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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昨晚我出府沒多久,就被六王的人捉了。」

    他被帶到聶虞府上,聶虞向他詢問有關聶瓊的事,聽他說起皇詔,於是便有了以皇詔換人的主意。誰知聶瓊會追查到這裡,幸好霍青提前知會了他們,於是聶虞故意將聶瓊關在地牢,讓鍾離醉來救,再慫恿他去取詔書,等詔書到手後,便殺人奪物,而後,威逼太子也易如反掌。

    聶瓊只聽得冷汗淋淋,大叫:「你還真敢信口開河,我怎知詔書在哪裡?你想害死我嗎?」

    腰間被鍾離醉狠狠掐了一下。

    「當時我不這樣說,死的就是我了,如果不是你把我趕出來,我會被抓嗎?不知詔書在哪裡,就去找!」

    心裡發虛,聶瓊呵呵乾笑:「跑路行不行?反正你也沒事了,不如我們一起三十六計吧?」

    手被鍾離醉拉住,拖著往外走。

    「跑不了了,城外都是官兵,六王還煽動了聶瓔的驍騎營逼宮,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那份詔書。」

    三人出了地牢,鍾離醉牽過拴在院裡的馬匹,那是聶虞照計劃留下的,他讓赫連騎一匹,他跟聶瓊合騎一匹,縱馬奔向皇宮。

    赫連擔心聶瓔,奔行中又問:「聶大哥中毒都是因我而起,不知那毒可有法解?」

    「與你無關,聶瓔心思縝密,不會連是不是毒藥都看不出,他是有把柄在聶虞手裡,所以明知是毒藥,卻仍痛快飲下。」

    耳垂被輕輕吹了口氣,鍾離醉低聲笑道:「小富貴,你變聰明了。」

    為什麼大家稱讚他的口吻都同出一轍?難道他以前真的很笨?

    暗夜中赫連沒看到他們的曖昧,道:「難怪當時聶大哥跟我說,不要相信六王,帶族人速速離開......可是,究竟是什麼把柄,比自己生命更重要?」

    「jianqíng......」

    聶瓊剛說完,就被鍾離醉捂住了嘴巴,淡淡道:「也許,對聶瓔來說,有些人,是值得他付出生命去保護的,就比如,為了小富貴,我也可以飲下毒酒!」

    心沒來由的一跳,感覺搭在自己腰間的手異樣的冰冷,聶瓊忙探手緊握住。

    如果鍾離醉真肯為他這麼做,他又該如何來回報對方的真qíng?算了,這傢伙比狐狸還狡猾,他肯喝毒酒,那太陽就西升了,這麼煩惱的問題不想也罷。

    來到皇宮,聶瓊指引他們從一處偏門進去,這入口宮人多不知曉,當然其中不包括自小頑劣成性的小皇子。

    進了宮,一路朝御書房走去,忽聽腳步聲響,有人匆匆奔來,見到他們,失聲叫道:「主子!」

    彎眉大眼,漂亮臉蛋上寫滿驚訝,卻是小萄。

    「小萄,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見主子一直未歸,很擔心,就跑到皇宮來問qíng況,誰知來了之後發現前殿都是官兵,所以偷溜到這裡,主子,你千萬不要過去。」

    這點不必提醒,手中沒有把柄,他不會笨的去自投羅網。

    御書房門口有幾名侍衛被人施重手點了xué道,倒在一邊,房裡很凌亂,看來曾有人翻找過。聶瓊一揚手,「大家分頭找。」

    赫連環顧四周,皺眉道:「好大哦,詔書會放在哪裡?」

    「誰說找詔書?我讓你們找玉璽!」

    鍾離醉疑惑看他,「小富貴,你不會......」

    「嘿嘿,正是!」

    比起一卷詔書,玉璽更好找,因為玉璽常用到,父王必將它放在觸手可及之處,有了玉璽,隨便寫份詔書就好了,這種事他最在行。

    呵呵,看他為了永嵊如此殫精竭慮,力挽狂瀾,父王一定以他為榮!

    看著聶瓊自詡自樂,鍾離醉頗感無奈。

    永嵊有這樣一位皇子,皇上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眾人分頭尋找,不過可惜,半個時辰後,御書房除了變成被打劫過一般外,什麼都沒找到。見赫連連房梁都躍上去看了,聶瓊忍不住提醒:「喂,我父王不會每天上竄下跳的去取玉璽。」

    「那也未必,說不定他想順便練輕功。」

    聶瓊氣得無言以對。父王啊,不要玩得太過分好不好?至少給點兒提示,否則真被皇叔篡了位,你可別怪孩兒無能。

    見聶瓊趴在桌上直皺眉,鍾離醉安慰道:「別著急,再好好想想,有什麼地方是皇上觸手可及,卻又最容易被大家忽略的?」

    「觸手可及的?不就是這張桌子嘛......」

    聶瓊掃了一眼桌案。

    一方筆墨紙硯,堆積成山的奏摺,嗯,太子哥最近一定在偷懶,都沒幫父王批奏,才弄得奏摺堆如山高......眼睛突然一亮。

    奏章按批閱完和尚待批閱的分開摞放,所以,桌面永遠沒有空出的時候,沒人會去在意奏章下的空間,而父王卻只要將奏章稍微挪動一下,就可以觸到那裡。

    他忙將那兩堆奏摺推到一邊,令桌面顯露出來,又在上面胡亂按動,隨著一聲輕響,龍椅後的牆壁有一尺見方的暗格移開,露出放在裡面的玉璽木櫝,還有......一束huáng卷。

