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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器提醒聲響起,帶好隨身行李,重要大型包裹早在收拾好後寄往墾農星。
兩人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向機場走去。
我還是費精力注意點吧,聽道理是一回事,做出來又是另一回事,雄子懶得費心,他沒道理鬆懈。艾利斯這樣想。
搭乘飛船對席天來說顯然是十分新奇的經歷,他最多只乘坐過星內航班,沒有經歷過星際航班。星內航班也只能算是他高中畢業升大學,由南方城市北上首府斯明,在這以後卻很少有飛行經歷。飛行器只能支撐城市內部的短途低空飛行,算不上真正的飛行。
雄子對周圍陌生一切目光閃爍,緊緊牽住艾利斯的手,顯然又興奮又緊張,卻控制自己不要有太大動作幅度,裝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進入等候區,雄子就摘下了口罩,現在是口中念念有詞什麼。
艾利斯好奇湊上去聽雄子在說什麼,湊近卻聽到一系列歷史名詞,其中提到了“凡爾德·柯塞”,他將飛行工具由軍用轉於民用的重要推行者與商業投資人,機場外就豎立著他的銅像。
難道學歷史畢業的看到知道的都會這樣興奮嗎?
登機以後,他們坐在靠窗位置的兩個相連座位。艾利斯位置靠窗,席天和他換了位子。
在飛船升到平流層時,席天一邊用終端拍攝,一邊給艾利斯指雲的種類。
“雲層很厚很低,顏色灰暗,遮住了太陽月亮,看一眼的感覺就像文學裡形容‘沉甸甸地壓在我心上’,這叫積雨雲,代表很快就要下雪、下雨。”雄子貼在他耳邊低聲說。
艾利斯靜靜聽著,偶爾給雄子一些簡短的回答。他知道,雄子現在的精力撐不了多久。
穿越大氣層時,席天過了新鮮勁兒,便靜了下來,精神倦怠,反覆擺弄手中的機票,閱讀上面的每一行字,把平常人都不會看的注意事項小字一條條看了個遍。
飛船上許多人選擇佩戴上眼罩閉目睡覺,也有的年輕人在打遊戲。
席天借飛船提供的無線給艾利斯發消息:
“注意事項里竟然有對雄蟲的優待!”
“?”
“你看這一條[圖片],‘在旅程中若有蟲星雄子同行,雄子可以同等票價享受商務艙。’”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第一次坐飛船,竟然就這樣錯過了。”
席天發送[嘆息],艾利斯回[摸頭]。
座位之間沒有格擋,席天自然而然靠在艾利斯肩上,沒一會兒,昏昏欲睡。
艾利斯調整姿勢,讓雄子靠的更舒服些,卻不禁貪戀他的睡顏。呆看一會,才意識到這一點,生出一點不好意思,逃避似的把目光移向雄子的相反方向,卻對上了另一人的目光。
隔著過道,旁邊座位上的白髮先生,他面目和藹,笑容可掬,低聲道:“你的先生很可愛。”
艾利斯回以一笑。
第36章 到達
席天從一場極不安穩的夢裡轉醒,卻怎樣都想不起夢的內容,只記得滿目充斥的橘紅色。
他動了動脖子,才發現自己躺在放倒的座椅上,身上還蓋著那件厚重外套。
怪不得夢裡快喘不過氣。
艾利斯正在和隔著過道的頭髮灰白的老人交談著什麼,滿面帶笑。
席天發出一點聲響,艾利斯很快轉過頭來,看到雄子醒了,轉過向老人道歉,轉過身來:“你醒了。”
席天嗯一聲,把厚外套對摺塞給艾利斯,不出所料,艾利斯把外套展開,重新摺疊如同工藝品,問席天:“想要吃點或喝點什麼嗎?”
“暫時不想。”
沒一會兒,艾利斯又轉過去和老人聊起來,席天在一旁無所事事擺弄終端。
艾利斯聊得開懷,時而皺眉思索,時而搖頭輕笑,說到興奮時甚至忘記壓低語調。
席天莫名感覺不快,這時艾利斯又笑了一聲,席天托著下巴想為什麼自己會不開心。
以前只要他們在一起,艾利斯的注意力總是在他身上,而現在艾利斯被另一個人吸引了注意力,他覺得自己被冷落了,被忽視了。
察覺到這個事實,席天頗感無奈,難道是個幼稚園的小朋友嗎,還要爭搶幼稚園阿姨的注意力?
不過,想要得到自己伴侶的關注,這也沒什麼錯誤。
席天摟住艾利斯的肩,緊貼著他,帶著笑意,自然而然道:“你們在談什麼呢,說的這麼開心,聽得我都好奇了。”
“雄主,這位先生也是去墾農星度假的,和我們目的地一樣。”
“那還真是巧,你還沒告訴我,你們在聊什麼呢?”
“呵,我年輕是也參過軍,和艾利斯先生偶然聊到這些,一不小心就說興奮了。我想雄子氣度不凡,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生艾利斯先生的氣吧。”
老人穿著剪裁合體的舒適便服,一看就知價格不菲,他的雙手白皙細嫩,顯然保養得宜。此時他笑眯眯的,顯得十分容易親近。
只是‘氣度不凡’四個字聽得席天尷尬,老人卻注意到他的不快,還怕他遷怒給雌性,雄子蠻橫不講理的形象真的很深入人心嗎?
“我都沒說過我是雄子,你怎麼看出我的性別?”蟲星人的性別從外表上確實很易於分辨,只是席天身量頗高,哪怕是蟲星人有時也會產生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