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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靖澤普通一聲跳下水,嚇得鴨子們呱呱叫著扇著翅膀跑遠了,生怕衛靖澤又要戳著他們按照隊形來游泳。
荷花生長的地方,並不太深,衛靖澤摘了不少蓮蓬,遞給岸上的江延宗,江延宗就見那大的蓮蓬能有盤子那麼大,青黑青黑的,剝出一粒蓮子,也是圓鼓鼓的,像是要脹開了一樣,皮也變得堅韌了不少。裡面的蓮肉,雖然少了一些甜口,卻多了一些嚼勁,吃著滿口的荷香,十分愜意悠然。江延宗覺得比一些糖果還要好吃。
江延宗摘了不少上岸來,爬上來的時候,還說:“裡面還有不少,今天來不及了,等以後,再黑一些,就可以摘了做菜了。”
銀耳蓮子湯,十分受歡迎的菜,只是叉水村並不種銀耳。
當然,蓮子豬蹄湯也是不錯的選擇。
秋天就是個不缺吃的季節,摘完了蓮蓬,村里還有棗樹桃樹梨樹杏樹橘子樹等著摘呢。
老漢家門口沒有種果樹,早些年的時候有,但是被砍掉了,但是這並不妨礙衛靖澤吃果子,各家各戶收了點,都會送給祖孫兩一些。
這鄉里的棗子比不得新疆大棗之類的,但是勝在新鮮甘口,棗子個兒不小,大的有小雞蛋那麼大,微微泛紅的時候就可以摘下來了,洗一洗放嘴裡,嘎嘣脆,是又香又甜的棗子味兒。
因為棗子甜,所以挺招蟲子的,打棗子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然就有綠色的毛毛蟲落在你的身上,蟄得紅彤彤一片,而且火辣辣的疼,一般的孩子會哭的不行。
打棗子的時候,江延宗還擔心衛靖澤太過用力,把棗樹的枝枝葉葉都給打折了。事實上,棗樹就是要經常打了一下,打掉那些沒必要的枝枝叉叉,不浪費養料,才會長得更好。
今天江延宗在,大家也就更加熱情了,請著去自家摘吃得。
橘子、杏子都還好,熟了之後,都是黃的,看著就不錯,但是那桃子是毛桃,個兒小小的,梨子是本地梨,甜是足夠甜了,就是裡面的核太大,一個梨子咬不了幾口。毛桃看上去髒髒的,口味也是一般般,完全沒法跟市面上的桃子相比。
兩個人摘了一筐子橘子和棗子回來,其他的就沒要了,江延宗覺得這水果確實是有些令人失望,跟衛靖澤說:“老陳還想讓你種水果來著,我看還是算了,這水果賣相和口味都一般。”
衛靖澤說:“地里的莊稼都是他們精心伺候的,當然沒關係,但是這家門口的果樹,就是沒怎麼管的,肥沒怎麼用,藥也不怎麼打,所以長得難看不好吃也不奇怪,要是真認真種,說不定還是有出路的。”
“這麼說,你是心動了?”
