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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問題,宮中雖然主子不多,但是六宮各司其職,每個地方都需有人負責,我想著讓準備出宮的宮人先把下面的人培養起來,待下面的人能接手了,再出宮去。”
林嬤嬤頻頻點頭,臉上浮起滿意的神色,顯然是對安沅的想法很贊同。
“娘娘,奴婢覺著您的法子已經很好了,奴婢倒是幫不上什麼忙。”
“我年歲不足,想法不如嬤嬤成熟,要過了嬤嬤的眼,我才好準備。”安沅很是信任林嬤嬤,總覺得兩人有莫名的親近感。
“若是這般,奴婢倒有件事兒想和娘娘說了,之前宮中有些宮婢被主子罰了,有些是被禁止放出宮去的,也被發配到又苦又累的差事,不如借這次機會,一同放出去吧!”
“竟然有這樣的嗎?我從來不知道,不管以前做了什麼,也無需在宮中耗費一生,那我便也把這些人納入單子吧 ”
安沅心裡也有幾分明白,那些被罰的宮婢,十有八九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只是沒讓主子滿意就是。
現在主子都不在了,也實在是沒這個必要在宮中浪費年華了。
“奴婢曾識得一宮婢,就是因為得罪了先淑妃,被罰入了掖庭,現在想來也有三十年歲了。”林嬤嬤眸子裡流露些傷感,好像是無奈且悲傷。
“那嬤嬤可以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了,想必會極欣喜的。”
安沅想著,既然要做這個事兒,不如做的圓滿些,要節省開支,也要讓民心向著。
“有娘娘坐鎮後宮,大理必然會越來越好的,大理有娘娘,實是福氣。”
“嬤嬤嚴重了,我只是想讓大理越來越好,這樣太孫殿下也可以輕鬆些。”
既然和林嬤嬤也商量過了,安沅便把單子遞給隋昭城看看,然後一邊把消息透露下去。
隋昭城看過後,安寢前兩人在床榻上,隋昭城抱著安沅和她說這件事情。
“卿卿,皇祖父和我說了,大概五月便會把皇位禪讓於我,我想著就那時再借這個由頭大赦天下。”
“這樣快嗎?皇祖父是身子不適嗎?”安沅抬頭望著他,眼底是擔憂。
“不是,皇祖父身子倒還硬朗,只是想安享晚年了,不想再勞累了,其實去年就想把帝位傳給我了,只是想著你才來大理,就坐上皇后的位置會讓你不安。”
隋昭城說著,把安沅往上提了提,在她額頭烙下一吻。
“哦哦。”這是第一次隋昭城提到這個事情,安沅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呢。
未來大理之前,安沅真的以為自己就會是隋昭城後宮的一枚棋子,也從來沒想過會做隋昭城的皇后。
太孫妃和皇后意義不同,做了皇后,那就真的是大理的國母了,國母不能輕易廢除,也能看出隋昭城是真的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傻了”隋昭城見安沅沒說什麼,有些奇怪。
“沒,我困了,休息吧”安沅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把之前的事兒說出來,不然隋昭城又得氣自己了。
過了幾日,安沅把放宮婢出宮的消息宣布下去,六宮震驚,一時之間後宮都熱鬧起來了。
安沅也欣喜,覺得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了,會如此順利的進行。
只是,沒這麼簡單……
一大早兒的,安沅還在洗漱上妝,便看見如棋略帶焦急的面色進來。
“娘娘,內宮出了人命!”
第41章
“怎麼會?”安沅擰眉, 後宮就自己這一個主子了,還能有勾心鬥角的事兒嗎?
“掖庭的一個叫碧秀的宮婢,投井了, 被早起打水的宮人瞧見了, 已然是沒了性命的。”
如棋是如何也想不通,馬上就要被放出宮去了, 怎得現在這個時候會投井呢?
“是自己還是旁人害的”
掖庭就是宮中所有粗活累活集一塊兒的地方, 基本上入了掖庭的都是些犯了事兒的宮人。
也是林嬤嬤提醒, 安沅也把裡邊的宮婢考慮進去, 難不成是不願意出宮嗎?
安沅怎麼也想不明白, 既能離開掖庭又能得到銀子出宮,何樂而不為
在這個節骨眼上投井,若真是因為放宮女出宮這個事兒,被百官知道,又有的摺子寫了。
“仵作還未到,方才是掖庭的管事來傳的話,奴婢也不大清楚。”
“現在去查,看看這個宮女和誰有牽連, 為何會投井。”
“是, 奴婢這就去。”如棋應下, 退了出去。
一直到早膳後, 安沅的眉就沒鬆開過,今日隋昭城剛好宮外有事,一大早就出宮去了, 林嬤嬤也不見了影子。
如今遇到這樣的事兒,安沅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做,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出人命,雖然是一個宮婢,但也是一個生命啊。
安沅坐在殿內,等著如棋回來,掖庭方才出了人命,安沅不好去的,沒有哪個主子屈尊降貴去看一個死了的宮婢,還是掖庭宮婢,傳出去也不好聽。
“娘娘。”林嬤嬤從外邊進來福身行禮。
“嬤嬤可來了。”安沅見著林嬤嬤,終於松泛了秀眉。
“嬤嬤可聽說了掖庭一個宮婢投井的事兒嗎?”安沅急著詢問林嬤嬤拿主意,都未注意到林嬤嬤異樣的神色。
“娘娘,碧秀就是之前奴婢和您說認識的那個宮人,沒想到……沒想到會這樣啊!”林嬤嬤聲音微顫,大概方才去看過碧秀了。
此時安沅才發覺林嬤嬤面色沉重,身子佝僂著,老態一下子就顯了出來,年歲到了,最怕的就是生離死別吧!
“嬤嬤坐下說,仔細和我說一遍吧,我才好瞧瞧是誰害了她。”安沅扶著林嬤嬤坐到椅子上,讓明琴上了熱茶。
“碧秀之前是在先慧妃的玉溪宮做二等宮女的,和奴婢有過交情,來往密了幾分,被先慧妃發覺了,以為碧秀是先皇后的人,一怒之下送去了掖庭。”林嬤嬤回想起當年的事兒,猶是覺得後悔,早知道就不來往了。
“奴婢當時帶著太孫殿下在先皇后宮中,本想找先皇后救碧秀,可奴婢和先皇后情分不足,且得顧念著太孫殿下,並沒有開這個口。”
其實開了口也沒用的,先慧妃睚眥必報,若是先皇后救出來的,必然認定了碧秀是先皇后的細作,哪怕出了掖庭宮,先慧妃也不會放過她。
“之前奴婢提這一嘴,也是想著,若她能出宮,奴婢再給她備足銀子,奴婢也安心些,前些天奴婢和她說的時候,就發覺她有些奇怪,可奴婢也沒多想,誰知道……唉!”
林嬤嬤嘆了口氣,計劃趕不上變化,明明想的好好的,誰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那她是不願意出宮,所以才投井的嗎?”
安沅有些疑惑,若實在不願意出宮,和林嬤嬤說說,知道林嬤嬤和昭沅宮的關係,稍微求個情,自然也就不會硬逼她出宮。
“奴婢覺著不像是自己投井,掖庭是真的苦差事,誰都恨不得早早離開,如今有機會離開了,怎麼會想不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