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俩人正拉着勾，这时，木晗曦的手机响了。
墨泽北见势收回手：“木姐姐，我去刷碗。”
“嗯。”木晗曦起身，滑屏接了电话，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墨泽北端着碗盘筷子去了厨房。
“在干嘛？”电话那端的人是林晓然。
“没干嘛，”木晗曦坐在床沿上，歪头看向窗外，“刚吃了晚饭。”
“嗯，”林晓然靠着床头柜，摸过一旁的抱枕窝在怀里，“这几天一直在忙，有件事还没和你说呢。”
“什么事？”
“之前不是和你提过嘛，就那刘文建老是去办公室烦我。”
木晗曦嗯声，然后顺着她的话问：“那现在怎么样了？”
“解决了，”林晓然将抱枕垫在自己的腰后，“说起来这事还多亏了我那小课代表。”
“你说墨泽北？”
“嗯，小家伙聪明得很，”林晓然又想到墨泽北当时并没有在她同事面前提这事，而是将意思写在了白纸上，不禁弯唇夸赞道，“她心思也细。”
木晗曦好奇道：“她做了什么？”
林晓然简单将事情的大概过程和木晗曦讲了下。
木晗曦听完嘴角有笑，猜想着那天晓然在饭桌上提过一嘴后，那人应当就记在了心上。
两人又聊了会其他，才挂了电话。
知道木晗曦可能还在打电话，墨泽北洗好碗筷也没进卧室，开了电视机，坐在厅里的沙发上兀自看了起来，她接着上次没看完的动漫继续看。
木晗曦从卧室出来，直接去了厨房。她洗了个苹果，切成小块，用果盘装好端去了客厅。
她扫了眼屏幕，这人看的还是下午的那个动漫，宫崎骏的作品，龙猫。
木晗曦挨着她坐下，将果盘放在茶几上，给了她一根木签：“吃点水果。”
“嗯。”墨泽北转脸接过木签，插了一个苹果块，放进嘴里，感觉还挺脆。
木晗曦顺道问了句：“喜欢宫崎骏的作品？”
“喜欢，”墨泽北眼睛盯着屏幕，右手捏着木签又戳了一块，“我感觉他的作品很纯粹，能治愈人的心灵。”
木晗曦点点头表示认可：“上大学的时候，我和室友们一起看过，她们都很喜欢他的动漫，还特意从网上买了人物的手办。”
墨泽北嗯声，忽而问道：“你大学是在B城读的吗？”
“是。”
“哪个学校？”
木晗曦有些意外：“你不知道你们林老师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她和林晓然是一个学校的。当然俩人不光是同学还是室友，又能聊得来，所以关系才一直那么亲密。
“我没问过。”除了正常的学习问题外，她和林晓然的交流并不多。
“XX外国语大学。”
墨泽北点点头：“这学校不错，我们班许多英语好，喜欢学语言的同学，都想去这个学校。”
木晗曦插了一块苹果：“那你呢，有心仪的学校了吗？”
“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墨泽北凝视着木晗曦的双眸，语气认真，“我以后想去B城读大学。”
“挺好的。”
墨泽北仔细地瞧着她，注意观察她表情上的每一丝变化，最后得出结论，这人没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木晗曦的确没多想，毕竟B城地理位置优越，又是经济繁华的大都市，想去那求学的人数不胜数。
墨泽北收回视线，心情稍微有些低落。
木晗曦没觉察出，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后，用肘轻轻碰了碰墨泽北的手臂：“再吃点。”
墨泽北敛了敛眸，捏着木签又插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
她忽地又想起上次木晗曦说她的名字是母亲取的，现在又找不出其他合适的话题，便问道：“伯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木晗曦有些讶异，不知这人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但还是如实告知她：“我妈妈是在大学里教书。”
“哦，哪个大学？”
木晗曦觉得好笑，故意逗趣道：“怎么感觉你像是查户口的？”
墨泽北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就是单纯好奇而已……”
“XX师范大学，”随后又补了一句，“教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
“哦，那个大学的英语专业也挺好的，你当初怎么没报？”她之前将B城比较好的大学都查了个遍，大致了解了下。
木晗曦看了她一眼，脸微微红：“因为我妈在那。”她高考要报志愿那会虽说不上叛逆，但也和大多数高中生一样，想脱离父母的管制，离得稍微远些。
墨泽北好像懂她话里的意思，唇角微微翘起。
瞥见她脸上的笑，木晗曦脸上的红晕又浓了几分，她把果盘往墨泽北那推了推，嗔道：“将这几个剩下的苹果块都吃了，不许剩。”
“哦。”墨泽北依言乖乖照做，心道为什么她连凶人的时候都这么可爱？这也太犯规了吧！
吃完了苹果，墨泽北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她该回去了。
