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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老漢說:“行了行了,他們那個大廟我這個小神還沒地方住,還是家裡好,今天是好日子,別提這種掃興的事情了。”
說兒子家是大廟自己是小神,又說這事兒掃興,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夠琢磨出老漢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四爺爺也是點到為止,本只是為自己的兄弟出一下氣,現在兄弟說了不說了,當然要給面子了,所以大家很快又開始其樂融融的吃飯了,至於老漢家的事兒,大家是每個人心裡都有了一本帳。
衛靖澤在部隊是練出了好酒量,所以陪著這些大爺大叔們喝酒完全沒事兒。
這頓飯,女人和孩子們是早早就吃完了,男人們依舊吃得十分熱鬧,一隻喝酒到晚上十點多十一點,才慢慢散去。
老漢這一晚上是高興,所以又喝多了。
衛靖澤陪著大家喝了那麼多酒,還沒什麼醉意,忙活著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洗乾淨,其中一部分還是找鄰居借的呢,洗乾淨了得早點還回去。
衛靖澤一個人忙忙碌碌的,潘舅舅和潘舅媽兩個人都沒有幫忙,兩個人就是坐下吃飯,吃完撂筷子,比村民們還像客人。
衛靖澤也懶得抱怨他們,早就知道他們是這樣的人,既然人家把自己當客人不當主人,說明人家以後也是不想回來的。
忙活了幾個小時,衛靖澤終於洗完了碗,打掃乾淨了廚房,將剩飯剩菜都放進碗櫥了,這個時候天氣熱起來了,家裡也應該買個冰箱了,夏天的時候食物容易腐壞,買個冰箱還是好一些。可是手裡的錢也不能這樣一隻大手大腳的花下去了,包水庫還要不少錢呢。還要買魚苗之類的。
心裡盤算著,衛靖澤沉沉的陷入了夢鄉,至於潘舅舅夫婦去哪裡睡了,衛靖澤也懶得管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就接到江延宗的電話,叫衛靖澤一起去食府吃飯,食府已經完全裝修好了,先要驗收一下。
說到食府,衛靖澤就一下子清醒了,這可是關係到全村生計的事兒,當然要過去看看,也好知道以後的菜是個什麼標準。
衛靖澤吃完早飯,就去菜地里摘菜,自家的菜已經摘得差不多了,只能夠跟村民們弄一些,好在只要你開了口,大家也不會在乎這三瓜兩棗的。
衛靖澤花了兩小時摘了滿滿兩籃子菜,跟老漢打了聲招呼,出門前也沒有忘了鎖上自己房間的門,這個時候正好江延宗的車也已經到了村口了。
衛靖澤提著兩籃子菜朝著江延宗的車走去,正好遇上在別人家吃了早飯的潘舅舅夫婦。
“你這是上哪去?”連名字都不想喊,雖然身為長輩,未免也太沒有禮貌了。
衛靖澤一直對這個舅舅沒有好感,敷衍道:“送點菜給朋友。”
潘舅舅夫婦看著衛靖澤走向江延宗的車,兩個人一下就認出了那車的型號,迅速想到了對應的價格,頓時驚訝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難道這便宜侄子還認識什麼有錢人?
衛靖澤把兩籃子菜放在後備箱,自己上了車。
車開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停了。
一下車,就看到有一個很壯觀的如牌樓一樣的建築,上面書寫著:楚莊食府。金色的大字十分具有氣勢,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轉頭看了看附近,正值五月末,各種花樹正是茂盛的時候,風吹來,帶著一縷縷花的薰香,竟然有一絲蜜的甜蜜味道。
進了牌樓,是一段短短的小路,路兩側是花圃,走進屋子裡,就可以看到一方水池,水池裡的水清亮無比,可見紅色錦鯉金黃鯉魚在綠色的荷葉間游弋,顯得悠閒快活。
這建築也是仿古式的,屋檐上雕樑畫棟,色彩艷麗的顏料匯出了四季風景、古風美人,廊下掛著古銅風鈴,叮鈴鈴清脆悅耳。
這屋檐廊下就是桌子,還有細密的竹簾可以放下,掀起來,走上去了才發現,裡面還有一些機關。
“如果這裡的桌子都撤下去,掀開這些石板,就是一條水道,在最上面打開水閘,水流進來,可以放茶盤盛酒放在流水上,玩古代的曲水流觴。”
曲水流觴衛靖澤知道,因為他讀過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看插圖只覺得風雅無比,沒想到現在也能夠玩了。
衛靖澤驚嘆著每一處的設計,也驚嘆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就能有如此巧思。
廚房已經把衛靖澤帶來的兩籃子菜提過去了,等兩個人把前後都看了一下之後,幾個簡單的菜也出鍋了。
江延宗隨意的找了一個桌子坐下,廚房就迅速的將幾個菜都端上了桌。
這裝菜的盤子也頗具風味,第一個感覺就是很大,第二個感覺就是精緻,上面的花紋都顯得精細無比,那綠竹翠綠幽幽,真如雨後青竹一般,仿若能見晶瑩露珠在竹葉尖尖上,欲滴未滴。
江延宗說:“這套是我特地找人做的,景德鎮最好的師父的手藝。”
衛靖澤老老實實說:“很好看。”
當然,廚師的手藝也沒得話說,衛靖澤在家吃飯就已經覺得口味很好了,在這裡,廚師簡直是將口味提升了好幾個層次。
江延宗只吃了幾口,每個菜嘗了嘗,便沒有動筷子了。“選在這裡,一個是環境好一些,地價便宜,也夠寬敞,停車場還在建,這裡比市區好的就是不用擔心停車位。”衛靖澤只會點頭說:“挺好的,挺好的。”
做生意這事兒,他還真摸不著什麼頭腦。
見衛靖澤頗有些傻傻愣愣的感覺,江延宗就忍不住笑了,這男人聰明的時候挺聰明,可是傻起來的時候也蠻可愛的。
其實今天根本不用衛靖澤過來,可是江延宗就感覺像是自己得到了一個好東西,要找人分享,有這個感覺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衛靖澤。
第16章 店開張
衛靖澤早上出門沒來得及吃早飯,這菜的味道實在是好,所以他一個人吃了不少。
正好這時候一個穿白衣的光頭男人走了出來,手裡端了兩碗飯,一碗遞給衛靖澤,說:“哥們,要不要來一碗?”
