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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罷,他滿足地輕嘆著,氣絕身亡。

    祁見鈺抬起頭,闔上眼,死死地捏著劍柄,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車外解決了突厥兵的黑甲軍在車門前重新列隊,等候命令。

    良久,祁見鈺緩緩放下李原的屍體,起身看向祁見鋮。

    祁見鋮持劍警惕地盯著他,現在還活著的都是濟王的黑甲兵,若是祁見鈺想篡位,再也沒有比此刻更好的時機了。

    只要殺了他,便死無對證,祁見鈺完全可以把一切都推給突厥兵。平心而論若換成自己,也不會放過這絕妙的機會。

    祁見鋮絕望又不甘地死死盯著他,等待著他出手,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味,一觸即發——

    祁見鈺知道,這是他此生最接近皇位的機會,只要輕輕一揮手,一切便唾手可得。

    但他沒有動,祁見鈺只是靜靜地看著祁見鋮。

    他看著他在這個世上僅存的唯一血親,忽而一揮手,疲憊而厭倦地道,“你走吧。”

    祁見鋮意外地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瞪著眼,嘴巴微張的樣子竟然有幾分可愛?

    祁見鈺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對上祁見鋮愕然的臉,祁見鈺側過頭,雙手負於身後道:“你走吧。在我後悔之前,走得越遠越好。”

    我唯一的弟弟……

    當萬翼帶著阿拉坦汗和大批援兵趕到時,眼前只有祁見鋮一人孤身孑立,濟王和他的黑甲兵皆不見蹤影。

    萬翼拂袖單膝跪下,“陛下,臣等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祁見鋮揮了揮袖,示意她起身。

    萬翼注意到皇上神情複雜,明顯心不在焉,不由輕咳一聲提醒,隨即退後一步引出阿拉坦汗,“陛下,這位便是阿拉坦汗,今日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截殺後續前來的突厥兵,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祁見鋮收回思緒,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朝阿拉坦汗矜持而有禮地頷首,“汗王高義,久仰。”

    ……

    成治十四年春末,這場跨世紀的盟約於肅州衛正式簽訂。  

    睿帝冊封阿拉坦汗為順義王,賞‘大紅五采紵絲蟒衣一襲,采段八表里’,又封阿拉坦汗部下都督、同知、千戶等七十餘個官職,沿邊境每年開放至少八處馬市。

    阿拉坦汗率部接旨,並脫帽叩頭謝恩,兩相歡喜。

    回帝都的路上萬翼伴駕而行,濟王的軍隊在御駕離開那日又出現了,不過只遠遠跟在後方守衛,祁見鈺並未前來向睿帝復命。

    但奇怪的是,睿帝也並未有任何意見,萬翼能察覺得到祁見鋮對於濟王的態度矛盾而複雜……

    當然,濟王殿下雖不見皇帝,但每夜總要去見風華絕代的首輔的。→_→當圓胖的滿月顫顫顛顛爬上樹梢,萬郎打開車窗迎接深夜前來的採花大盜。

    祁見鈺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將心上人一把摟入懷中,“快到京城了,我就送你到這裡。斡哥岱那日沒死,讓他僥倖逃回糙原,我明日便啟程回封地集結兵馬……你自己小心。”

    “我會等你回來……”

    萬翼單手拔下頭上的髮簪,一頭青絲剎那間如瀑飛揚。  

    她豎起食指,輕輕擋在俯身要吻她的濟王殿下唇上。

    祁見鈺只得熱切又期待地眼睜睜看著她在他面前,以著誘惑,卻緩慢地令人難以忍耐的速度,慢條斯理地一件件解下羅衣。

    當最後一條軟綢小衣飄落於地,萬翼看著緊握雙拳,忍得額上青筋躍動卻依然聽話地縱容她四處點火的濟王殿下,終於憐惜地拉下他的脖頸,媚眼如絲地將他緩緩推向床榻,“鈺郎,今夜無需留情……”

    一室旖旎。

    與有情人做快樂事,不問是緣是劫。

    ——《問佛》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明天更新!