    聶瓊大喜過望,連忙探手拿了出來。

    展開那束huáng卷,眼神飛快掠過,不由臉露微笑。

    父王果然狡猾,看來他還要多多學習才行。

    「小心!」

    手腕一緊,被鍾離醉拉開,與此同時,一道寒光擦著他頭頂飛過。

    詔書脫手滾落在地,赫連想搶前去拿,卻被一柄利劍擊開,寒光閃爍處,詔書已到了小萄手裡,同時劍鋒凜凜,逼在聶瓊面前。

    聶瓊愣了愣,隨即怒斥:「你果然也是內jian,皇叔付了多少錢讓你出賣我?」

    這時候要關心的似乎不該是這個問題吧?

    鍾離醉臉上無奈又多了幾分。

    「不是出賣,我本來就是殺手,隱身王府不過是大隱於市罷了,是聶虞找上了我,出錢買命。」

    「那上次攻擊我的殺手也是你?難怪霍青會為你隱瞞,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小萄鄙夷一笑:「豬才跟他是一夥的!我只是用東西遮掩了傷口而已,要瞞過那笨蛋簡單之極。不過你放心,主僕一場,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奶奶的,他就知道霍青眼裡除了錢之外,什麼都看不到,那個豬頭!

    聶瓊剛抱怨完,就見劍鋒刺來,千鈞一髮間,有人縱身躍上,架住小萄的利劍,卻是霍青。「小萄,沒想到你是jian細。」

    小萄神色一變,撤劍便走,霍青大叫:「別走,罵我是豬,我們大戰二百回合,哎喲......」

    腿彎處被聶瓊狠狠踹了一腳,不過癮,又對赫連道:「你們羌月族不是愛恨分明嗎?這人是jian細,還不揍他!」

    赫連在牢里關了一天,滿心的悶氣,現在正好有了疏解機會,立刻拳腳齊飛,把霍青當靶子打。

    霍青不敢還手,一任她拳打腳踢,口中卻叫道:「主子,冤枉啊,皇命難違......」

    聶瓊摸摸額上的包,輕描淡寫道:「繼續。」

    霍青哀聲連連:「主子,我真沒說謊,你快去追那道詔書,否則六王一定會毀了它......」他嘰里咕嚕說了半天,才道清事qíng原委。

    是有人拿御令來吩咐他如此行事,他迫不得已,才找上聶虞,答應以千兩huáng金幫他拿下聶瓊。霍青是暗衛組織訓練出來的侍衛,雖在皇子身邊當差,卻直接受組織調遣,也就是說,在皇命和王爺之間,他必須服從皇命,所以,當那個可惡的傢伙用御令命他做事時,他明知日後可能......不,是一定會被聶瓊五馬分屍,卻也不敢違命。

    一聽是千兩huáng金,聶瓊氣消了大半,擺手讓赫連停下,「好啦好啦,這麼簡單的事需要解釋這麼久嗎?我又沒說不信你。」

    「信我?」

    聶瓊聳肩:「你敲我腦袋,我揍你一頓不冤枉吧?不過呢,用千兩huáng金作交易,總算對得住我的身份,所以,這次就這麼算了吧。」

    也就是說,如果是一萬兩白銀,他一定還要繼續挨打。

    霍青yù哭無淚。跟了七王爺,絕對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錯誤。

    見聶瓊又伸手在暗格處來回摸索,鍾離醉靠上前,笑問:「你在掏島蛋嗎?不急著追詔書,在這兒折騰什麼?」

    聶瓊手按在一面紋絡凹處,「剛才小萄太心急了,沒看到那份詔書上沒蓋玉璽之印。這裡有古怪,咦,怎麼按不開?」

    「讓我來。」

    鍾離醉伸手按在那紋絡處,半晌,臉上露出淡笑:「小富貴,把那枚青龍玉給我。」

    笨死了笨死了,這麼顯而易見的答案,為何他沒先想到?

