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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死前,他心中反而沒了恐懼,打算回顧一下自己短暫的一生有什麼遺憾,還沒等他回憶呢,眼前閃過一道綠色的光芒,他又被吐了出來。
看到博物館玄色地磚那一刻,凌穆愉感受到了劫後餘生的巨大喜悅,然後才後知後覺的聞到一股惡臭,臭得他立刻趴地將早飯嘔吐了出來。
“嘔——嘔——”
“哇嗚嗚——哇嗚嗚——”
“嘔——嘔——”
“哇嗚嗚——哇嗚嗚——”
凌穆愉和饕餮的聲音此起彼伏,其他妖怪們圍成一圈看著他倆,也不知該同情人類還是同情饕餮,好生凌亂。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在外面浪了兩天的白澤被館長召回來,一進博物館就看到所有的妖怪圍成個圈兒,不知在圍觀什麼。
離它最近的從從說道:“饕餮和檮杌要給管理員一個教訓,饕餮就把管理員給吃了……”
“什麼!”白澤驚得一下化作原形,就要去揍饕餮。
“我還沒說完呢,”從從攔住它,“然後我們就看到饕餮的嘴裡突然發出強烈的綠光,一陣靈力激盪,饕餮就把管理員吐出來了。現在管理員在嘔吐,饕餮不知受了什麼傷,一直在哭。”
白澤抬起的爪子放下,搖頭嘆息:“用人類的話來說,饕餮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是的呢。”從從揣起兩隻爪子,用另外四隻爪子蹲坐好,和田園犬很像的臉上很神奇的表現出幸災樂禍的表情,“等館長回來,饕餮和檮杌死定了,還有蠱雕呢,蠱雕也參與了。”
蠱雕聽到了,大聲辯解:“我什麼都沒做,就在檮杌身後站了一下!”
檮杌瞪了蠱雕一眼,後者立刻慫得不敢說話了。
白澤走到凌穆愉身邊,用爪子扒拉扒拉他,問道:“凌穆愉,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凌穆愉膽汁都吐出來了,才覺得好受一點兒,跪坐在地上抬頭看和自己說話長著山羊角和鬍子的白獅子,三觀碎成了渣渣。
“你是白澤?”他聽出了白澤的聲音。
獅子頭點了點。
“所以你不是叫白澤,你是白澤?”
獅子頭再點了點。
凌穆愉用三觀盡毀的表情把展廳里所有的妖怪都看了一遍,顫抖著說:“你們都不是標本,都是活的?”
妖怪們齊刷刷點頭。
沒有昏過去真的是意志力超強了,凌穆愉驚恐的看眾妖,想說點兒什麼,嘴巴張張合合,最後竟是指著在地上打滾的饕餮,悲憤說:“它是不是幾萬年沒刷過牙,嘴巴太臭了!”
白澤:“……”管理員的關注點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很清奇啊!
妖怪們:“……”這、這麼說來,它、它們也從未刷過牙,是不是也很、很臭?
大家在懷疑妖生的時候,饕餮不忿了,一個區區人類也敢鄙視它?
它不打滾不哇嗚叫了,一骨碌站起來,爪子在地板上踩得啪啪響,大吼:“嘎死噠人蠟……”
吼了一句它就呆住,臉上和腋下的眼睛同時瞪大,驚恐萬狀:“窩嘖巴腫麼啦?”
妖怪們:“……”
鳳皇爆笑:“讓你亂吃東西,話都不能好好說了吧!”
被亂吃的凌穆愉:“……”
鳳皇笑完後,走到凌穆愉身邊,低頭用尖嘴叼住他的衣領,唰啦一聲,管理員的新襯衣就被撕成了兩塊破布。
額頭青筋暴起的凌穆愉:“……”
鳳皇用爪子指指凌穆愉的左胸,對妖怪們說:“看到沒有,館長的圖騰,他可是館長的人,誰也別想動。”
凌穆愉低頭看著自己胸口,心臟位置的皮膚上多出來一個青綠色祥雲圖案,他用手擦了擦這個莫名多出來的紋身,皮都擦紅了,紋身依舊在,倒是身上多了紋身卻沒有一點兒傷痕,很是神奇。
白澤解釋道:“這是館長的圖騰,附有他的神力,可以護你不被妖怪傷害。”只是威力居然會這麼大,把饕餮的舌頭都打腫了,難道館長的力量又有所增長?
饕餮看到祥雲圖騰,委屈的捂住嘴,大著舌頭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白澤仔細聽了聽,給大家翻譯:“它說館長以前都沒有對其他人類這麼好,為什麼要給這個人類護身圖騰。”
九尾狐見饕餮總捂著嘴,使壞扒拉下它的爪子,眾妖怪和一人類就看到饕餮的嘴巴腫得老高,跟兩根大香腸掛臉上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
妖怪們笑得滿地打滾,凌穆愉的嘴邊也露出一絲笑意。
饕餮超氣,想來想去,想來想去,只能對唯一的人類怒吼:“嘎死噠人蠟,笑傻子麼笑!”
“當然是笑傻子麼。”凌穆愉從地上爬起來,對饕餮冷笑一聲。
下一秒他又瘋狂乾嘔,薅住白澤的毛,讓它帶自己去洗澡。
饕餮這個幾萬年不刷牙的蠢妖,臭死了!!!
第6章
如果博物館裡的妖怪們只是一直不停嚇唬、作勢要吃人的話,凌穆愉大概會害怕得跑掉,再不敢接近這家滿是妖怪的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