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清理好伤口，木晗曦又用润过矿泉水的纸巾将她脸上的血渍仔细擦洗干净：“可以了。”木晗曦舒了口气，随即松了手。
墨泽北侧回身子，坐正，小力喘着气，脸颊和耳垂慢慢爬满了红云。
“小鬼，你又忘系安全带了。”
经她一提醒，墨泽北脑海里又不自觉浮现出第一次坐木晗曦车的情景：她贴靠过来轻柔地帮自己系安全带，动作是那样的亲昵。
单只是回忆，小心脏就有些受不住......她手足无措地扯过安全带胡乱扣上，样子有些滑稽。
木晗曦发动车子，余光扫到她的动作，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听到旁边那人在笑，墨泽北心里不自控地涌起一股羞涩感，她轻按下车窗，歪头看着霓虹变幻的夜色。
“饿不饿？”有过前几次相处的经历，木晗曦好似也成了习惯，在晚上遇见她时，总担心她会饿着，“前面有家口碑不错的烘焙店，要不要给你买点面包？”
墨泽北在学校是吃过饭的，但是打了一架之后，体能消耗了些，更何况这是木晗曦主动询问的，诱惑之大......她扭过头来看了木晗曦一眼，红着脸嗯声。
“在车上等我，”到了地方，木晗曦靠边停车，解了安全带，“一会就回来。”
“好。”
木晗曦没在店里多逗留，给她买了吐司面包和蛋挞就直接回来了。
上车后，木晗曦将东西递给她，并贴心道：“吃吧。”怕她真饿了，又怕她脸皮薄。
这地方离木晗曦的小区很近了，墨泽北本想等一会上了楼再吃，不过她既然这样说了，墨泽北倒也没再矜持。
木晗曦给她买了两盒蛋挞，一盒两只，一共四个。
她吃了一个，软糯香甜，美味可口，很合她意。
转了一个弯，木晗曦随口问了句：“好吃吗？”
“嗯。”
墨泽北又拿出一只蛋挞，等木晗曦的车子驶进小区停稳后，她捏着蛋挞喂到她唇边：“木姐姐，你尝尝。”木晗曦这时候还没来得及解安全带。
木晗曦有些惊讶，她没料到这人突然的举动，想要喂自己吃东西......她下意识紧了紧还握着方向盘的手。车里的灯在给墨泽北擦干净血渍后就被木晗曦关上了。内里视线有些昏暗，不然就可以看到捏着蛋挞那人的手在轻微颤抖。
“木姐姐......”
这一声唤又带了点催促之意，木晗曦觉得自己好似受到了蛊惑，最后顺着那人的意，拂发低头咬了口......
心里的渴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墨泽北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肆意的笑容在夜色里绽放。
“挺好吃的。”木晗曦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墨泽北暗地里偷乐，面上没吱声。
两人下了车，木晗曦一手拎着药，一手帮她拿著书包，墨泽北右手提着吃的，左手捏着木晗曦没吃完的蛋挞。
进门开灯之后，两人默契地低头换鞋，动作如出一辙。
“你先去浴室里洗澡，”木晗曦边说边朝自己的卧室去，“我去给你找睡衣，一会帮你上药。”
“好......”墨泽北脑海里不停盘旋着木晗曦刚刚说的话，洗澡，睡衣，上药......她兀然觉得自己鼻腔有些热，担心一会要流鼻血了。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嗓，有些紧张，紧张的时候就想做点什么缓解一二，下意识就将手里还捏着的蛋挞吃了，吃完才反应过来这是木晗曦吃剩下的......
