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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兩旁的建築、人群逐漸多了起來,席天卻感覺不到一點熟悉。
“你確定我們是在往旅店走嗎?”
席天的空間感、方向感不太好,只走過一遍的路線,沒有特定參照物,他往往分不清東南西北,記路這一塊只能依仗艾利斯。
“我們的旅店在小鎮的西南角,學校是在小鎮正南方向,我們現在是往北走,正好直接去房產服務中心看一看,那裡匯集了整個鎮的出租、出賣信息。”
“……我沒說今天就要租房,你這麼做是在太突然了。”
“既然出來了,不如一起解決,速戰速決,早點安穩下來。”
“……好吧,讓我適應一會兒。艾利斯,下一次你要做這種關於咱倆的決定最好提前告訴我。”席天表情嚴肅,皺著眉,拉停艾利斯。
“好的,”艾利斯意識雄子是在認真說這件事,“下次不會了。”
布爾德小鎮的鎮南偏商業化,鎮北更多是本地居民的居住區。這個鎮子在每年固定時節都接待來自星際的遊客,短租房就成為了想體驗原生態環境的遊客的選擇。
席天和艾利斯商量著,定下了鎮北兩三處地方,由中介帶著看過房屋,最後選擇一個帶有小院子的紅磚牆體的房屋,簽下租約,拿到了鑰匙。
晚上疲憊回到旅店,心中興奮,終於能安定下來了。
第二天一早退房,收拾了東西,租屋家具電器齊全,拎包即可入住。
這裡上一任租客顯然才走不久,屋子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牆壁粉刷的透白。
他們把門窗大開,讓明媚的陽光與過堂風灑進來,通風換氣。
這時,房東看到他們,走進院子,向他們打招呼。
房東盧瑟福·德利是個亞雌,他四五十歲,頭髮枯黃,零星夾雜了不少白髮,臉色紅潤。
亞雌是自然生長,自然衰老,但明顯房東還保持的不錯。
房東的丈夫在五年前去世,給盧瑟福留下了這裡的兩棟房產,盧瑟福在這裡生活二十多年,一直很適應這裡的生活。他拿其中一個做出租,以做日常花銷。
“你們現在來的不是時候,布爾德最出名的是冬天下雪後的生活,但現在才夏天,真的是來錯了時間。”
“我們不是來這裡旅遊的。”席天在行李中找了一圈也找不到杯子,“很抱歉,我還沒收拾好東西,找不到杯子,連一杯水都不能倒給你了。”
“水這玩意我喝得多了,不用在意。你們一看就是一對兒,不來旅遊還能做什麼?”
盧瑟福饒有興致,自從丈夫去世以後他就十分喜歡和人閒聊。
席天並不想說那個令自己痛苦事情,他又不善於說謊,便改了個說法,“我們來這裡是度假,休息一下。”
“唔,你們這些年輕人,在城市裡不就是坐坐辦公室,喝杯茶看個報,多清閒的工作,卻一個個說自己累,要度假要休息。年輕人們是不是都這樣嬌生慣養?”盧瑟福一臉篤定的樣子。
這一席話,讓席天想交談的欲望瞬間啞火,他垂了眉,對房東的態度不冷不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天知道,他只想好好曬太陽。
恰好艾利斯從屋裡走出來,看到房東,十分客氣地詢問這附近有沒有超市。
得到一公里外的東北方向有個大型超市的答覆,他客氣的表示他們要去購買一些必需品,委婉請盧瑟福離開。然而盧瑟福卻一下子振奮起來,他的眼睛變得閃亮,抻長了脖子,聲音帶著激動,比剛才還高了幾度:“你們是新來的,對這裡不熟,我正好可以幫你們帶路呀!”
不知盧瑟福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裝,不由分說地就這麼帶領著他們,一邊走一邊介紹路兩邊的店鋪。
艾利斯給了席天一個苦笑,席天無力的聳肩。
不過,有了房東這個本地人介紹,他們倒是很快就熟悉了這附近。
居民區里都是關於衣食住行這些基本生活類店鋪,小鎮道路規劃橫平豎直,十分易記。
到了超市,門庭旁坐著保安,保安身材魁梧,面容剛毅,只有帽子底下露出幾綹白髮顯示他年紀已經不小了。盧瑟福快步走過去,熱絡地打招呼,指了指他們二人:“我家新來的租客,怕他們不熟悉路,這不領他們過來認認路。”
然後向那個保安拋了個媚眼。保安則是一臉淡然,顯然早已經習慣了。
二人對視一眼,這才明白為何房東熱情過火的帶他們來超市,就是找個藉口來看心儀的人。
“盧瑟福,那我們就自己進去……”
席天的話沒說完,盧瑟福的話插了進來:“你們快去吧,我幫不著你們了。”
說話期間眼神都沒離開保安。
被人打斷話,席天心裡一陣彆扭,他從來沒有遭受過這種無視的冷遇。
“在布爾德玩得愉快。”出人意料的,保安渾厚的聲音傳來。
收到席天的目光,保安點點頭,繼續觀察環境,無視盧瑟福。
盧瑟福一副驚訝狀,又扯住保安說著些什麼。
二人走進了超市。
他們郵寄的行李還沒到,裡面都是一些衣服、用慣的小型家務機器、一點書之類的。其餘生活物件都要現買,被褥、杯碗、洗漱用品、以及給終端充電的能源等等。他們購物車堆得滿滿的,席天試著掂量一下重量,臉色就白了。乾脆利落都推給艾利斯,想想又於心不忍,拎了拎得動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