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木晗曦将打包好的桂鱼递给墨泽北，墨泽北小心接过。
因着柳初青还在，墨泽北婉拒了木晗曦要送她的好意，礼貌与俩人道别后，她自己拎着打包盒出门坐电梯去了。
直到望不见墨泽北的身影了，木晗曦才转身。
柳初青跟在木晗曦身侧一起往里走：“你是因着林晓然的关系才认识她的吗？”
“嗯，”木晗曦将先前就洗好的水果拿去小几那，二人坐在了沙发上，“她是晓然的英语课代表，我第一次去晓然学校，就是她接的我。”
“哦。”柳初青伸手捏了颗提子，剥皮塞到嘴里。
“还挺甜。”她欲再吃一颗。
“泽北买的。”
柳初青闻言手停在半空，蜷了蜷指头，不自然收回，垂放在身侧。
“昨晚去见客户的路上，我遇到旋雅姐了，”柳初青兀自转了话题，“她快要结婚了吧？”途经一路口，柳初青在车里瞥见木旋雅与一英俊高挺的男子在路灯下亲吻相拥，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耀眼非常。
“我没听她讲，”木晗曦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不过，她以后是打算在这里定居的。”
“嗯。”柳初青没就这个话题深聊。
俩人又谈了会其他，柳初青才从木晗曦这里离开。
离开前她道：“我明天要飞法国，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带的吗？”
“没，我又不缺什么。”
柳初青嘴上没再说，心里却打算好送她一款名贵的香水。
两人出门去坐电梯，木晗曦送她出了单元门。
刚回了房间，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是木旋雅打来的。
“要休息了吗？”那边问。
“还没，初青刚从我这离开。”
“嗯，明天有空吗？”木旋雅并不知道昨个柳初青瞧见她和恋人相拥亲吻的事情。
“有空。”
木旋雅显然心情很好：“那一会我打电话预定一下餐厅，明天中午请你吃西餐。”那餐厅是她一个朋友开的，倒是很方便。
“姐，”木晗曦忽尔想起柳初青刚刚的问题，唇角微弯，“是好事将近了吗？”
木旋雅面上微赧：“嗯，嘉哲昨晚向我求婚了。”木旋雅大四就与许嘉哲相恋，已携手走过了四个春秋，现在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木晗曦莞尔：“真好，替你开心。”
“不过我现在还没和家里说，打算过年的时候再提，到时候你多在我爸妈面前夸奖一下许嘉哲。”这里离B城不近，木旋雅的父母对于这桩婚事还是有些看法的，不想女儿嫁得太远。
木晗曦打趣道：“姐夫那么优秀还用得着我夸吗？”她在外面基本都是娴静淑女，但是在哥哥姐姐面前有时会有些调皮。
木旋雅被她闹了个大红脸，特别是那两个“姐夫”字眼，听得她耳热：“好了，你别逗我，快早些休息，明天中午见。”
“好，二姐姐晚安。”
“晚安。”
这边墨泽北到了家，换鞋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打包回来的桂鱼放进冰箱里。
墨父在书房里看书，听见外面有动静，推门出来瞧了瞧。
“去餐馆吃的饭？”
“不是，”墨父走过来没声没响的，吓了墨泽北一跳，“在......一个姐姐家里吃的。”
墨父不知道墨泽北口中的姐姐是谁，刚想开口问，墨泽北倒是主动解释了：“我们英语老师的一个朋友。”
墨父点点头，干巴巴道：“下次别去麻烦人家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知道了。”
“明天还出去？”墨父又问了句。
“不出去了，”墨泽北关好冰箱门，“在家做作业。”
“嗯，”墨父转身去厨房，快进门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还喝得下牛奶吗？”
墨泽北本想说喝不下了，但是觉得今天父亲话比平时多了些，总感觉有些莫名：“喝得下。”
墨父点头，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这次只给墨泽北送去了半杯的量，剩下的半杯他自己喝了。
墨泽北觉得有些奇怪，父亲今晚怎么喝牛奶了呢？她记忆中，除了小时候自己身体弱，墨父会一起陪着喝牛奶，自打自己养成习惯，能坚持每天喝一杯牛奶后，父亲就再也不喝了，他受不太了纯牛奶的那股味。
墨泽北摇摇头也没多想，拿起手机给木晗曦发了条短信：谢谢木姐姐今晚的款待，括号满足脸。
木晗曦很快就给她回了：不谢，早些睡。
墨泽北笑着放下手机，翻出木晗曦今天给她列的音节本，打算复习一下。
老老实实练习了十多分钟，又忍不住动其他小心思，她再次给木晗曦发了条短信：感觉在微信上问学习问题更方便些，木姐姐的手机号是微信号吗？
木晗曦洗完澡，吹干头发，才注意到有短信进来，她回复：试试看。
她回复过去没一分钟，又有一条短信进来：麻烦木姐姐通过一下。
都快十二点了，这小鬼竟然还没睡，木晗曦摇头失笑，登了微信，看到有一条叫做北极星的好友验证消息。
还挺文艺？木晗曦没给她改备注直接点了通过......
