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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黃家大郎忍不住進言道:“且不說屬下有沒有提醒過您,您自個兒也得注意啊。林家娘子的確貌美如花,您要是真對她有意思,就趁早絕了對阿珍的想法。我姨父那一家子的脾氣我可是領教過的,就算您說動了陛下賜婚,我姨父也能有法子讓這樁婚事做不成。”

    徐庚自知此事不好解釋,只得含糊道:“我跟林家姑娘一點關係沒有,你別瞎說。”

    黃家大郎“呵呵”兩聲,“外頭的人可不是這麼傳的。”徐庚長到十七八歲也不見跟哪家姑娘親近過,這次難得與林家娘子多說了幾句話,立刻被人盯住,外頭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只差沒說陛下賜婚了。

    徐庚自然也猜到這是有人在趁機煽風點火,幾個閣老裡頭也就林閣老喜歡玩這一套,瞧著老老實實的,私底下卻愛走捷徑,若不是看在他還忠心,徐庚早就要想法子沖他下手了。

    “外人怎麼傳隨便他們。”徐庚哼道:“時間長了自然就淡了。”林家若實在著急,他也不介意給林家娘子找個如意郎君。

    “那眼下——”  

    “這事兒先不管了。”徐庚揉揉太陽穴,決定暫時把玳珍和婚事放到一邊去,一來是因為謝家的行動最近有些奇怪,二來則是擔心自己與玳珍的事兒泄露出去,反倒給玳珍帶來麻煩和危險。謝家狗急跳牆時可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萬一他們朝玳珍動手呢?

    說到謝家,徐庚也覺得有些頭疼,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他安插在謝家的細作最近都沒傳過什麼消息過來,原本打算在謝家發動前就把他們掐滅,結果這麼多天過去,謝家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並沒有察覺。

    雖說徐庚早在避暑山莊做好了完全準備,就算謝家把濟寧府的人馬全都調過來也無濟於事,可到時候這事兒恐怕就瞞不住了——鴻嘉帝到時候下不了台,不把老二賜死都不行,到時候還不得難過死!

    徐庚把幾位心腹召了過來商議此事,辛一來自然也到了,見徐庚並沒有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男女之情上,好歹高看了他一眼。至於謝家的動靜,辛一來思來想去,搖頭道:“若是殿下手裡頭一點證據沒有,還真是拿他們沒辦法,只能等到謝家和二皇子動手了。”

    他說罷心裡頭又隱隱生出些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忽略了,可仔細想想,卻又想不明白。  

    “也不能說沒有證據,畢竟謝家私自調兵證據確鑿,只不過——”徐庚雖然不想弄死徐隆,卻也不想讓他太好過,這一次非要把他踩到腳底下才好。謝家雖然私自調兵,可到底只是謝家,就算是徐隆的外家,也不能就言之灼灼地說這一定與徐隆有關,到時候謝家推出個替死鬼背黑鍋,徐隆照樣還能活得自由自在——當初辛一來被刺一事他們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他這一頓,辛一來立刻就猜到他的意思了,有些話不能明說,但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通。

    可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

    聽風閣里,許富昌正陪著鴻嘉帝下棋。

    “將軍。”鴻嘉帝的棋子狠狠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一聲“砰”響。

    第73章

    七十三

    玳珍悶悶不樂地被瑞昌護送回京,黃氏頗覺意外,不過並未問她,只朝瑞昌使了個眼色,瑞昌會意,等玳珍回屋,他便立刻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說給她聽,又將辛一來的信呈上,道:“阿爹這會兒心裡頭也正發愁,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  

    黃氏點頭表示知道了,笑著回道:“你爹一個大男人,哪裡知道女孩子纖細敏感的心思,這事兒就交給我。你是留在家裡,還是再去一趟避暑山莊?”

    瑞昌搖頭,“兒子就留在京城吧,避暑山莊雖然好,可到底不是自己家,總覺得哪裡不自在,有時候想找本書都找不到。我打算今年秋天就下場了,正好在家裡準備準備,不然若是考差了,祖父和阿爹還不得打死我。”

    黃氏忍俊不禁,“你爹哪有這麼不講理?他不是早跟你說過,科舉或是科學院,想去哪個都行,只要你高興就好。”

    瑞昌吐了吐舌頭,做鬼臉,“這話我才不信,他也就是哄哄我罷了,真要考得不好,到時候他多的是藉口收拾我。便是阿爹不計較,祖父呢?阿爹就因為考了個二甲最後一名,被他叨念了多少年,到現在還總拿出來說,我可不想以後半輩子都被祖父教訓。”

    黃氏點頭笑,“好好好,知道你最懂事了。回去好好歇一歇,這一路過來辛苦了。”