“木姐姐，”墨泽北起身，“我现在要回去了。”
“我开车送你。”木晗曦跟着起身。
“不用，晚上没那么热了，我骑车走就行，你早点歇息吧。”从下午两点多开始，木晗曦一直帮她补习到晚上七点，还给她做了晚饭，墨泽北哪好意思再让她送。
“那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吧。”
“嗯。”
墨泽北拿了书包，木晗曦拿了房门钥匙，俩人一起往外走。
“十月一放假前，你来我们学校一趟吧？”墨泽北推着车，木晗曦跟在她身侧，俩人到了小区门口。
“嗯？”
“林老师已经答应我了，下次你再来我们学校，她带你去教职工餐厅吃饭的时候会带着我一起。”她想在木晗曦回家前再见见这人。
“那里的饭有那么好吃？”这人一直念念不忘到现在？
墨泽北不好意思承认内心的真实想法，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我同学有去那里蹭过饭的，说是还不错，”随后她又补了一句，“主要是我没去过，想尝尝鲜。”
木晗曦想笑，又忍住：“我就算不去，你和你们林老师说，她也会带你去的。”电话里晓然还夸奖墨泽北来着，墨泽北只要和她说，她肯定会答应。
墨泽北大脑飞速运转，把话又绕了回来：“还是你在比较好，她毕竟是我老师，我和她单独在一起会有些不自在。”
木晗曦点点头，表示能理解。
“看看吧，下周有时间的话我就过去。”
墨泽北嗯声：“那我先回家了。”
“好，路上慢点。”
回了家，墨泽北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查资料，她将木晗曦母亲那所学校的相关专业都仔细浏览了一遍。
其中有个物理学专业还是国家的特色专业，物理是她喜爱的科目之一，也是她所擅长的。她在笔记本上记下来，考虑着以后填报志愿就将这所学校的这个专业作为首选。
虽然以前她也没想好要去哪所大学读书，但是她心里更偏向理工，化工类的学校，师范类的她基本没考虑。
今天听木晗曦说她妈妈在师范类的学校教书，墨泽北心里的天平忽地就倾斜了过去，感觉师范类的学校也还蛮不错的。
她又查了查这学校往年高考的录取分数线，看得两眼一黑，这分数高得吓人，以她现在瘸着腿的成绩，根本连这学校的门都摸不着。
木晗曦她妈妈还是这学校里的老师，也太牛了！
实际上木晗曦只简单提了提，根本没说她妈妈是文学院的教授，而且还是副院长。
墨泽北咬着指背骨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分数线，思忖了会，开始握笔在纸上写数字。
她将自己通过努力也许能获得的最高分全部累加起来，最后还是差点。
主要英语太瘸了，语文也不具有优势，更何况她的理科成绩也不是绝对的好。
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实实在在的压力。
她在书房电脑前坐了很久，到了夜里凌晨两点才上了床。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第二天起来，眼底都青了一圈。
“昨晚熬夜了？”墨父将煎好的鸡蛋，装盘放在她面前。
“嗯，”墨泽北喝了口牛奶，忽地问道，“爸，你觉得XX师范大学我能考上吗？”
墨父闻言愣了一下，泽北很少和他说学习相关的事，而且她的成绩一直也还可以，墨父本身又是个话少的，所以从来也没多问过。
“你想去B城读书？”
“嗯。”
“B城是个好地方，”墨父又把餐盘往她那推了推，“你刚说的学校也是个好大学。”
墨泽北点点头，从盘子里夹了煎蛋，低头咬了口，细细咀嚼着。
“先不要考虑结果，”墨父语重心长道，“用力去做，尽力而为，最后即使不成，也不会有遗憾。”明代《增广贤文》里就有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墨父刚刚话的意思和这个也是相似的。
墨泽北闻言豁然开朗，抬头笑了笑，“知道了，爸。”
吃了早餐，墨泽北回卧室去做作业了。开始之前，她给木晗曦发了条微信：木姐姐，我现在有了心仪的学校。
一小时后那边回复：哪一个？
墨泽北低头笑了笑，编辑了一条消息：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木晗曦发来了一连串问号。
墨泽北回她一连串咧嘴的笑脸。
几秒后，木晗曦给她打了电话：“在干嘛？”
“学习。”
“这么努力？”
墨泽北摸鼻低低笑了笑：“还好，”她接着又问，“木姐姐，你语文怎么样？”
墨泽北先听到一阵悦耳的笑声，随后又听那人促狭问道：“小鬼，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补习语文吧？”
“没，”墨泽北闻言小脸通红，“我就是……随便问问。”
话落，耳廓处又响起一连串动听的笑声，墨泽北听得耳热，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红发烫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