    轉過彎來,聶瓊腸子都悔青了,很不甘心地將玉奉還。

    鍾離醉把玉放在紋絡處,正好安嵌到一起,暗格側壁滑開,一軸huáng卷現了出來。

    聶瓊拿到手中,飛快展開,待看清後,大笑起來:「果然這才是真正的詔書,鍾離,我們去前殿。」

    他跑出御書房,鍾離醉緊跟其上,握住了他的手。

    溫暖傳到了聶瓊手上,依舊是熟悉的酒香,只是這個人,不像平時醉時慵懶倦然,星眸閃動,似鷹立如睡,看似毫無鋒芒,卻隨時會躍起,將獵物攫食。

    不自禁抿了抿下唇,「給我一口酒。」

    夜風中傳來淡淡一笑:「酒喝光了,等這事完結,小富貴,我陪你喝上三天三夜。」

    第九章

    議政大殿前燈火通明,當前是聶瓔的驍騎將士,金甲徽徽,兵戈鐵馬排成數列,士兵中有叫囂聲,言道聶琦懼於東宮被廢,遂下毒謀害聶瓔及皇上,要討還公道,聶虞則立在朝臣之中,撫須冷笑,靜觀其變,那些都是他埋伏下的人,只待qíng勢被鼓動起來後,便可以長輩的身份,在群臣面前逼聶琦認罪,罷黜東宮。

    聶琦率盛天遙等人威立,神qíng篤定淡然,待叫嚷聲稍停,方朗聲對那驍騎將領道:「呼延旬,無皇命在身,駐外將領不得入京,你擅入京城,乃不忠;帶兵進宮,施逼宮之舉,是陷聶將軍以不義,你乃陣前猛將,卻糊塗至此,為人利用,做此不忠不義之事。」

    字字擲地有聲,皇威自盛,呼延旬久歷沙場,竟有些不敢對上他的目光,臉露慚愧,暗想自己此舉是否妥當。

    聶虞冷笑道:「太子與宜貴妃之事事發後,皇兄便有廢黜之意,並擬將皇位傳於二皇子,必是殿下心懷不滿,遂與外族勾結,用奇毒謀害皇上及二皇子,而今事實俱在,卻仍信口雌huáng,天理昭昭,只怕也容你不得,眾官卿以為如何?」

    眾官面露疑惑,卻又懼於呼延旬眾將之威,不敢多言,聶瓊見狀,忙高聲叫道:「父王絕無廢黜之心,有詔書為證!」

    他奔到聶琦身邊,揚揚手中詔書,聶琦一愣,小聲道:「我以為你又跑路了。」

    聶瓊低聲回道:「打虎不離親兄弟,我不會那麼不講義氣的。」

    當然,是在小命有保證的前提下。

    一抖手中皇詔,迎風甩開,喝道:「眾官接旨!」

    聶琦及百官們慌忙跪下領旨。

    聶瓊清清嗓子,大聲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聶琦仁義寬厚,克盡孝道,輔佐朕躬,克承宗祧,即遵典制,即皇帝位,而告中外,欽此。」

    一番話朗朗讀來,甚是響亮恢宏,氣勢逼人。

    見又有皇詔出現,聶虞只覺不妙,立刻大叫:「皇兄明明說要罷黜太子,另立儲君,七皇子,必是你與太子勾結,假傳聖旨,該當何罪!」

    聶瓊高聲反駁:「六皇叔,你煽動百官逼宮,又該當何罪?!」

    比嗓門大嗎?誰怕誰?

    見呼延旬及百官尚猶豫驚疑,聶瓊又一揚詔書,喝道:「新帝在此,還不叩拜?是想抗旨嗎?」

    箭在弦上,千鈞一髮,他借內功將話喝出,夜風中清亮鏗鏘,擲地有聲。

    眾官仰望聶琦,但見他氣宇威嚴,祥瑞繞身,凜凜然國君之相,早已心折臣服,高呼萬歲聲中,重又叩拜,連呼延旬也在微一猶豫下,單腿點地,跪了下來。

    他這一跪,驍騎眾將也隨之臣服,一時間,立於大殿之前的只剩下聶虞及他麾下黨羽。

    眼見大局已定,聶瓊微微鬆了口氣,腰間卻被輕掐了一下,鍾離醉在他身後笑道:「小富貴,你好威風。」

    腰身蘇麻,卻不敢還手,聶瓊低聲罵道:「老實一點!該死的醉鬼,我在玩命,你還有心思打qíng罵俏。」

    「誰說我在打qíng罵俏,這個給你。」

    一捲紙塞到他手中。

    「這是我從聶虞府上找到的謀反人員的名冊,恩威並重,他便再無退路。」

    聶瓊大喜,連忙接過,「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找到的?」

    耳邊傳來調笑:「很簡單,回頭到chuáng上我告訴你。」

    卻在這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奔騰而來,眾人轉頭看去,但見旌旗昭昭,鎧甲凜凜,百千士兵瞬間將整個議政殿圍得如鐵桶一般。

    聶瑤疾步奔到聶琦面前,施禮後,將手中一疊huáng衫呈上。

    「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這是臣在聶虞府上搜出的皇袍,請皇上明察。」

    見此qíng景,百官一陣騷動,只道聶虞當真居心叵測,又見御林軍將宮殿包圍,擔心新皇會降他們忤逆之罪,一時間形勢逆轉,紛紛站到聶琦這邊,痛斥聶虞之行。

    聶琦朗聲道:「六王聶虞,毒害皇上在先,利用羌月族謀害二皇子在後,現又煽動驍騎帶兵逼宮,謀逆之心昭然若揭,來人,將六王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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