衛靖澤嘆了口氣,說:“哪能啊,現在家裡有田有地,還有一個水庫,我天天忙的不行了,哪裡還有時間管水果的事兒?要是有人合夥,我還能考慮考慮。”
江延宗吃橘子的速度就慢了一些,皺眉思考著衛靖澤隨口說出來的話。
衛靖澤將橘子和棗子都放進車子的後備箱,說:“你帶回去給光頭吧,免得他說你只顧自己吃。”
江延宗隨口應了。
衛靖澤留江延宗吃飯,江延宗沒答應,開著車就回食府去了。
衛靖澤還得去河邊把鴨子和羊趕回來,還要把屎蛋蛋撿回來。
這年代的快遞速度還真不怎麼樣,衛靖澤在買了東西五天之後,才由食府的買菜的把包裹送了來。
衛靖澤檢查了之後,發現確實是跟店鋪的圖片一樣,就給了好評。
跟鎮上的文具比起來,這買的本子真是又好看又實惠,紙質更厚實,寫起來也舒服。偉偉拿到本子和筆的時候,高興得不行,抱著本子直跟衛靖澤說謝謝,衛靖澤也挺高興,這孩子小腦袋瓜子挺聰明的,要是好好鼓勵他讀書,說不定以後還能有些出息。
一年級的老師水平不行,連初中都沒有畢業,教書教的亂七八糟的,偉偉這孩子硬是靠著問衛靖澤和老漢祖孫兩個,把別人之前學會的東西都弄明白了,現在也能夠趕得上班級了。
瞎婆子雖然嘴上沒說,心裡是越來越信服衛靖澤了,如果沒有衛靖澤,可能她摔了跤之後就沒辦法幹活,眼睛也沒辦法好起來,他們祖孫兩,還天天在地里刨食呢。現在雖然背負著債務,可是每個月有錢拿,孫子上學也有不錯的表現,讓瞎婆子覺得生活越發地有希望了。
她盼望著,等她眼睛好了,衛靖澤能讓她多種一種菜,多賺點錢,早點把錢都還上,然後供孫子上學,要是偉偉能夠考上大學,她就是死了,也開心了。
孩子,就是未來的希望啊。
因為衛靖澤給偉偉送了漂亮的本子和筆,可把村子裡其他的孩子羨慕的不行,平時大家可沒有機會用那麼好看的本子和筆啊,不說學校的小賣部,就是鎮上,可供選擇的文具都特別少。
連大人都開玩笑說,衛靖澤怎麼只送偉偉,不送自家的孩子,衛靖澤也知道,人家是也想占這個便宜,但是衛靖澤可不是那種抹不開面子的人,就回答說:“偉偉這孩子,是我以前就說了送的,以後要是您家孩子能每門考八十分,我也送本子,考九十分我送兩個!”
總不能讓他們形成占便宜的習慣,總覺得衛靖澤年輕,長輩發了話就不好抹開面子拒絕。衛靖澤當然不在意這一個兩個本子,值不了幾個錢,可是原則性的問題,還是要堅持。也希望能夠通過這樣的法子,把孩子們的積極性調動起來。
沒想到才過了兩天,偉偉就被瞎婆子從學校帶回來了,偉偉的臉上青了一塊,衛靖澤還很意外,忙問是咋回事。
瞎婆子讓偉偉自己說,偉偉嘴巴一癟,說:“鄭強不是個東西,搶我本子,我就跟他打了一架。他打不贏我,就告老師了。”
原來是偉偉同桌看到他本子好看,就想據為己有,偉偉護食的很,哪裡樂意,兩個孩子就打了一架,偉偉打架本來就厲害,那孩子比偉偉小一些,當然打不過,被打得哭爹喊娘的,老師要懲罰偉偉,偉偉不肯,鬧得學校只好把瞎婆子也叫過去了。瞎婆子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眼睛瞎的時候就彪悍的很,更何況是現在,而且這次是偉偉占理的。
聽著偉偉凌亂的描述,衛靖澤好不容易才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偉偉還昂著小腦袋瓜子,很得意的樣子。
孩子們打打鬧鬧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孩子的三觀還不健全,比成年人之間更容易產生矛盾。對於孩子們打架的事兒,衛靖澤是不支持孩子說一定要培養孩子的好性格,不准動手這樣,最重要的,還是要告訴孩子,要怎麼才能夠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權益,而不是一味地指責孩子怎麼惹麻煩。
“那你的同桌現在怎麼樣了?”
如果傷得重的話,恐怕要賠錢了,而且鄭強又是大泥灣的人,老師跟他是同村,估計也會偏袒自己的人一些吧?
偉偉說:“他頭上也起了一個大包。”
“沒有出血吧?”
