頭獰笑的模樣,他硬生生打個寒顫,趕緊將前面念頭拋開。
他胡思亂想時,那兩人已經開打,元葑一點不客氣,縱橫拳使出十足威力,將茶發少年逼到險地,再一點便會掉出擂台。
突然,茶發少年手腕一轉,手中長劍竟從最刁鑽的下路竄上來!
元葑一驚,立刻後退!但劍鋒過利,招式狠毒,他的衣衫還是被隔開一道長長口子。
心中氣惱,元葑本就是不認輸之人,如同野牛般再多人也拉不回。
眾人面前被削破衣服,武功高強從未被欺負過的元葑惱羞成怒!
縱橫拳比剛才更加快速威猛!氣勢洶洶攻向茶發少年!
少年立定,雙手擺開劍勢,竟是要簡單的揮劍橫劈!這刀下去,元葑鐵定活不了!
一旁觀看的銘宇本覺得元葑嬴是理所當然,卻沒料到少年手中劍如此離奇,分明揮劍不夠快,但阻力卻極少,竟與使劍高手揮出的速度相差無幾!
眼見劍身便要砍上元葑身體,銘宇手中杯蓋都捏緊,馬上就會當暗器打過去!
卻在此時,空中傳來奇怪聲響:咻——————!
眾人還未及反應,便瞧見一東西砸向擂台!
轟————!
剛才還即將被砍傷的元家三少,被那東西直直砸倒在地!
茶發少年先是一驚,瞧清楚掉下來的到底是什麼後,驚呼:“哥?!”
原來,砸下來的竟是一人!
少年連忙蹲下將人扶住,那人的臉因此露出來,使得周圍驚詫。
因為此人與少年生得一模一樣,仿佛刻出來般,當下,大家心中便有數,原來是雙胞兄弟。
可下一個疑問出現,這少年的兄弟為何會突然從空中出現?
銘宇也正自納悶,就聽身旁八王爺大叫一聲:“啊!我想起來了!”
“什麼?”反射性詢問,銘宇疑惑。
“那是兩儀劍啊,銘宇!”他壓低聲音在銘宇耳邊道:“兩儀劍本該在程氏夫妻手裡,那是逝竹崖崖主交給他們保管的,怎會出現在這裡?”
銘宇驚訝,他說:“你確定?這真的是兩儀劍?”
“我本是想不起的,但那人突然掉下來,你看,他手裡不是有一把與剛才少年一樣的劍?其實這兩把劍本是一把,合併後成為完整的兩儀劍,我當初只見過合併後的,所以分開的兩儀劍只讓我覺得眼熟,一時竟完全想不出在哪見過。”
八王爺得意地說,這下他可以證明自己的記憶力是強大的,根本不會出問題。
銘宇翻眼,不搭理他,只望著突然出現的少年手裡的劍。
茶發少年雙眼通紅,他四處張望,大聲吼道:“誰?到底是誰?敢將我哥哥傷成這樣?!”
他懷中少年猛然抓住自己弟弟的領子,顫抖地說:“快,走!”
弟弟卻並不聽他,只自顧自叫喊。
終於,他的叫喊似乎起作用,眼中一花,一道白色身影立在面前。
白袍衣擺飛舞,交纏漆黑髮絲,繚繚繞繞,凌冽冰冷。
這突然出現的男人有雙冰藍色眼睛,只稍稍一看,好像就可將人凍成冰塊。
高挺的鼻樑,緊抿的淡色薄唇,尖尖下頜。
雙手垂下,厚而長的衣袖將它們遮住。
仿佛一道冰雕,一動不動站在台上,雙眼無波動的望著兩個少年,全身都是寒氣。
銘宇吃驚的手上一松,茶杯便掉落在地,啪嚓一聲碎裂開!
他吃驚,是因為沒料到藏鋒會在此時出現在此地,因為不求告訴他,六天前在去逝竹崖的路上他的屬下看到藏鋒。
按照這種說法,他六天前到逝竹崖,即使當天便運起輕功往洛陽趕路,也起碼得十天!
這傢伙是怎樣用六天時間到此的?!
“你?!藏鋒?!”茶發少年驚呼出聲!