    打發走瑞昌,黃氏在屋裡仔細琢磨了一會兒,才招呼侍女陪著一起去找玳珍。家裡頭就這麼一個姑娘,眼下又正到了叛逆的年紀,黃氏還真有點擔心她會不會一時想岔了什麼,等到了院子一看,卻見她正拿著個鏟子蹲在葡萄樹下挖坑。  

    黃氏哭笑不得,“才將將回來,怎麼不去屋裡歇著?太陽毒辣得很,仔細別被曬傷了。”

    玳珍把鏟子扔在地上,拍拍身上的泥站起身,“一路過來都悶在馬車裡,都快憋死了,出來透透氣。娘您怎麼過來了,不午睡麼?”

    黃氏把她頭髮上沾著的枯葉撥下來,拉著她的手往屋裡走,邊走邊道:“我聽說,你跟太子殿下鬧彆扭了?”

    “是二郎告訴您的?”玳珍不悅地撇嘴,“就知道他一回來就要找您告狀,小黃鼠狼。”

    “是你爹寫信來說的。”黃氏沒好氣地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責備道:“盡會欺負你弟弟!這麼大的事,你爹能不跟我說麼?再說了,便是他不說,你這麼突然回京,我能不問?二郎就算想替你瞞著,也得看我答應不答應。”

    玳珍低著腦袋不吭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娘親是不是也覺得我做事有點太衝動了。我當時腦子裡亂亂的,什麼也沒想,就想出口氣,正巧兜里藏著阿爹送我的炮竹,所以就……原本只想嚇唬嚇唬他,哪兒知道會有這麼大的動靜,別說他,我自個兒都惹了一身丑,噁心得我一天沒吃東西。”  

    黃氏又氣又好笑,可見玳珍挎著小臉,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到底沒笑出聲,只拍拍她的腦瓜子柔聲叮囑道:“以後做事可不能這麼沒腦子,所謂三思而後行,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她頓了頓,又道:“以前還總說自己聰明本事大,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怎麼遇事還這麼不冷靜?”

    玳珍撇嘴,“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後來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當時怎麼就腦子一發熱干出這種事,幸好知道的人不多,不然以後傳出去,別說丟人,都能把人給噁心死。

    “你給娘說實話,你是不是對太子殿下——”

    “沒有!”玳珍想也不想就打斷她的話,特彆氣急敗壞,“娘您別胡說,我一點也不喜歡他,一點也不。”

    “那你好端端的幹嘛跟人家過不去?你爹信里可說了,就因為人家跟林家娘子多說了幾句話,你才發的火。要不是喜歡人家,你發什麼火?真要是朋友,見他有了心上人替人家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是因為他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玳珍氣咻咻地道:“前一天還信誓旦旦地跟阿爹說什麼非我不娶,第二天就跟別人眉來眼去,認識這麼久,第一次知道原來他是這種人。以後我見都不想見他了。”  

    “既然不喜歡人家,那他跟別的姑娘好上了你該高興才對,生什麼氣?”黃氏笑道。

    玳珍氣急,“娘,您到底幫誰說話呢?”

    “你覺得我在幫太子說話?”黃氏搖頭,“你是我女兒,我還能幫他說話?說實話,太子殿下人不錯,脾氣性子也好,你鬧出這麼丟人的事,人家也沒見追究。他若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我是絕對贊成你們倆的婚事。”

    玳珍哼了一聲,“都說了是個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臭男人,您還替他說話。”

    黃氏笑,“行了行了,反正這婚事既然成不了,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反正你都回來了,就先在家裡頭好好歇著,至於你的婚事反正也不著急,慢慢找總能找到好的。”

    玳珍不吭聲了,悶悶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雖然黃氏說得都挺有道理,可是她心裡頭總是不痛快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了,前幾天蘇家二房進京了,二太太還領著七娘子來過府里,正巧你不在沒見著人,回頭去下個請柬請她們來府里坐坐,我記得在蘇州那會兒,你跟蘇家七娘子感情挺好。”  

    玳珍蹙眉,“不要,我不喜歡她。”

    “怎麼了,以前不是總愛跟她一起玩兒麼?”黃氏笑。

    “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玳珍倍覺無奈地看看她娘,“蘇家人是什麼德性您還不清楚,那七娘子簡直是個人精,我以前可在她手裡頭吃了不少虧。只可惜那會兒年紀小,不懂事,被人暗算了都不懂,現在長大了才漸漸想明白。還有,她許了人了麼?”蘇家七娘子比玳珍大兩歲,心裡頭頗有城府,心機極深,玳珍幼時沒少被她算計,現在每每想起來都特別怨念。

    黃氏笑著搖頭,“還沒定呢,前兒聽二太太說還在相看。”