“沒有。”
這次偉偉還算是“手下留情”了啊,上次村長的孫子那才叫厲害呢,破了老大一個口子,流了挺多血的。
“以後有什麼事兒,不要先想著打架,一定要講道理,占住了理,再跟人爭,知道嗎?萬一人家比你厲害,假如說是六年級的人,你怎麼辦?要是你被打傷了,你奶奶會怎麼樣?”
偉偉性格有些衝動,像一頭惹不得的鬥牛,稍微刺激一下就會暴跳如雷,衛靖澤擔心這以後成為偉偉的絆腳石。
偉偉聽了衛靖澤的話,有些不甘心的點點頭。這孩子現在不能理解衛靖澤的話。
可能是瞎婆子厲害的名聲太大,鄭強家裡也沒有過於追究,偉偉依舊天天去上學,也沒有人找麻煩。
到現在,瞎婆子的眼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每天定時滴眼藥水就好了。恢復了視力的瞎婆子幹活利索多了。手臂雖然拆掉了石膏,但還不能幹重活,現在並不是農忙的,衛靖澤偶爾過去幫一把,也能應付的過去。
瞎婆子現在最掛心的事情,就是欠了衛靖澤不少錢的事兒,眼睛的手術錢加上骨折治傷的錢,除掉自己已經付了的錢,也還欠了六七千,這對瞎婆子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大的壓力,所以她在手還沒有完全好起來的時候,就捉了二十隻雞回來養著,希望能夠早點把衛靖澤那邊的錢給還上。
陳寒上次把瞎婆子做的醬拿回去做了成分檢測,結果出來挺快的,經過檢測,醬裡面的成分是沒有多大的問題的,只是可能在保存的過程中沒注意,讓細菌有些多,當然這個問題完全可以避免掉,主要還是瞎婆子要在做醬的過程中,保證衛生和乾淨。
陳寒有意買醬,衛靖澤就幫著牽這個線,在跟瞎婆子見面前,衛靖澤就說:“光頭,咱們先說好了,這瞎婆婆生活不容易,你可不能死占便宜啊!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陳寒說:“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當然不能做得太過分。”
到瞎婆子家的時候,瞎婆子正在餵雞,看她現在利索的樣子,手應該好了很多了。
“婆婆,我這朋友來找你有點事兒。”還在路上,衛靖澤就大聲說。
瞎婆子一抬頭,就看到衛靖澤領著個光頭來了,這光頭村里人也都認識,是食府的大廚,都是他說要啥菜,就買啥菜的,權力大的很呢!
瞎婆子忙放下手裡的活,手在身上擦了好幾下,說:“趕緊進來吧,大師傅快來喝茶。”
兩個人到了院子裡,衛靖澤就拖了兩把椅子出來,自己跟光頭坐了,瞎婆子進屋端了兩杯茶來,說:“這是今年的新芝麻泡的。”
沒想到人家的芝麻這麼早就開始吃了,衛靖澤家掛在牆上的芝麻才開口。
瞎婆子眼睛好了之後,應該是收拾過著屋子的,看上去乾淨整潔了不少。
喝一口茶,今年的芝麻格外香甜,而且飽滿可愛,只是家常粗茶,也顯得滋味悠遠了。
“婆婆,上次你不是給我家一些醬嘛,陳師傅吃著覺得不錯,所以想跟你買,你手上還有嗎?”
瞎婆婆說:“那手上沒有了,給你的那點,都是去年做的,今年這芝麻不是剛出來嘛?正準備再做點呢。陳師傅要多少?我多做一些。”
陳寒說:“老婆婆,不知道你這方子賣不賣?”
“方子?”
衛靖澤幫著解釋說:“就是你做醬的辦法。”
瞎婆婆還不知道方子也能賣錢,更不知道方子可比一罐醬值錢多了,慌忙說:“師傅你買那個做什麼,這醬也不是什麼難得的東西,就是芝麻花生炒熟了磨粉做的,一點都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