衛靖澤點了點頭,這菜確實是下飯,也就不客氣了。
光頭也一屁股坐下,和衛靖澤兩個人狂風掃落葉一般,很快就將飯菜全部吃完了。
江延宗在旁邊介紹說:“這就是食府的大廚,陳寒,這幾個菜都是他做的。”
衛靖澤百忙之中還不忘跟坐在對面的陳寒豎了豎拇指。
江延宗也順道給陳寒說了衛靖澤,陳寒點頭:“這菜的品質確實是好,掐菜的時候都能夠聞到那香味。”
江延宗說:“這還不是他家的,他家的口味還要好一些,你家昨天辦酒是不是把自家的菜都掐了?”
最後是問衛靖澤。
衛靖澤也想過要不要請江延宗參加酒席,可是想到那個時候全村的人都在,男女老少在一個屋子裡吵吵的不行,吃飯的時候也是不那麼注意的,怕江延宗不習慣那個環境,他也就沒請江延宗去吃飯。
衛靖澤點了點頭,說:“真好吃,真感覺我們家用這菜做飯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陳寒說:“那下次再試試你家的,只是這米飯的滋味一般般,跟菜一比起來,還真是味同嚼蠟。”
江延宗說:“東北香米你都嫌棄,那還真沒有什麼能讓你覺得好吃了。”
陳寒說:“上次吃的那珍珠米挺好。”
“那是試驗田出來的,哪裡有那麼多給你吃?”
“咦?那你家的米呢?種菜種的好吃,米也應該也不錯吧?”陳寒直接問衛靖澤。
衛靖澤說:“新一季的稻子還要一個多月才能收,而且老鄉們都用了肥料和農藥的,還不如這個米好吃呢!”
陳寒說:“那只能先用著東北米頂一頂了。”
開春種田的時候,犁完田,插秧之前,先撒一遍肥料,在平時的時候,也會施肥,還要打殺蟲劑除糙劑之類的。
今年老漢家的田只在插秧之前撒了一遍化肥,後來要打藥的時候,老漢在田裡轉了一圈,沒看到蟲也沒看到雜糙,衛靖澤就勸他別打藥了,老漢剛開始還有點猶豫,後來看一直沒有蟲子也沒有雜糙,才放心了。
衛靖澤天天去看,早就把雜糙和蟲子都掐死在搖籃里了,哪裡還會有?
儘管衛靖澤說了自家是施了化肥的,可是陳寒依舊錶示很期待,反正他就覺得水土好的地方,種什麼都好吃。
江延宗說:“要不,等種下一季稻子的時候,化肥也別用了,口味好的話,我們都買了,肯定比市價要高。”
水稻在國內一般是分為早稻和晚稻的,而且都覺得晚稻的口味要比早稻好一些。現在還有很多人只種一季稻子,稻穀賣不起價,還勞心費力,不如只種了自家吃算了。
衛靖澤說:“回去我跟村里人商量一下,我覺得如果價格不夠吸引人的話,他們也不願意種。不肥田,稻子的收成也比不上用了的。”
在幾十年前,還沒解決溫飽問題的時候,水稻畝產量只有幾百斤,一個是因為還沒有雜交水稻,另一個是因為肥料,現在的水稻產量達到了上千斤每畝,種子很重要,肥料更重要。
當然,有衛靖澤在,就算是不用化肥,產量也會得到保證的。
江延宗點頭:“那是自然,東西好,不怕沒人要。”
江延宗現在敢砸錢,正是相信自己的人脈,年紀輕輕的他很早就接觸了家族事業,掌權之後,更是名利場的新星。他知道自己圈子裡的人想要什麼,什麼樣的東西會讓那些不缺錢的人願意花錢。
陳寒還十分熱情:“以後沒事兒就上這兒來坐坐,哥給你做好吃的。”
江延宗故意拆穿說:“人家得自己帶材料來,你才能給做吧?”
陳寒就哈哈一笑,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江延宗還說:“他沒別的,就是手上掂勺的功夫不錯,這舌頭就讓人生氣,不僅嘴刁,還嘴毒。”
當然衛靖澤是沒見識過陳寒嘴巴毒的情形了。
陳寒還跟江延宗抱拳,意思是過獎了。
說起這食府的事兒,三個人也是說不完,衛靖澤主動說起了自己準備養魚的事兒,陳寒就拼命點頭:“好主意!”
江延宗比較關心現實問題:“你沒有養殖經驗,能養好麼?”
衛靖澤說:“這個我可以先學著,那麼大的水庫,沒人管的時候魚都活得好好的,為什麼人一管反而不行了呢?”
江延宗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說不上來,見衛靖澤下定了決心,便說:“那行,你好好養,我這邊也能幫你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