木晗曦勉强找到了一套合适墨泽北的睡衣，出来却看到那人红着脸，木呆呆地杵在那，也不知在想什么。
木晗曦走过去，伸指戳了戳她肩膀：“小鬼？”
墨泽北抬眸瞧她，样子无措极了：“木姐姐......”她想要解释一下，可是叫了一声后，就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了。
“嗯？”
转念一想，这事还是不解释比较好，墨泽北垂眸，抿了抿唇：“这是给我找的睡衣吧？”
“是，”木晗曦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装了什么，一会一个样，“快去洗澡。”
墨泽北点点头，将拎着的东西放在几上，右手接下木晗曦递过来的衣服，快速跑去了浴室。
她背影很是慌乱着急，木晗曦有些疑惑。
到了浴室，墨泽北慢慢摊开左手掌心，盯着那团被捏得皱巴的蛋挞锡纸，脸上红晕涌现，羞耻感和愉悦感相互交织着。
这锡纸她还挺想留着，仔细一寻思，感觉这行为怪变态的，就没留了，丢在了垃圾桶隐秘的一角。
挥散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想法后，她开始脱衣服正经洗澡。
但是一想到这是木晗曦用过的浴室，待过的地方，她心里就莫名地产生一种躁动感......
最后她还很羞耻地用了木晗曦的沐浴露，味道香香的。
擦干净身子，墨泽北忍羞换上了木晗曦的睡衣，这是一套长款的蓝色真丝睡衣，料子舒适，还很软。墨泽北揪着衣服领口歪头闻了闻，能嗅到一抹清冽的淡香，这是木晗曦身上的味道，每次挨她近时，墨泽北都能嗅到......心猿意马胡乱想了一通，出来时，墨泽北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了。
“水很烫？”她一副快熟透的样子，木晗曦有些不解。
墨泽北慌乱点了下头。
“傻，”木晗曦拎着药扯着她的衣袖往卧室里走，语气嗔怪，“你就不会把水温调低些......”
墨泽北没敢吱声。
木晗曦引着她坐在了自己床上，左指托着她的下巴，歪头凑近，认真检查她脸上的伤情。
瞧着离自己只有咫尺距离、水润光泽的饱满红唇，墨泽北喉咙很用力地滑动了一下。
木晗曦伸出右指，轻轻碰了碰她脸颊上的淤青部分，柔着音问：“还疼吗？”
她戳的时候，墨泽北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最后轻摇下了头。
木晗曦指尖小力挠了挠她的下巴，双眸凝视着她，表情认真：“你老实说。”
在这样的动作和眼神双重夹击下......墨泽北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要化掉了。
“疼。”
木晗曦收回手，轻叹了口气，低头拧开药膏，用指尖沾了点，温柔地帮她涂抹淤青部位。。
触感清凉凉的，但墨泽北的心好似烧了起来，灼热非常。
在木晗曦瞧不见的地方，墨泽北用手抓住旁边的床单，努力维持面上的情绪。
过了会，许是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躁感亦或者本身就有疑问，墨泽北讷讷开了口：“木姐姐，你......你怎么不凶我？”
“？”木晗曦眼里有疑惑，手上动作没停。
“我打架了。”从始至终，木晗曦没说过一句责怪她的话。
“这事不是你的错，”木晗曦在现场了解事情的大概，“但是下次不许那么冲动了。”
“知道了。”
“回去和伯父好好解释清楚。”
“嗯。”
木晗曦停手盯着墨泽北的脸又仔细看了看，该涂抹的部位都涂抹均匀了。
“还有哪里受伤了？”
“小腿和肩膀。”
“还有呢？”
“后背。”
“先抹小腿。”
墨泽北点点头，神情自若地挽起裤脚，露出洁白有力的小腿。
“腿还挺好看的。”
墨泽北刚维持住的正经样，被她这句话弄得一秒破功，马上就红脸了。
木晗曦倒是没注意她表情的变化，低头认真帮她在小腿上药。
涂抹完后，木晗曦低声道：“该肩膀了。”
“哦。”墨泽北心里小鹿乱撞，她慢吞吞一点点地拉开肩侧的睡衣，木晗曦耐心等着。
等她准备妥当，木晗曦才用指尖勾着药膏帮着涂抹青紫的地方。
墨泽北眼睫颤个不停，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估计是察觉出她紧张了，木晗曦主动讲了一些自己和林晓然在大学时期的趣事。
墨泽北慢慢放松了神情。
“现在抹后背。”
墨泽北好容易放松的神情听了这话又再次紧绷了起来。
这表情变化还挺明显的，木晗曦自是看到了，努力咬唇忍笑中。
“你趴在床上，这样涂药更方便些。”
“.......”
