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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屏息望向這邊。
銘宇心中叫糟,他這幅打扮就是為了不引人注目,如今這般,之前的低調全白費。
這十來個少女中看起來主事的是個個頭高挑的女孩,她老練的上前一步,臉上微笑如花,矮身說道:“薇兒給爺請安。”
銘宇嘆口氣,伸手扶起那可愛女孩,溫柔地誇讚:“薇兒,這麼多年不見,還是如此年輕漂亮呢。”
薇兒臉上一紅,微低著頭嬌聲說:“爺這些年都不來看看宮主,可不知宮主和薇兒有多想您呢!”
銘宇咳嗽一聲,有些尷尬道:“這裡不大方便,我們找個人少的地兒說話吧?”
本以為乖順的薇兒會立刻同意,卻沒想到傾天下早已囑咐薇兒要弄得人盡皆知,只聽她高聲道:“有何不方便的?這江湖誰不知鬼泣子是宮主最重要的人?爺,您還是快快與我去見宮主吧。”
銘宇無奈的摸摸鼻子,在酒樓里一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掀開斗篷帽子,露出一頭招搖紅髮。
他雖有些生氣,但習慣性的語調寵溺:“你這丫頭,天下胡鬧,你也跟著胡鬧。”
薇兒笑嘻嘻得上前,拉住銘宇的手撒嬌:“爺快點走嘛,宮主等急了,可是要罵薇兒的!”
“好好好,別急,我先問問你,藏鋒可還好?”他想先確認藏鋒情況,雖說薇兒一心還是向著傾天下,但她從不會對自己撒謊,當初會知道天下背後的事情,也都多虧了薇兒。
薇兒眼珠一轉,意味深長道:“爺這所謂的好或不好,是說的身體上呢,還是心裡?”
被這麼一噎,銘宇沉默了……
薇兒邊拉著他離開邊道:“爺,您呀,就放一百個心,宮主和藏鋒崖主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別提多和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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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九章 誰更強悍 …
第三九章誰更強悍(強悍的女人才更美麗)
先不說夏銘宇這邊到底如何,時間稍稍往前,當傾天下知道荒冢尊主出現在自家門前時,她心情複雜的出去迎接了。
只見一頂十六抬大轎氣勢囂張的停在大門內,轎夫均是年輕力壯的俊秀男子,左右前後共五十六個清秀侍童,唯有轎前一左一右立著兩名侍女,腰間佩劍,面無表情。
傾天下衣著鮮艷華美,手執玉扇輕輕掩口,眉梢冷意微染,鳳眼漠漠望去。
她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那頂大轎。
忽然,有四個侍童手中托著紅色絨毯來到轎前,恭謹地將紅毯由轎前鋪開,長長的地毯一直延伸至逍遙宮內殿。
轎子的暖紅紗簾微微晃動,隱約可見裡面有三個身影,隱隱綽綽,好不曖昧。
傾天下心中惱火,這女人竟如此放肆,在她的地盤上還敢這樣囂張,雖是武林前輩,也太不自量力!
手指收緊,玉扇咯咯作響,她咬了咬下唇,突然矜持一笑:“荒冢尊主大駕光臨,真是令逍遙宮蓬蓽生輝,不知天下可有那見識尊主廬山真面目的榮幸?”
這話說得已是極為客氣,更何況話中有話,若是對方再放肆下去,可就是不識好歹了。
傾天下話完許久,在她快要氣得儀態盡失時,那轎中總算傳出聲音了。
傾天下聽到聲音先是一愣,進而怒火中燒,粉嫩的臉頰氣得通紅,手中玉扇簡直要被捏成兩段。
原因正是那轎中傳來的聲音,顯然,那帶著低低磁性的呻吟,不是荒冢尊主對她的回答。
大庭廣眾之下,逍遙宮門前,眾多來此觀禮的武林同道眼前,那荒yín無恥的荒冢尊主居然在狎玩男寵!
傾天下也算是閱人無數,許多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入幕之賓數不勝數,但也不曾如這荒冢尊主般目無綱常,毫無廉恥!
她氣得一撫衣袖,手中玉扇迅速開合,瞬間狂風大作!
那大轎暖帳掀起,讓所有人在瞬間看清轎中春色。
一名氣質獨特的女人肩披紅袍,散發而坐,雙腿懶散盤起,手中捏著酒杯,正往嘴裡灌酒,遮住了半邊面容,令人看不清楚。
她似醉未醉,雙眼微眯,頭輕靠在身後男人肩膀上。
身後男子跪坐,恭敬低首,為她輕輕揉捏雙肩,而在她腳邊,則側躺著另一個男人,男人臉頰微紅,身體不停扭動,嘴裡含糊的呻吟著。
顯然,剛才發出聲音的就是這位。
只這瞬間,當眾人還未看清女子臉孔時,暖帳滑落,將一切蓋了個嚴嚴實實。
眼角微抽,傾天下冷笑著說:“荒冢尊主,我逍遙宮雖說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但在江湖中也還有一席之地,您若是執意在此搗亂,可別怪本宮不顧情面。”
這話說得太過謙虛,逍遙宮在江湖中的地位,又怎是普通的名門大派可以比擬的?
這次,轎內的人總算有了反應,只聽一道溫軟卻透著股威嚴的女聲帶著笑意傳來:“誰說本尊主是來搗亂的?”
話音剛落,暖帳撩開,轎內女子跨步而出,面覆紅紗,只露出一雙靈動睿智的眼眸。
她負手而立,俯視站在前方的傾天下,眼中是明顯的調笑戲弄。
和她呆在一塊的男寵躬身緊隨其後,她一手慢條斯理的摸著男寵下頜,一手理了理鬢邊亂發,語調慵懶:“這逝竹崖崖主是我兒刎頸之交,既是他成親,本尊主理當來此祝賀。”
這話一出,不僅傾天下納悶了,就連其他武林人士也是震驚莫名。
這荒冢尊主有兒子?而且她的兒子還與逝竹崖崖主藏鋒是刎頸之交??
