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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焦急地說:“現在該如何?”他哥哥重傷在身,此刻又不明不白被人追殺,當真是危險至極,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本以為荒冢殺手足以應付,卻沒想對方實力太過強橫,就連這有名的殺手紅紗都節節敗退。
紅紗煩躁,心想:若她一人,這群混蛋算個什麼,這會她恐怕早已走得影子都沒了,可偏偏身旁帶著兩個人,實在累贅得很,無奈尊主命令,讓她保護此雙胞胎,她就是死在這也不能令他倆有絲毫閃失啊!
本姑娘明明是殺人的,難道最後卻要因保護人而死?
她心中極為怨念,堂堂荒冢第一殺手,縱橫江湖二十多年,除了刺殺宰相之子那次被公子阻攔,她就沒一次敗績,沒想到最後陰溝裡翻船,栽在倆辱臭未乾的小子手裡!
越想越怒,她柳眉一豎,就準備上前拼了,心中決意定要在死前將這群黑衣人碎屍萬段!
忽然,一道動聽的聲音響起:“紅紗,你還好嗎?”
紅紗欣喜若狂,抬頭望去,正瞧見夏銘宇紅髮飛揚,縱身躍到面前。
她猛地撲上去,將頭埋進他懷中,使勁蹭蹭蹭。
“唉唉唉,別再蹭啦,面紗得掉了!”銘宇好笑地扶住她肩膀。
紅紗淚眼汪汪,全沒了之前媚然之態,此刻竟天真可愛得令人心中柔軟:“嗚嗚嗚,公子公子……我又被欺負了!”
“好紅紗,他們欺負你,公子就欺負他們,別哭啦,都成花貓咯!”輕輕擦掉湧出的淚,銘宇心中感嘆,這紅紗還真是隨時隨地說掉淚就掉淚啊……
其實對於紅紗來說,銘宇的出現何嘗不是救了那群黑衣人的命,若是銘宇對付他們,最多也就斷胳膊少腿,若是讓被惹毛的紅紗來,那碎屍萬段還算輕的……
就見銘宇身形一閃,幾個晃動便穿過所有黑衣人,手指輕點,將他們全部定在原地。
他在對面同紅紗招手:“你先帶人走吧,這群人交給我處理。”
紅紗高興地跳來跳去,本想親自招呼這群黑衣人,心裡瞬間略過百八十種折磨方法,但忽爾想到尊主還等著她去復命,只好揮著手說:“好的公子!紅紗先走啦!”
“嗯,一路小心!替我跟娘問好啊!”銘宇溫柔笑著。
紅紗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遠處,最後的畫面是她揮動手中紅色絲綢,似乎在說“好”。
見紅紗走遠,銘宇道:“怎麼不出來?”
藏鋒從樹後轉出,臉色冰冷,卻不說話。
銘宇嘆氣,他看著眼前一群被定住的黑衣人,摸了摸下巴,苦惱的思索。
藏鋒在他身旁站定,問:“如何處理。”
“我還沒想好,這群人身份不簡單呢。”說著他一個個扯下對方面罩,卻沒一個熟悉面孔。
有些難辦,他對藏鋒道:“他們都是死士,經受過嚴酷訓練,若我解開啞穴,下刻便會咬舌自盡,問不出什麼的。”
他夏銘宇雖然不算正道人士,但平生最厭煩就是嚴刑逼供,不光是因自己耐心不足,更覺得此行為很是齷齪。
他喜歡威脅恐嚇勒索敲詐,但那只是小打小鬧,真要用痛苦來逼迫別人時,是決計不乾的。
原則這種東西,永遠都是藏在人心底最深處,輕易不觸碰,一旦觸碰,就如龍之逆鱗,觸之即死。
藏鋒沉默許久才開口:“敲斷手腳便罷。”
銘宇驚奇看他:“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好狠毒!”
臉色一黑,藏鋒嘴巴立刻閉得死緊,決定再不開口了。
哈哈笑起來,銘宇對著那張恐怖冰山臉卻絲毫不怕,還很豪慡的拍拍其肩膀說:“我逗你玩呢!這幫人若直接放了,以後肯定會有無辜的人倒霉,手腳就算了,剛才我已經將氣海擊破,武功算是廢了,讓他們自謀出路就好。”
藏鋒依然不說話,銘宇見他如此沉默,這才小心翼翼道:“還生氣啊?我真的只是逗你玩呢。”
不打算理會,他轉身就要離開,眼前這紅髮少年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何生氣。
“唉——!你真是太小氣了,不理人也就算了,還打算轉身就走?”他一把拽住藏鋒袖子,死皮賴臉不讓人離開。
藏鋒側身,冰冷的藍眸看著銘宇:“無話可說。”
心虛,銘宇諂笑:“別這樣啊,你送我酒葫蘆,我還沒謝你呢,走!我請你喝酒去!”
說完,很是哥倆好的摟住藏鋒肩膀,但兩人個頭差異過大,他踮著腳尖才勉強能與藏鋒勾肩搭背,極為不慡地撇嘴,嘟囔道:“你吃什麼長大的?個頭也太高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手放下,轉而抓他袖子,將人拽走。
藏鋒垂頭看著紅髮少年的後腦勺,心中嘆氣,兩人走了許久的路
21、第二一章 只注視我 …
後,他突然頓住。
銘宇納悶,回頭問他:“怎麼了?”
藏鋒蹙眉直直看他,看得銘宇心中發虛,他才終於開口:“為何如此喜歡女人?”
