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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腹仍然很熱,又有了向下蔓延的趨勢,這種蔓延讓他覺得危險,又不禁期待。

    他忽然覺得很渴,想問蘇離能不能要壺茶來,但轉念想到後者剛才的暴怒,只得暗自吞了吞口水。

    蘇離正以難度頗高的方式研究紅線衣領下的內容。

    後者吞咽口水這個動作,竟令他忽然心動。少年的喉結還沒完全顯現,如白沙上的小小的凸起,即使滑動,也只是淺淺的上下游移了一下,白皙的皮膚因此突出又低伏……蘇離暗叫聲糟糕,大腦還不及作指示,身體已經身先士卒。

    嘴巴對著喉頭那一點啃去,既是吻也是咬。

    兩人都僵住。

    紅線因為察覺出自己身體的異態,因而僵住。

    蘇離不但覺出紅線的異態,還覺出了自己的,因此也僵住了。

    關鍵時刻,大門外傳來裙裾摩擦地面的悉索聲,兩個嬌滴滴的聲音齊齊喚道:“讓公子們久候了!奴家墨棠、白梨,給爺請罪!”

    紅線如被掩了尾巴的貓般,忽然躥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倉惶而逃。

    兩位來得不巧的墨棠和白梨姑娘大概連紅線長得是方是圓都沒看清,她們看看才從床上慢慢坐起的某人,暗自慶幸,金主還在。

    金主表情很冷酷,但眼睛裡卻是藏不住的怔惑和一點笑意。

    紅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這是在他慌不擇路地衝到羞花樓門外才悟到的。

    不就是身上某個地方發生了一些變化嘛!這世我是人,又不是神仙,逃什麼逃!

    然而當他轉頭對上小墨那張寫滿問詢的慘白的臉時,腦里才轟隆一下,使他發生某些變化的並不是姑娘,是爺們!

    沒得說,繼續落荒而逃吧!

    紅線跑遠後,蘇離才慢慢踱出來,面上帶著莫名的笑意,身後跟著一群殷勤的姑娘,連聲的嬌喚著:“謝謝爺~~爺走好~~下次還要來哦~~不要忘了奴家白棠(梨香、小蘭、玉桃)哦!”

    一時風頭無兩。

    小墨看看自家主子,又望望早已不見的背影,兩廂對比下,心裡暗自琢磨,這瑞家少爺雖生得好看,看來卻有隱疾,男人,還是要有擔當的好。

    說起蘇離,大蘇皇朝第三代君王,四歲登基時,皇太后指手畫腳。

    十歲不動聲色看朝臣爭吵,關鍵時刻只說一句:“看卿家爭執朕無心理政,不如退朝!”。

    十四歲開始議政,一字一句斟酌著說,鬼成精的老狐狸們竟一點把柄也揪不出。

    十七歲以母后身體有恙不宜操勞過度為由送至城東某風景秀麗處休養了半月,皇太后回來時,帝座後的屏簾已經撤了個乾淨。

    現下正在鞏權,納能者,禮賢臣,每一步都走得津津有味卻又步步在握。

    這樣一個人,天生是做帝王的料。

    帝王,魄力和心機當然必不可少,但蘇離擁有一項最重要也是歷屆君王最忌諱的品質,那就是貪。

    第一屆君王打下江山,他說人不能貪,帝王更不能貪,西邊那片疆土便算了吧,現在是新朝立志的時刻,要休養生息。

    第二屆君王時,西邊開始崛起,戰事連年不休,幾經苦戰終治得服帖,他說不能貪心,連年的爭戰已經勞民貪財,既然西疆已簽署文書保證永不再犯,那就這樣吧。

    蘇離可不,他貪心。

    只要經過深思熟慮被他認定對他有利,對社稷有利,對百姓有利的,他都會去做,不管用什麼法子。

    這又凸顯出他另一個品質,那就是狠。

    不為我所用者,殺。

    不過舞象之年,朝里朝外都服他,總結為一句就是,蘇家第三代君王,聰明又狠霸,既有老丞相的謀略,又有瑞將軍的大刀闊斧之風。

    蘇離一向認為自己冷靜,但最近這幾天發生的事真是惹著他了。

    先是有議論他迷戀少年的,他微微一笑,立即大張旗鼓地逛jì院,給人留下柄子,好男色這條,自然打破。

    謠言雖止,但依舊郁煩,羞花樓那幕,對他也是個困擾。

    難道說我真的好男色?可是為何之前一直無從察覺?

