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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天醒來時,頭鈍鈍的痛,和前陣子的尖銳疼痛不同,現在只是感覺很重,果然,他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喝酒了。他抬起胳膊,掙扎看時間,發現又睡晚了,不禁哀嘆一聲蒙上被子,假裝自己沒有發現這個事實。
和昨天不同的是,艾利斯依然睡在旁邊。
艾利斯維持了他一貫的生活作息,晚上要熬夜熬到眼睛睜不開,才肯自然睡去。以前在家裡,他還知道他是在上網逛論壇,但是在這裡,上母星網站速度實在太慢了。個人終端從來不離手,艾利斯的終端戴在左腕上,席天一伸手就能摸到。艾利斯的終端權限對他始終開放,不過並沒有那麼強烈的好奇心,那是屬於艾利斯的隱私。
席天抱著頭,嘆息一口氣。懶惰具有可重複性,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維持了近幾年的良好作息習慣就要被打破,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席天推醒了艾利斯,艾利斯眼睛都睜不開,就說一句早安,閉上眼翻個身又要睡。席天不肯給他這個機會,他有一點惡劣心思,憑什麼每天我醒那麼早,而你卻舒舒服服的在床上多多躺上兩三個鐘頭,這不公平。席天選擇性的忽略了艾利斯睡得比他晚這個事實。他不肯承認這是將對自己的不滿轉移到無辜的艾利斯身上。
他推醒艾利斯,掀走他的被子。
艾利斯睡迷糊時,永遠是秉持天大地大睡覺最大的原則,不甚清醒時不自覺阻斷別人打斷他睡覺的行為,席天扯著他的睡衣前襟拉他起來。寒冷刺激的艾利斯十分不悅,眼睛半眯著,不滿的嘟囔著,雌性的有力臂膀直接將力量瘦弱的雄子緊緊拉扯過來,翻個身將他壓得身下,無論席天怎麼掙扎都無法擺脫禁錮。
席天並非沒有力量掙脫,只是和伴侶之間的打鬧誰又會真拼了命似的。艾利斯壓在他身上,頭埋頸側,又說了一句話,這次席天終於聽清楚了:“乖,別鬧,不要打擾我睡覺。”
席天到底是被氣笑出來,要說生氣也沒有真的生氣,沒一會兒艾利斯就這個姿勢,又陷入平穩睡眠中,被子在剛才落到了地上。
好吧,就這種情形他依然能睡著,席天算是服了他。
這麼打鬧下來,他不禁有了一些睏倦,把身上的艾利斯推到了一邊去,撿起被子重新蓋上,算了,今天這一天,從起床的那一刻就已經廢了,還是繼續廢下去吧。
艾利斯醒來時神清氣爽。熬夜的習慣持續近十年,但身體並不見得比同齡人有更衰弱,他始終認為這他睡眠時間比較充足的緣故,但他也搞不懂為何入睡前容易被吵醒早上卻雷打不動。
瞄到床頭的鐘表,才曉的事情壞了,時間已經接近中午,甚至聽到附近的一所小學中午放學的鈴聲。
雄子早已經起來了,但他的思想還停留在昨天晚上查詢的當地的風俗習慣上面。
這件事兒可真是壞了,他居然起的這麼晚,陷入了一絲惶恐。
屋外響起了送快遞的鈴聲,他飛似穿上衣服拖鞋跑出去,看到了雄子已經在簽收快遞。布爾德的機器水平不發達,許多方面依然依靠傳統人力來做工作。
席天笑著和快遞員告別,那個快遞員穿著黃色工作服,戴著一頂鴨舌帽,再次揚起臉時,艾利斯看到他臉上的震驚,那個人竟是昨天在聚會上最後喝得爛醉比爾。
艾利斯感到一陣的難堪,臉火燒似的,雄子瞥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單手拎快遞走了進去,艾利斯搞不懂雄子的意思,頗有些惶惶。事實上,他不像兩個月前那樣,一心想要照書本技巧討好雄子,時時刻刻擔心犯規矩。
心中惶恐,卻不是隨時準備好道歉下跪求懲罰。
他有點不解,有點害怕,但總還是要向雄子問個清楚。
當他硬著頭皮說起晚起這件事時,雄子坐在椅子上冷著臉,面無表情瞪著他,艾利斯就杵在那裡,像個侍人一樣,低眉順眼,手足無措。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錯在哪裡,以前席天總是明明白白告訴他。現在席天不說話,他也不知說什麼,氣氛就這麼僵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席天瞪到眼睛都酸了,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就不會向我服個軟,撒個嬌來問我發生了什麼嗎?”
艾利斯腦中一團漿糊,畢竟以前都是他把事情解釋給他聽,他也只會順著雄子的話去詢問些問題,但卻沒有向雄子主動去了解信息。
艾利斯怯怯地看了眼席天,嘴上說不知怎麼蹦出一句:“我要跪下認錯嗎?”
席天終於繃不住了,他本來就是愛笑的人,裝嚴肅時間還沒有他笑時的百分之一。
他站起身,把手邊的報紙捲成筒,在艾利斯頭上敲了一下:“咱們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冒出了這種愚蠢的想法?”艾利斯連忙點頭,算是承認自己的過錯。
這一次他終於主動向雄子問了個問題:“雄主為什麼會生氣?”
席天笑容收斂起來,又瞪了他一眼,總不好說,是因為你早上硬把我壓在床上起不來吧?
不過,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在艾利斯急忙要趕著去做飯時,席天說不急,他煮了粥。艾利斯驚訝之際,不由得擔心起來,雄子的做菜技能真不怎麼熟練,昨晚喝醉時還惦記著要艾利斯教他怎麼做菜。
想到昨晚,艾利斯問了一句,“雄主還記得昨晚喝醉以後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