藏鋒不為所動,漆黑筆直的發垂在臉側,默默看他們。
少年哥哥勉強說:“你快逃……”然後勉力將兩儀劍的另一半交到弟弟手裡,自己搖搖晃晃想站起來迎敵。
但慘白的臉,顫抖的身體都充分說明他的恐懼,他是如此懼怕著眼前男人……
藏鋒不理會少年掙扎與恐懼,只單單將右手平舉伸出,攤開掌心。
嘴裡吐出幾個冰冷字眼:“劍,給我。”
茶發少年快速將兩把劍合併在一起,只聽鏗鏘一聲,一把巨劍出現!
兩儀劍有普通劍身兩倍寬,正是因為它由兩把劍組成。
少年推開面前擋住自己的哥哥,舉劍便向藏鋒衝去!
藏鋒面無表情,攤開五指輕輕轉動,瞬間夾住那巨大劍身!
劍尖就在鼻尖,卻不能再進分毫,藏鋒從頭至尾連眼皮都未眨一下!
他又一次開口說話:“鬆手。”
少年死死咬牙,已經感覺到順著劍身傳到自己手上的冰冷寒意,再過不了多
19、第十九章 兩儀重現 …
會,他的內臟恐怕就會硬生生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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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驚若游鴻 …
第二十章驚若游鴻
揚州一別,藏鋒其實並未離開。
他走後,很快便恢復冷靜,轉身又回到原地。
卻見少年暴躁的摧毀好幾棵樹,他猶豫一下,還是退到深林中沒現身。
嚴肅地考慮,若是自己此刻出去,下場如同那幾棵樹的可能是多少。
直到紅髮少年離開,他都未能考慮好,於是就遠遠綴在他身後,一路跟去金陵。
他與銘宇相處十多天,雖還不能徹底了解,但對他武功卻很清楚。
因此不敢緊緊貼住,而是一直在一里外地方徘徊,謹慎小心的行為使他一直未被發現。
但這樣的跟蹤,也只到金陵而已。
當他坐在金陵臨河的酒樓上俯視畫舫漂游,心中煩悶越積越深,緊緊捏住手中酒杯,直到握成碎末,他還是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看夏銘宇和女人立於畫舫甲板,有說有笑,看銘宇溫柔抬手,理順女人繚亂的髮絲,聽畫舫中傳出的纏綿樂曲,聽別人說那女人是秦淮河第一花魁……
他再也無法穩坐岸邊,心前所未有的慌亂,帶著碧落黃泉便往北方而去。
逝竹崖是他此刻最需要的地方,那裡極寒極冷,罡風刺骨,可以令他完全冷靜。
一路奔回逝竹崖,將黃泉碧落放回原處,卻聽到下人回報,前天有盜賊闖入崖中,雖未能竊取逝竹崖中名劍,卻有人看見盜賊身上配著兩儀劍其中之一。
藏鋒立刻下崖,循著痕跡追去。
在雪山下,他追上了此人,茶色頭髮,一身勁裝,腰佩兩儀劍之一。
他面無表情的在遠處觀察,決定靜觀其變,既然此人只有其一,便說明其二在他處,或許一路跟去可知曉兩儀劍另外一部分在何處。
卻不想,這茶發少年竟在一間客棧中與人發生爭鬥!
雙方立刻開打,對方人較多,武功都不弱,茶發少年立刻陷入苦戰。
藏鋒蹙眉,有些為難,本意不願插手,但若少年死去,兩儀劍的下落便斷了。
於是伸手一抄,抓了一把筷子,手腕一抖甩向戰局!
哀嚎聲頓起!瞬間倒下一圈,茶發少年傻愣愣站在中央,回頭望向他。
藏鋒臉色一如既往的冰冷,捏著茶杯,緩緩抿上一口。
哀嚎聲很快停下,藏鋒不由心想,這群人受過很專業殘酷的訓練。
突然有人語帶恭敬地說:“閣下,可是逝竹崖的藏鋒崖主?”
藏鋒抬頭,冰藍的眸子毫無感情,帶著冷冽寒意掃向說話人。
此人竟還能勉強站立,他雙手抱拳對藏鋒一舉,說:“我等無意與崖主為敵,此番多對一是因主上所下命令,還請崖主饒過我等性命!”
藏鋒不說話,也不再打理他,冷冰冰的藍眸垂下,繼續喝他的茶。
那邊的人見他不理會,立刻連攙帶扶的全部離開。
茶發少年聽聞救自己的男人是藏鋒,立刻警覺後退,當那群人離開後,他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