    正煩躁間,劉公公報:“瑞將軍瑞棟求見~~~~~”

    剛聽到個瑞字,蘇離就不行了,腦子裡都是紅線躺在他身下滿面潮紅的窘樣。

    “宣!”蘇離目光直射殿外。

    瑞大將軍一身甲冑,高大威猛,一步一個坑,滿臉大義凜然,蘇離很失望,想透過他看到一點紅線影子的願望落了空。

    “陛下!近日臣聽到一些議論有損皇家天威,特來勸諫!”瑞大將軍往那一跪,身上甲冑跟著嘩啦一聲,也立在地上。

    “但說無妨。”蘇離令其平身。

    瑞大將軍從先帝說起,引到天子的威嚴,又轉到謠言對臣民的影響,最後一句:“望陛下斟酌!莫要辜負百姓的期望……畢竟龍陽之風有逆倫常啊!”

    “哦?”

    蘇離挑挑眉,還是迷戀少年那個事啊!這個瑞棟怎麼如此遲鈍,這都過了多會了,還來勸諫。

    “望皇上三思啊!”瑞大將軍見皇上沉吟,更急了。

    “朕知道了,愛卿忠心可表,朕很感動,子虛烏有的事朕覺得沒必要再提了。回吧。”

    望著其虎虎生風的背影,蘇離自語道:“若說他是賀仙的爹,誰能信呢。”

    若教他知道自己兒子便是流言中的主角,又會如何呢?

    龍榻旁的劉公公肅穆立著,自然當作沒聽見,但皇帝陛下是他從小服侍過來的,心思他最清楚,從陛下讓他準備雙人轎起,他就覺出了蹊蹺。

    陛下定是對某人上心了,不知是哪個妃嬪宮娥撞了大運。

    然而沒想到竟是個少年,漂亮的少年,更沒想到的是,少年是瑞大將軍的長公子。

    這事不妙,大大不妙。

    果然,沒過兩天就有人捕風捉影了,說陛下喜好男色。但幸好,沒人知道那個男色是誰。

    即使後來陛下特地去逛了窯子,又不小心透露了風聲,但這心思也真是用深了,是怕謠言漸漸接近真相吧?不過,看來皇帝陛下自己還不明了呢。

    “劉公公,擬旨。”蘇離輕聲說。

    “是。”劉公公鄭重地捧來筆墨捲軸。

    蘇離提起筆,剛要落墨,瞥見了手下的捲軸,道:“換玉軸吧。”

    劉公公心裡清楚,聖旨分數等,一品為玉軸,二品為黑犀牛角軸,三品為貼金軸,四品和五品為黑牛角軸,陛下特地要換玉軸,定是要事。

    聖旨擬好,蘇離鄭重按下玉璽,道:“速去宣。”

    劉公公捧旨而出,心裡甚慌。

    真的要出事,要出大事了!

    因為他略略瞥見,聖旨上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宣瑞將軍瑞棟之長子瑞賀仙見駕。欽此。”

    紅線自從那晚落荒而逃後便謊稱抱恙未去竹齋。

    期間蘇離的轎子來接過一次,紅線心驚肉跳地派丫鬟去說了,竟然真的就沒再來接。

    這日娘親又守在紅線床前,端了碗粥,長吁短嘆。

    “娘請為何頻頻嘆息?”紅線這病是裝的,心裡愧疚。

    “仙兒,真的不用請大夫麼?”娘親的勺子在粥里反覆攪動。

    “不必,孩兒只是著了涼風,頭有點痛。”

    “為娘很擔心,轉過幾日王家要派媒人來看看,到時仙兒不能痊癒可怎生是好……”

    紅線“噌”的一下坐起,皺眉道:“怎麼又要說親?!”上次的風波令他心有餘悸。

    “怎麼?難道仙兒不願意?”娘親手上一抖,勺子立時掉落。

    望著娘親忽然瞪大的眼睛,紅線心裡一軟,喃喃道:“沒……聽憑娘親吩咐。”

    丫鬟收拾里地上的碎瓷,又呈上一隻粥勺,娘親臉色蒼白,勺子又在粥里悠悠攪著:“寶兒那邊,娘和你爹說了,在你大婚之前,不許他歸家……”

    “這,這又是做什麼?”這次紅線真的急了,怎麼人間的父母如此不通情理,給他胡亂指派女人也就罷了,怎麼還禁止弟弟歸家呢?!

    娘親按住紅線的手,哀哀道:“仙兒,你先別惱,你知道嗎,娘去普緣廟給你求姻緣了,可是卦上卻說……”說到此處,竟梗咽起來,一滴滾圓的淚珠掉落在雪白的粥里。

    紅線也慌了,手忙腳亂地接過碗,心中驚疑不定。

    普緣廟……求姻緣……那就是月老廟了,難道月老用卦象知會娘親我下凡的目的了?

    對呀,一定是知道我不久便能回升天庭了,所以才這麼傷心。

    想到此,紅線喜憂參半。

    “娘親,卦象到底說什麼了?但不管怎樣一切是天命,是註定,唉!其實世事都是天定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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