    這兩章是完結章,佞臣實體書上市要到7,8月。因為和諧的原因,改名為《良臣難為》。

    大家都知道,新書還沒上市就發布結局,現在的盜版滿天飛,對銷量影響有多大。我可以說力排眾議地堅持公布結局,而沒有等到實體書上市後三個月才放,說實話確實挺對不起出版社的……不過我就是這麼任性的蠢作者,攤手!

    因此現在這最後兩章做了防盜處理,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 <~正文完結後還有4章番外,等實體書上市後會陸續發出來噠~番外內有劇透和神展開,如果大家到時候還有興趣可以來瞅瞅!  

    接下來打個小GG,君生再版即將上市,咳……現在在噹噹預售,這版的君生封面很清新,並附加新番外,現在去噹噹預售的話可以買到作者丑炸天的親筆簽名,以及魔性自畫像。另外還有贈送挽救簽名本顏值的唯美海報以及精美記事本。

    那啥,機會不容錯過……錯過了也沒辦法→_→大家江湖再見!

    再等一下!等實體書上市後蠢作者還會有送書活動,有微博的親可以來微博找我玩兒~

    終章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

    萬郎高調地在一個清晨騎著一匹白馬緩緩踱過鬧市,他頭戴儒巾,長長的繡著墨竹的青色飄帶在晨光下隨風翻飛,身上的白色直衣只在衣襟和袖口紋著墨竹,外罩青色薄紗,對上仰慕他而紛紛駐足堵住前路的行人們,萬郎並不驅趕,只是一笑置之,調轉馬頭。若有大膽的少女們投去鮮花,他也不退避,依然拈花入懷,溫柔以待,舉手投足間丰神秀美,意態風流,不可勝贊。

    .

    在萬郎大張旗鼓的宣告回歸之後,這日人聲鼎沸的朝會仿佛被按了消音鍵,誰也不願意去做出頭羊,直面氣勢正盛聖眷正隆的萬郎。  

    但他們不吱聲不代表萬郎就這麼放過他們了,朝堂上萬郎意氣風發地一個一個從低垂著頭的反對派面前走過,繞著他們慢慢地又轉了個圈,直把人看得汗透重衣,神色倉惶……

    “工部尚書,”萬翼當著皇帝的面,直接猖狂地點名了,“聽說,你對在下有意見?”

    “不敢!不敢!”工部尚書乾笑,“都是誤會……”

    “誤會什麼?”萬翼很有求知慾地問。

    “誤會……是誤會……”他額上滲出的冷汗滑到眼睛,卻不敢伸手去擦,只吶吶地重複誤會。

    “噢。”萬翼拉長尾音,又施施然點名,“那言官呢?今日朝上怎麼沒看到他呀。”

    曾榮殷勤地道,“聽說他昨夜受寒,抱病在床呢。”

    “也是。正值春夏之交,他年歲也大了,身子骨不中用也是自然,”萬翼言笑晏晏道,“那便提早致仕,讓他好生在家休養吧,以後就不用再來了。”  

    “……”

    四下頓時起了一陣騷動,反對派諸臣心下早已破開大罵:小人得志!豎子猖狂!

    但頭頂天子並未發話,他們只得惴惴地繼續忍氣吞聲。

    然而他們願意忍萬翼卻並不打算放過他們,她踱到他們跟前不留情面地直斥,“迂腐頑固!墨守成規!以己求人機在人,以人求己機在己,現在虜有求於我,主動權在我,為何不允許?”

    “沽名釣譽!”她在被罵得紫漲著臉的御史中丞面前站定,大袖飄風,言辭犀利地戳穿他們真正怕的其實是改變祖制被後世言官點名,“彼嘵嘵者豈為國籌利害?徒念重大,恐有不效,留為後言耳!”

