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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溫潤柔和,帶著一絲可令人蘇麻的尾音,一點不見做作,卻能把人迷到骨子裡。
八王爺對著美人一笑,牽著人家的手引他坐下,美人將手中食盒放在桌上,繼續說:“這是云為王爺做的燕窩粥,王爺最近公事勞累,雲很是擔憂。”
八王爺撫著美人的手欣慰一笑:“真是有勞雲兒操心了,本王最喜的就是雲兒的燕窩粥。”說著端起美人遞到手中的粥,緩緩喝下。
這楚雲美人從頭至尾都溫柔的看著八王爺,將另外兩人完全當成了空氣。
八王爺滿足的喝掉粥嘆口氣,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兩個大活人呢,於是趕緊對楚雲說:“雲兒,這位是宋挽月宋姑娘,這位是夏銘宇夏公子,銘宇,宋姑娘,這位是楚雲。”
夏銘宇大方一笑,對著楚雲點點頭贊道:“八王爺真是幸運,得此佳人定是非常幸福啊!”
那楚雲被說的臉上一紅,低下頭去,雖然舉止溫柔賢淑,但那喉間凸起還是不容忽視。
“可不是,自從雲兒來了本王身邊,本王的日子就過得如同神仙,恣意的很啊,哈哈哈哈!”八王爺一高興,摟著楚雲的腰便哈哈大笑起來。
夏銘宇見他笑起來,逮著這機會便要求:“八王爺,銘宇此次來是有些事情想拜託王爺。”
“有何事就說,銘宇,你和我是什麼關係,還需要那些客套話嗎?”八王爺挑眉。
“說的是,我需要去雪山派一趟,那裡環境比較惡劣,一路上又很是辛苦,挽月跟著我定會受累,所以想拜託八王爺幫我照看挽月一段時間,待我將事情辦好,就回來接她。”他沒有將逝竹山說出來,並不是因為信不過八王爺,而是事關重大,他總覺得聶鳳之事不太簡單,不願給老朋友惹麻煩。
八王爺只當夏銘宇是要去會老情人,畢竟雪山派的掌門和夏銘宇確實有段曖昧不清的過去,於是瞭然的看了看夏銘宇再看看一旁的宋挽月,很有深意的jian笑:“就這點小事,你放心好了,我定會照顧好宋小姐的!”
知道他想歪了,但也不便去多做解釋,只咳嗽兩下說:“既是如此,八王爺就早早吩咐下去,然後我隨挽月去看看她住處,這便就得走了。”
八王爺有些驚訝,鬆開一直摟著楚雲的手,湊近對面的夏銘宇詫異道:“這就走了?我們才聊了多久啊!”
看他眼中毫不掩飾的不舍,夏銘宇也有些被觸動,他嘆口氣:“老八,今時不同往日,我已不是當初的我了。”
一旁的宋挽月和楚雲聽他直呼老八,心中不由震驚,以為八王爺就要發火,卻不想八王爺眼中波光閃爍,竟是要落下淚來。
“我知你當初受了許多苦,但當初他們卻是真心愛你,你也別太怪罪他們了……”斟酌著說出多年不曾出口的話,八王爺嘆口氣。
夏銘宇一聽,不經沉默,過了許久才重又說:“我知當初行為令人誤會,若說誰有錯,錯得最多便是我,一生風流,終為風流所害,自作孽怎可活?”
八王爺一怔,望了望一旁宋挽月說:“你這是,不想再如從前那般了?”
夏銘宇見他看向宋挽月,便說:“你別瞎猜,挽月是我妹子,將來還要嫁個好人家的。”
八王爺心想壞了,這小子還是跟從前一樣,說他風流有是又呆得很,當著姑娘家的面如此說豈不傷人心?
但看向宋挽月,見那姑娘竟非常鎮定的喝著茶水,一點沒有生氣憤怒悲傷的表情。
難不成,真是妹子?
傻愣了好一會,八王爺才嘆著氣找來僕從,吩咐好好打掃個客房,一應東西準備妥當好招待宋挽月住下。
夏銘宇笑著和八王爺打過招呼,便帶著宋挽月去了客房。
宋挽月在路上說:“你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夏銘宇問:“哪些話?”
“說我是你妹子,將來要嫁個好人家?”
“難道不是?”
“誰說我是妹子的!我該是你大姐才對!”她橫眉豎目。
夏銘宇無奈:“丫頭,別看我這張臉,本爺可活了快四十年了……”
“那又怎樣?快叫大姐!”她昂著鼻子,一副姑奶奶架勢。
“好好好,大姐饒命啊!”