    “那我就更不能請她來了,說不定她們家就相中了二郎呢。”

    “不能吧?”黃氏錯愕,前兒蘇家二太太過來的時候黃氏就琢磨過她的用意,興許是見辛家在京城裡有些人脈,所以想託付她幫忙相看婚事,倒是沒聯想到瑞昌身上,畢竟瑞昌年紀還小,比蘇家七娘還小兩歲呢。

    不過,被玳珍這麼一提醒,黃氏覺得似乎也頗有道理,年紀大兩歲什麼的又不是什麼大事,京城裡女大男小的婚事多了去了。以前在蘇州的時候,蘇家就想聯姻,被黃氏想法子推脫了,如今捲土重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好了好了,不請就不請。”黃氏連忙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哪裡真想把她們請過來,這不是見你最近沒人說話麼?你幾個兄長嫂子都去了避暑山莊,京城裡都找不到人玩兒。”

    玳珍握了握拳頭,“我才不要玩兒呢,最近可忙得很。聽說天津那邊又有船回來,我想去看看還有什麼新的生意可以做。除了天津之外,南邊的那兩個港口也熱鬧得很,不知什麼時候有機會能去南邊看看。其實我還想出海呢,又怕您不肯。”

    “出海是真不成。”黃氏雖然知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道理,可如今到底不是現代,交通不便且不說,安全實在太成問題,出海的那些商船中,每年總有幾艘要出事,不是在海上遇到了風暴,就是被海盜給打劫了,黃氏可不敢想像玳珍出海後自己提心弔膽的日子。

    玳珍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我知道了,也就是隨口一說。對了,顧叔的水軍現在怎麼樣了?”

    黃氏頗覺意外,“你問這個做什麼?”

    “您就不知道了吧。”玳珍一臉神秘,“眼看著水軍就要起來了,人數越來越多,軍需物質是個大頭,我去走走顧叔的路子,看能不能找點生意做做。”  

    黃氏搖頭,“軍需糧糙一向都是朝廷下撥的,你去湊什麼熱鬧,便是去找顧興也插不進去。”

    “誰打糧糙的主意了?”玳珍搖頭,“糧糙軍火都是朝廷的買賣,我哪敢插手。可軍中士兵又不是只吃飯,總還要穿衣服穿鞋,生病了要吃藥。藥材上我是沒辦法,到底不是內行,怕被人騙了,可衣服鞋子門路就多了去了,阿爹上次不是說科學院有學生從什麼樹裡頭提煉出一種叫橡膠的東西能做鞋子……”

    黃氏見她神采飛揚,仿佛完全已經忘了徐庚的事兒,她卻愈發地不放心。自己女兒自己知道,玳珍是個彆扭性子,生意上雷厲風行、果斷利索,可感情上卻糊裡糊塗的,她若真如她自己所說對徐庚沒有半點意思,絕不會如此衝動,但黃氏卻又不能直言,不然玳珍一定愈發地彆扭。

    與其讓她憋在府里,倒不如讓她出去放放風。黃氏仔細想想,終於點頭,“想去天津?也好,正巧我也想帶你弟弟們出去散散心,總悶在京城裡都快悶出病來了。家裡頭有瑞昌在,我也放心。”

    於是,玳珍才將將回京,轉身又陪著黃氏去了天津。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在收尾,有點卡文,又不能總不更新,好痛苦~~~~(>_<)~~~~

    第74章

    七十四

    玳珍回京的事直到第二天徐庚才聽金子提起,金子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還捏了一把汗,生怕徐庚發火,但他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道:“這回可真是弄巧成拙了,回頭還不知道怎麼去跟人賠禮道歉。”

    金子小心翼翼地勸道:“辛家娘子最是伶俐聰明,又通情達理,到時候聽了殿下的解釋,定會原諒您的。”

    徐庚苦笑,“她回京了也好,謝家那邊最近不大對勁,我總怕一時不差被他們捅出簍子來,她在京城好歹也安全些。謝家那邊還是沒消息麼?老二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金子搖頭,“原本安插在濟寧府的細作最近幾日都沒有消息,就連二皇子身邊的那幾位也不見了蹤影,奴婢悄悄使人打聽過,說是染了風寒搬出去住了。這好巧不巧的,怎麼偏偏他們幾個生了病,恐怕是被人發現身份處理掉了。”

    “老二什麼時候變這麼聰明了?”徐庚表示不解,金子安插在徐隆身邊的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這兩年來都沒露過什麼馬腳,怎麼通通在這會兒被人給識了出來,莫非他們這邊也滲進了細作?可這些事一向都是金子親自操辦,除了他之外,便只有那幾個細作自己曉得身份,如何會泄露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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