    隨後萬郎便繼續點名,在一片逼人的沉寂中又相繼讓二人被致仕,一人官降兩級,調外任。在這個過程中,龍椅上的睿帝始終沒有出言阻止,默許萬郎放手去做。其餘還心存僥倖的反對派朝臣見狀不由心冷,在萬郎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們的目光中,顫顛顛匍匐於她腳下,他們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阻止……

    .  

    這個屬於萬郎的時代——勢不可擋。

    .

    在萬翼的大力推行下,朝野對於接納阿拉坦汗朝貢互市的微言終於熄止,但萬翼猶居安思危,擔心邊城此後驟然無戰事,戍邊兵將會由此鬆懈。於是又在一月之後再度上書——

    “請陛下每歲特遣巡邊大臣四出閱視,以今視昔。錢穀贏幾何?兵馬增幾何?器械整幾何?其他屯田鹽法以及諸事拓廣幾何?

    將這些帳目明白開報,若比往年有所增益,則與過去戰時擒斬同功論賞。若只與往年持平甚至還不如過往,則罪如失機論處。”這樣一來,既杜絕邊將安逸懈怠,又能促進邊城繁榮,威懾前來交易的外族。

    睿帝撫掌大悅,欣然採納。

    此事便由兵部尚書接手,詳細擬定具體措施,頒布下去。而濟王殿下的捷報,也在這個諸事待興的秋天傳來。

    .

    忙裡偷閒倚窗而坐的首輔大人緩緩拆開信,自濟王殿下走後,每隔十日皆能收到一封來自於他的熱情洋溢的情信,當然,信中也不總是纏綿悱惻地訴說情意,有時也會附上軍中一些趣聞和攻敵戰事。  

    不論閱國事擬奏摺到多晚,萬翼總會在睡前打開這些信,細細咀嚼著這些如火般真摯的情話,含笑入夢。

    與濟王如此頻繁的通信自然也瞞不過祁見鋮的耳目。

    新任貼身伺候皇帝的太監何公公將探子進上的紙條呈給睿帝已經快一個時辰了,但睿帝始終沒有發令,他只是目光幽深地看著那兩行短短的字,半晌,捏起那張紙條舉到燭火前,點燃……

    .

    成治十四年冬,徹底攻陷突厥的濟王連同他的數萬黑甲兵駐紮在糙原,不回朝了。

    將野心勃勃的突厥王父子的頭顱祭旗後,終於報仇雪恨的祁見鈺心中卻沒有多少嗜血快意,只有了卻一樁心事的疲憊與放鬆……

    萬翼在臘月二十八這日下朝後,同時迎來了濟王和濟王殿下的情書,進府後遠遠望見庭院中那人高大的身影,她連朝服都來不及換下,驚喜萬分地迎上前,“我以為鈺郎今年不回來了……”

    久別重逢,祁見鈺也顧不上還在庭院裡,他三步並兩步狠狠將她抱起,只覺得這些日子漫長的思念有了終點,“這個月為何不給我回信?”害他諸事未清便日夜兼程地趕回來。  

    原本守在庭院的言仲在他們相擁的瞬間便領著下人們自覺退下,將空間留給公子。

    萬翼捧著祁見鈺鬍子拉碴的臉,親昵地蹭了蹭他高挺的鼻子,輕佻惡劣地道,“因為我就想要鈺郎牽掛我,放不下心。”

    濟王殿下深覺必須要好好懲罰這個鐵石心腸的傢伙,“孤真真要死在你手裡……”

    他舒臂輕鬆地將她攔腰抱起,走向寢屋……

    久別重逢,急躁而生澀的濟王殿下在床笫間終於首次占據主導權,正是:鳳屏鴛枕宿金鋪,蘭麝細香聞喘息,綺羅纖縷見肌膚,此時還恨薄情無。

    .

    成治十五年的正月,向來長袖善舞的萬首輔破天荒第一次未出現在眾人眼前,只遣人向朝臣們寄去一張張飛貼代替登門拜年。而萬府大門上貼著一個紅紙袋,上寫“接福”,萬郎謝絕客人登門拜訪,有心人只要寫一張飛貼投入紙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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