傾天下手腕一轉,玉扇輕搖,抿唇微笑:“尊主之子必是人中龍鳳,不知本宮是否有幸結交?”
若是普通人,當會與傾天下再客氣一番,但荒冢尊主豈是普通人。
只見她勾唇,輕笑,眉眼唇邊儘是迷人的雲淡風輕,那慵懶柔美的聲音響起,吐出的卻是能將人活活氣死的狂妄話語:“就憑你,也配?”
短短五個字,乾脆利落。
傾天下臉色鐵青。
手中玉扇咯吱作響,傾天下這回是再明了不過,眼前的荒冢尊主,就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那高高在上,傲慢得理所當然的女人,先是慢條斯理地看看周圍,接著用她那獨特的慵懶腔調問:“逍遙宮宮主就是這樣接待客人的?打算讓本尊主在外夜宿嗎?”
看著她唇邊的笑,傾天下恨不能衝上去撕爛對方的嘴,但目前情形豈容她放縱脾氣?
先不說耗費她多年心血才布好的局,這眾多來道賀的武林人士面前,不論如何也得保持一宮之主的寬容大度。
更何況,她還不傻,荒冢的實力也不是未曾親眼見識過,如今人家既有膽量來此搗亂,肯定是有恃無恐。
現如今,唯有忍耐。
於是傾天下勉強擠出笑容,對薇兒道:“還不快去為荒冢尊主清一套院落出來!”
薇兒連忙答應,快步去了。
“還未請教荒冢尊主高姓大名?”
荒冢尊主眉眼一彎,似在微笑,卻讓傾天下覺得莫名詭異,她未直接回答:“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說完,繼續慢條斯理的逗弄男寵,嘴裡隨意的問著:“成親如此大的事情,怎就你一人出來迎接遠來客人?這做新郎的在忙些什麼?”
隨著話落,荒冢尊主慵懶的眼神瞬間凌厲,斜斜撇著站在前方的傾天下。
臉色越發難看,傾天下此時心中已恨不能將這荒冢尊主抽筋剝皮,拆骨碎肉,但臉上卻仍擺出溫柔微笑。
剛要敷衍幾句,卻聽身後低沉冰冷的聲音響起:“藏鋒在此。”
荒冢尊主秀美一挑,玩味地看著出現在傾天□旁的藏鋒。
依舊是清傲挺拔的身形,冰冷的氣息,風微微拂過,漆黑如墨的長髮輕輕飄動。
這世間有幾人能如他般挺如松,雅如竹,冷若冰封千里的廣闊雪原?
傾天下心中的震撼已經無法言語,她下的藥足夠內力深厚的高手虛軟三日,即使功力高深如藏鋒,她也是預計在兩天後藥效才能散去,卻為何藏鋒能現在就行動自如?!
若說這氣勢,藏鋒與那荒冢尊主該是不相上下的。
荒冢尊主立於轎上,一手狎玩男寵,一手撫弄碎發,淡淡微笑,慵懶而危險。
藏鋒負手門前,氣息冰冷,眉目凌厲,面無表情,隱而不發。
荒冢尊主心中讚嘆不已,不愧是逝竹崖養出來的人,這傲骨,這眉眼,這渾身的冰冷氣息,若不是她年紀大了,還真想不顧兒子,自個兒據為己有。
腦子裡天馬行空許久,毫不心虛的意yín著兒子心上人,雙眼放光地盯著藏鋒看。
“不愧是逝竹崖上長大的孩子,果然傲骨不凡,也難怪那小子會對你念念不忘,溫柔鄉里還記掛著你。”很突兀的,荒冢尊主來了這麼句令人浮想聯翩的話。
藏鋒一聽,心中微愣。
剛見到這荒冢尊主時,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不論是她站立的姿勢,還是她眉目間自成的風流氣息,都讓他想到了夏銘宇。
如今她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更令他心中動盪,他一生少有朋友,如今會惦記他擔心他的,數來數去,也只有夏銘宇。
可緊接著,自卑感也很快襲來,他快速在心中否認,那人又怎可能真的擔心他?這荒冢尊主恐怕是另有其意。
就這麼一會的時間,薇兒已經回來:“宮主,院落已經準備妥當。”
傾天下立刻微笑著說:“還不快請荒冢尊主去院落休息。”
荒冢尊主沒有反對,微微點頭後,大隊人馬井然有序的從紅毯兩旁走過。
而她則未動分毫,直到被逗弄許久的男寵走下轎子,微微躬身,她才輕輕一動,坐上男寵肩膀。
再仔細一看,她火紅的長袍下,竟然是赤|裸著雙腳的。
當她經過藏鋒身邊時,輕輕摸了摸男寵臉頰,示意他停下。
側頭,手指輕挑,面紗滑落,精緻絕倫的容顏便出現在藏鋒眼前。
即使冷靜沉穩如藏鋒,也不由雙眼睜大,微微驚訝。
那張臉確實美,但還不至於美得令藏鋒驚訝。
他之所以會驚訝,是因為夏銘宇若是女人,那必定就和眼前女子一模一樣。
看著藏鋒一瞬間的驚訝後立刻冷漠下來的臉孔,荒冢尊主輕輕一笑,手若有若無的撫過他剛毅的下巴,接著如同風一般走過。
藏鋒耳邊迴蕩著她最後的話:“若不是銘兒,我真想把你……”
作者有話要說:猛虎落地式撲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