墨泽北扭捏着，难为情地缓缓趴下，然后一寸寸，十分艰难地撩开自己的衣服，动作慢得像蜗牛在爬。
木晗曦就坐在一旁欣赏着她这慢镜头般的动作，也不催促。
“木姐姐......”
“嗯？”
“可以......上药了。”
木晗曦勾唇，指尖点了下药膏，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腰窝。
墨泽北身子不受控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用力抓着床单。
木晗曦忍笑。
“木姐姐......”墨泽北连声音都颤了，“我那里没受伤......”
“嗯，我知道，”木晗曦唇语气有些调皮，“测一下，看你怕不怕痒.......”
“......”墨泽北红着脸没接话。
接下来，木晗曦真的是正经帮她上药，但墨泽北的心却彻底乱了。
等后背上完药，墨泽北后颈都出了一圈的细汗。
“好啦。”木晗曦开始收拾药膏。
墨泽北趴在床上没动，腿有些麻，有些软。
“明晚继续过来我这边上药。”昨晚林晓然打电话过来，两人聊了会墨泽北，木晗曦才知墨泽北来自单亲家庭，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不在身边了，这些年一直跟着爸爸生活。
墨泽北侧着脑袋眨着眼看她。
“你要是想找别人帮忙也是可以的。”
“不找别人，”墨泽北心里开心得冒泡，“我下了自习课直接过来可以吗？”
木晗曦轻点了下头。
“去换衣服吧，”木晗曦提着药膏往外走，“我一会开车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骑车走。”她不好意思总麻烦木晗曦。
“没事，”木晗曦冲她回眸一笑，“我明天不用早起。”
墨泽北被她这一笑，魂都快没了，好半天才慢撑着身子爬起来。
她去浴室里换衣服，脱了衣服后又忍不住侧身照镜子瞧自己的后背，木晗曦夸她腿好看，没夸她背......
瞧了几分钟，自我感觉还是蛮良好的，尔后又想起涂后背前木晗曦还戳她腰窝了，脸慢慢又染红了......
墨泽北在里面想东想西的，磨蹭了好一会才出来，木晗曦一直耐心等在外面。
见她出来，木晗曦将几上的面包和剩下的一盒蛋挞递给她：“车上吃。”
墨泽北嗯声，木晗曦拎着她的包，俩人一起出门。
车出了小区后，木晗曦忽地问了句：“我吃剩的那个蛋挞呢？”
墨泽北正在吃金黄的吐司面包，听闻这话，喉咙一卡，直接噎到了，猛咳不停。
“你慢点，”木晗曦一边看着前面的路况，一边伸手将之前买的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
墨泽北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解了些，只是脸上的红晕久久不褪，还好车内光线昏暗。
木晗曦都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让这人反应这么大......
和上一次一样，到了地方木晗曦将车停在了小区外面，没进去。
“木姐姐，你到家和我说一声。”墨泽北解了安全带，预备下车。
“好，”木晗曦又耐心嘱咐了一遍，“睡觉的时候注意一点，尽量侧趴着，别压受伤的地方。”她后背青紫好几块，碰着就免不了疼。
“知道。”墨泽北拎着吃的和书包，下车与她挥手。
木晗曦发动车子，又看了她一眼：“我走了。”
“嗯。”
等木晗曦的车开远了，墨泽北对着那车的后屁股，极小声地说了句：“那蛋挞被我吃了......”说完又觉得超级羞耻，缩了缩脖子，眯着眼迎着夜风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