“哼!算你識相!本姑娘可告訴你,別給我拖拉,早早來接我才好!我可不喜歡在陌生地方住久!”她撅著嘴抱怨。
夏銘宇拉她坐下,哄著說:“我辦完事就回來,帶你去九霄宮,那群道士雖然很不正經,但起碼樂趣無窮,絕不會讓你無聊的。”
“嗯。”乖乖點頭,這次倒是很柔順。
夏銘宇又叮囑兩句,什麼衣服要穿多些,東西要吃好的,按時吃,什麼對人客氣些別老是發脾氣,直到宋挽月嫌煩了,他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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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香消玉殞 …
第八章香消玉殞
將挽月託付給了八王爺,銘宇也終於能用更快的速度趕路。
他不再走官道附近人群聚集之地,選了人煙稀少的荒山野嶺,運起輕功,連夜趕路。
九霄宮絕學逍遙步乃是江湖中絕頂輕功,這世上恐怕除了噬仙山的幻影絕步再沒可與之媲美的。
逍遙步步法精妙,取易經之精髓,融道學陰陽之法則,若能領悟其根本,便如那登天之仙,步履飄渺,身姿瀟灑,莊子《逍遙遊》所說要領,乃是不藉助任何外力,既可隨心所欲,萬事可為。
這乘風而行,雖境界不如逍遙遊最高要旨,但也得了其中要領,逍遙步便是以此得名。
真正的御風飛行,一步十米。
行了不到兩天,這天夜裡已靠近了雪山山腳。
銘宇腳點樹幹,輕鬆躍起,在幾棵樹間輾轉跳躍,輕飄飄立上一棵參天大樹頂端。
雪山附近風貌奇特,山頂是終年不化的積雪,可山下卻常年青綠,森林中樹木茂密。
銘宇頭上布巾早已拿下,一頭火紅長發隨著狂風恣意飛舞。
負手立在柔軟樹枝上,仰頭望著山頂處,隱約可見山頂上零散矗立著白色的宮殿群。
遠處看,那宮殿群小巧精緻,想起曾經近距離所見的巍峨壯觀,銘宇不由一笑。
這宮殿群確實精美絕倫,但這宮殿群的主人更是傾國傾城,想起那美麗女子的一顰一笑,心中柔軟。
他考慮著要不要順路看望佳人,但又想起二十年不曾與她聯繫,若是見了恐會被掃地出門啊。
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比起被拒門外,他更怕女子的眼淚,當下決定直接繞過去逝竹崖。
就在這時,十里外忽有刺耳響動!
夏銘宇武功高深,二十年前的江湖上可與之為敵者至多五人,雖江山代有才人出,這世間能入得他眼的也寥寥無幾,十里外的響動對他來說就如耳邊蚊鳴,清晰至極。
他直覺這聲音熟悉,像是刀劍短接,兵器入肉之神交雜在一起。
縱身向聲音傳出方向而去,這裡已是雪山派地界,敢在此鬧事的,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有恃無恐。
既然他已經來到此處,當然要為美人解憂除難。
無聲無息的落在事發地點,血腥場面立刻印入眼帘。
只見十來名黑衣人圍著四個白衣女子,看地上倒著的屍體,那群黑衣人顯然沒討到好,橫七豎八的竟一個白衣都沒有。
這四名白衣女子想必一路殺了不少黑衣人,卻還是被緊緊追著。
眼見又有幾個黑衣人倒下,但這四名女子也快到極限,手上動作明顯遲鈍,本來凌厲的劍法拖拉許多。
銘宇心念只一轉,身形隱入樹葉中,氣沉丹田,長嘯一聲!
這嘯聲由深厚內力所發,竟四面迴蕩,尋不到出處,且針對戰團中黑衣人,黑衣人聽到這嘯聲,無不頭疼欲裂,雙眼模糊,而四名白衣女子卻毫髮無傷。
十幾個黑衣人轉瞬暈倒在地,白衣女子互相看了看,眼中露出驚喜,其中一名看似做主的踏前一步對著天空拱手,嬌聲說:“多謝恩公相助,吾等乃是雪山派弟子,可否請恩公現身一見,好讓小女子來日相報。”
銘宇壓低聲音用內里將話傳出:“姑娘無需在意,在下與貴派掌門相識,路過相幫而已。”
那女子聽他說與掌門相識,滿臉驚訝:“可否請問恩公是何時與掌門相識?恕小女子無禮,掌門從不與江湖中人結識。”
“二十年前舊識而已,在下還有要事,告辭。”說完便欲離開。
卻聽那女子大聲阻止:“恩公請等一等!既然是掌門多年前舊識,那還請恩公再幫幫我們!”
銘宇回頭,蹙眉盯著下面女子,覺得事情不大簡單,雪山派女子個個清傲,極少求人幫忙,莫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只見那名女子鎮定地說:“雖不清恩公身份,但您剛才嘯聲清亮悠遠,瀟灑中帶著正直,內功是最純正的道派,且二十年前與掌門相識,您定是最近重出江湖的鬼泣子鬼公子對嗎?”
夏銘宇一愣,這女子竟如此厲害,只從他的嘯聲就聽得出內功來歷。
他溫聲說:“正是在下,請姑娘見諒,在下不便現身。”
可那女子竟下一刻就面露悲色:“您可知,您可知……我們掌門,一年前便香消玉殞了……”
聽到此話,當真如五雷轟頂,銘宇眼前一片空白!
這怎可能?!怎可能?!!
那個如雪山般清傲的女子,那如雪蓮般清艷的女子,竟,竟不在了?!!
他縱身跳下,瞬間來到白衣女子眼前,顧不得禮節,抓住她肩膀就急聲問:“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人,怎的,怎的就不在了?”
那女子初見這一頭火發的英俊少年,當下愣住,見他焦急詢問,眉眼間儘是悲傷,不由得心裡酸痛,落下淚來:“掌門與那逝竹崖崖主決鬥,力盡而亡……”
他聽了,怔怔的鬆開女子肩膀,連著後退兩步,滿眼茫然。
二十年前,他正是恣意妄為之時,聽聞雪山派掌門絕艷傾城,卻從不將任何男人放在眼裡。
於是他一人親往雪山,偷偷摸摸進入了巍峨壯觀的白色宮殿群。
當真是破五關斬六將的來到掌門住所,他爬在牆頭,就見那纖細婀娜的身影立在一棵臘梅之下。
女子側頭,柔潤的黑髮滑過,她臉龐晶瑩如玉,比那枝頭的雪更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