第一次,藏鋒問出口,第一次,藏鋒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字。
銘宇不知該感慨哪個才好,腦子裡亂作一團,他撓撓腦門,說:“我也不大清楚,從小的習慣啊,老娘一直對我說男人之所以出生在世上就是為了保護女人憐惜女人,而且我一生下來身邊就全是女子,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
見藏鋒臉色比開始還差,他連忙搖手:“我不是狡辯啊,這都是真的,越大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見到女孩子就想親近,看她們高興我就開心,看她們難過我就心慌,但我又無法只對一個女子好,所以越弄越亂,唉……有時候我也很煩自己的……”
他沮喪的垂頭,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說到這些,直覺不會有人認同自己說的話,他有些慌亂。
很不好意思的自言自語:“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了?覺得我一點廉恥都沒有?”
沉默,還是沉默,夏銘宇心中瞭然,嘴裡嘆氣,打算轉身離開。
但下一刻,身體一緊,便被抱住了。
他驚訝的抬頭,眼前是藏鋒尖尖的下頜,鼻間儘是他身上綠茶與茉莉混合的清香,冷清清的很凍人,就跟抱著他的人一樣。
耳邊聽他冰冷卻低沉的聲音:“以後,只注視我。”
銘宇懵了,反射性出聲:“啊?!”
作者有話要說:霸王素不厚道滴,所以都給俺出水出水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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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二章 賭酒跳江 …
第二二章 賭酒跳江
武昌,以武治國而昌。
當年三國初成,東吳將都城從建業前往鄂縣,更名武昌,孫權於蛇山修築夏口城,並於黃浩磯處修築瞭望樓,取名黃鶴樓。
衝決巴山群峰,接納瀟湘雲水,浩蕩長江在三楚腹地與其最長支流漢水交匯。
江上舟楫如織,黃鶴樓似天造地設於斯。
黃鶴樓,江南三大名樓之一,素有“天下江山第一樓”的美稱。
它雄踞長江之濱,蛇山之首,背倚萬戶林立的武昌城,面臨洶湧浩瀚的長江。
此樓結構精緻,盡現中原漢人建築之精髓,攢尖頂,層層飛檐,四望如一。
外檐柱高大粗壯,中部大廳牆設精美浮雕。
五層為瞭望廳,憑窗遠眺,大江茫茫,好不開闊。
遼闊神州的錦繡山河遙遙在望。
夏銘宇臨江而坐,夕陽餘暉照在身上,好似鑲上一道淡色金邊,一頭紅髮迎著江風飛舞,更顯得丰神俊朗,飄逸出塵。
那樣的風流蘊藉,恣意瀟灑,看呆了一旁許多人。
有幾位閨秀俠女都在臉紅思索,這俊美無雙的年輕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莫不是正思念心上人,看他微微蹙眉抿唇的苦惱模樣,真是令人心疼。
卻不知,此人根本心中空空,腦無一物,正自發呆。
此時,就聽樓梯上響起腳步聲,樓梯微弱的吱呀作響,不一會便有一名女子扶欄而上。
女子一手扶欄,一手托著酒盤,酒盤上擺一瓶一杯,隱隱流露潤澤暗光,竟是常人難得一見的夜光杯琉璃盞。
此女似已嫁作人婦,一頭青絲挽起,扇飾斜插入鬢。
辱黃的宮裝襯得她窈窕嫵媚,絲絛輕系腰間,江風拂來,撩得人心中麻癢難耐。
她一步一搖走向臨江而坐的夏銘宇,眼波微轉,勾得一旁其他男子連酒杯都無法握緊。
唇角微勾,輕佻而笑,卻有一股傲氣染與眉間,令人一見心醉,二見心佩。
來到夏銘宇桌前,輕弓腰身,將酒盤放上桌面。
夏銘宇將欣賞江景的視線收回,轉到女子身上,見是她,便溫柔一笑。
女子輕甩廣袖,芊芊玉手捧起琉璃盞,垂眸將瓊漿倒入夜光杯。
輕柔甜美的聲音解說著:“此酒用葡萄露汁融入白酒而成,而這葡萄露汁是採摘少女打理的紫葡萄,用玉指輕捻取汁,浸入米酒後於江底封藏十年而成。”
“公子,嘗嘗。”一手扶袖,一手輕捏夜光杯,遞到夏銘宇面前。
銘宇颯然一笑,接過後於鼻下輕嗅,然後抿入唇齒,閉眼細品。
女子見他面露陶醉,不由掩唇輕笑:“如何?公子可還喜歡?”
嘆息一聲,他感慨道:“對佳人,觀美景,還有這葡萄美酒夜光杯,夏銘宇真是死而無憾了……”
“什麼死呀死的,您這是要折煞奴家嗎?”女子嗔怨,眼波流轉間勾魂攝魄。
“哈哈哈哈——!我怎敢折煞落花?只是此情此景太過享受,讓銘宇心生感慨啊!”說著,便一口飲下杯中酒。
旁人驚異,這女子竟是荊落花?!
黃鶴樓之主,武昌荊王之妻,一品夫人荊落花!
此女嫁於荊王不過三載,那荊王便重病過世,荊落花少寡卻不勢弱,將王爺家產打理的井井有條,不過幾年便躍居中原三富之一。
後來更是將黃鶴樓買下,成為其主人。
荊落花風華絕代,入幕之賓極多,當年雖被許多道貌岸然之輩指責為妖孽,敗壞皇家名聲,但她入幕之賓中不乏當朝權貴江湖巨頭,竟從未被扳倒過。
女人活到如此份上,不得不令人佩服。
這樣的女子,當年風流不羈,紅粉遍天下的夏銘宇怎可能不插上一腳?
若說令荊落花真正欣賞的男子,那非夏銘宇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