自从发了第二条短信后，墨泽北就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木晗曦回复，连学习都不专注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回木晗曦的三个字“试试看”。
!!!!!!墨泽北心里嚎叫，振奋不已，开心得都要冒烟了！她当即就登录微信搜索木晗曦的手机号，搜索到一个简单的木字，背景头像是一棵翠绿的树。
她添加了对方好友，又给木晗曦发短信让她通过一下。
很快那边就通过了她的好友验证，墨泽北咬着自己的手背骨，按捺住自己雀跃的心情后，礼貌给对方打了个招呼：木姐姐，晚上好呀。
木晗曦回复她：小鬼，该睡了。
墨泽北删删减减，来来回回，最后轻轻发过去五个字：木姐姐，晚安。
木晗曦低头笑了笑：晚安。
墨泽北眉毛扬着，起身去了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没洗头，收拾好后就乖乖躺下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墨泽北起了个大早，又温习了一遍较难发音的音标，之后去洗漱。
墨父也起得很早，打算给墨泽北做早餐。
“爸，一会别给我做早餐了，”墨泽北从阳台拿了毛巾，擦着脸，“我一会热热鱼吃就行。”
“大早晨就吃鱼？”
墨泽北脸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墨父没再说什么，去楼下买了粥和小油饼回来。
父女俩一张桌子吃饭，也没多少话，墨父又回到了从前寡言少语的样子。
吃了饭，墨泽北回房写作业，墨父下楼，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溜达。
午餐，墨父烧了两样家常菜，一个土豆炖鸡，一个西红柿炒蛋。
墨泽北趁墨父去厨房端稀饭的时候，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木晗曦，后面附字：我爸做的。
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时，木晗曦刚动刀切了口牛排，她将那口牛肉吃了，才翻开手机看了眼，接着笑着回复道：叔叔手艺挺不错的。
见她弯唇笑，木旋雅摇晃着红酒杯，打趣道：“谈朋友了？”
“不是，”木晗曦微愣，然后好笑道，“只是刚认识的一个小朋友。”
“比你小很多？”
“姐，”木晗曦有些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她今年才高三，而且是个女孩子。”
木旋雅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想歪了，她还以为是那种可以发展的......
“我听嘉哲说，阮学恺回国了。”阮学恺是嘉哲的同学，几年前就对木晗曦有意思，只是久追不上。
“嗯。”木晗曦是知道的，几天前，阮学恺就给自己发了消息。
“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这几年一直单身，身边一个女孩都没有。
“是挺好的。”木晗曦端杯抿了口红酒。
木旋雅想劝晗曦考虑一下他，可又深知她的性子，如果喜欢早就答应了，又何必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进展。
“等嘉哲回来，我们三个一起吃个饭，”木旋雅转了话题，“去我的新房那，就当是帮我温锅了。”
“好，”木晗曦放下酒杯，“嘉哲哥去哪了？”
“回老家了。”许嘉哲不是本地人，他是在这里上学后才打算在这里发展的，老家那边是做药材生意的，他不是很感兴趣，就自己弄了个工作室，做广告、传媒相关的业务。
木晗曦顺口问了句：“姐，你见过嘉哲哥的父母了吧？”
“见过一次，”木旋雅放下刀叉，“去年旅游的时候，离他们老家近，就上门拜访了一下。”
“嗯。”
“他父母人挺亲切的，”木旋雅又给自己倒了点红酒，“就是他爷爷看着有些古板严肃，不苟言笑，我第一次见到，紧张得都冒汗了。”
木晗曦不由莞尔。
见她这样，木旋雅打趣道：“笑什么，你以后见了对方的爷爷估计比我还紧张。”
木晗曦脸一红，低头不说话了，正好这时有微信消息进来，是墨泽北发的：木姐姐，你吃午饭了吗？
木晗曦正好借此躲她姐的逗闹，回复道：在吃，和二姐姐在外面吃的。
墨泽北很快又发来一条：没有照片吗？
木晗曦觉得好笑，她抿了抿唇：你问晚了。
她没有吃饭拍照的习惯，但墨泽北若是在一开始就问她要照片，兴许她会拍一张给她。
墨泽北先发了一张委屈的表情，后又补了一句话：下次我早些问你要。
不知道她是不是用了表情包的缘故，木晗曦觉得她好像更可爱了，忍不住又弯了弯唇。
“又是那个小朋友？”木旋雅好奇道。
“嗯。”
“她还挺爱和你聊。”高三生的话，少说也得比晗曦小五六岁，没想到俩人还挺有共同话题的。
木晗曦眉眼舒展：“还好。”
“你们怎么认识的？”木晗曦来这也就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并不久。
木晗曦简单和木旋雅说了自己与墨泽北初识的经历，言谈间又想起墨泽北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叫自己名字，样子还有些呆，思及此，木晗曦颊边的梨涡又开了花。
坐在她对面的木旋雅，头脑里不禁冒出一个小问号：这是晗曦第几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