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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等口口聲聲說著為了大理血脈,難道太孫妃就不能誕下嫡長子嗎?本王嫡長子尚未出生,哪裡有讓妾生子先出生的,還是爾等覺得庶長子比較好聽?”
冷著臉的隋昭城,一下子讓人們覺得好似置於數九寒天。
近幾年來,皇上到了年紀,已經是越來越好說話了,面容也和善了許多。
若不是隋昭城在把著關,恐怕現在大理就是一團亂麻,也正是因為知道隋昭城的厲害,上次提起這事兒,也就沒多反駁。
而今日再次提起,大概也是因為百官仗著自己身後有百姓的輿論支持,都說民不與官斗,可是官也不敢與眾民斗啊。
“太孫殿下,如今宮外沸沸揚揚,臣等也只是關心殿下,切勿因一女子而犯了眾怒。”還是有人不畏懼隋昭城的黑臉,只當自己是為了大理。
“那本王問你,你口中的女子是誰?那是大理的太孫妃,是未來國母,由著旁人欺辱太孫妃,是否這樣你就滿意了?”
“這……這……”果然,隋昭城這話一出,他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也不敢再說什麼。
他們一開始只當是為了大理,請旨廢了“妒妃”,卻忘記了安沅已經是大理太孫妃,這個時候,事情鬧的越大,那大理皇室的臉面就丟的越嚴重。
太孫妃代表的不僅僅是她自己,也是太孫殿下的臉面,更是大理皇室的臉面,哪裡能由著旁人說三道四呢?
“這事全因你們不盡職才鬧大,本王限你們今日之內和百姓解釋清楚,發現這樣的風言風語,你們本應該早日禁止,如今你們卻站在這裡聲討太孫妃,還有沒有把皇室放在眼裡?”
隋昭城現在可沒這個心情和他們好言好語的說,這樣的事情,百姓不過是聽信旁人傳言,只要官府出了通知,哪裡有還百姓敢傳?
會造成這樣的局面,還不是官府的不作為,也等著看好戲,要不然就是有人故意攔住了官府,想擴大這件事情。
百官面面相覷,雖在官場多年,鍛鍊了處變不驚的本事,可骨子裡自發臣服的奴態也是越來越重了。
事情上升到了欺辱皇室顏面,已經沒人敢說什麼了,在這個時代,皇室是一個國家的臉面,誰都擔不起讓皇室丟臉的事情。
“寧丞相,這件事情就交過你了,若是今日沒有處理完畢,那本王就要懷疑你的能力了。”
隋昭城現在可沒心思去安撫百姓,誰捅出的簍子誰去收拾好了。
從這幾天的事情來看,不用猜也知道這件事情是誰的手筆,既然做了,那就得承擔後果。
隋昭城手段狠辣,處理事情雷厲風行,只做自己認為對的,決定了的事情根本無人敢反駁。
那些從戰場上帶下來的煞氣,不是誰都可以承受的起的,所以對著隋昭城,要比年邁的皇上更為恭敬。
一個國家,皇室之所以是皇室,是因為手上有兵權,有能力把這個國家的百姓控制住,手上有刀的人,往往就是勝者。
而隋昭城手上不僅僅有刀,還有大理最鋒利的刀,從來沒有戰敗過的刀。
百官怎麼可能會不懼呢?
大抵也是看清楚了事實,沒人再多說什麼,寧丞相也只好認命的接下了差事,微嘆了口氣,明白自己已是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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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連殿。
寧側妃一直關注著前朝的情況,只是畢竟是后妃,消息並沒有這麼靈敏。
看見寒梅進來,急急忙忙就問道,“寒梅,如何?”
過於急切的寧側妃都沒有等得急隋昭城跨進門,見寒梅支支吾吾,隋昭城冷著臉應她,“當然,一切順利!”
“殿下……殿下怎麼來了”寧側妃瞧見了隋昭城,驚了片刻,收拾了面上的表情,恢復之前那個和善的寧側妃。
只是,狐狸尾巴早就藏不住了。
“這不是帶來寧側妃心心念念的好消息嗎?”隋昭城往裡走,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好似來做客一般。
“殿下說什麼?我沒聽懂。”寧側妃在隋昭城對面坐下,寒梅戰戰兢兢的站在寧側妃身後。
寒梅本是準備回清連殿和寧側妃匯報情況的,卻在半路上被太孫殿下攔下,隨著寒梅一同回了清連殿,寒梅甚至來不及給寧側妃遞消息。
“寧側妃可是玩的一手好棋,給宮外寧丞相遞消息,指使百官上摺子讓本王納妃,未果,慫恿百姓,這一樁樁,一件件,可要寧側妃來給本王解釋解釋。”
隋昭城之前本是看在救命之恩上打算放過她,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自己的逆鱗。
既然給了臉不要,那隋昭城也不想再給了,簡直是浪費了臉面。
“殿下這樣說,可有證據若無證據,可不能這樣誣陷我”寧側妃強自鎮定著,反正這些事情也沒有把柄留下。
“證據你覺得本王做事需要證據嗎?”隋昭城微微翹起諷刺的嘴角,他隋昭城做事,向來不要理。
這就和安沅不同,安沅明明知道是寧側妃所為,但是有證據,她也不能拿寧側妃如何,但是隋昭城向來狠辣,唯一的柔情大概就給了安沅,其他人半分也不願意給的。
“本王不管你想做什麼,總之宮中沒有你的容身之所了,明日起,你就搬去皇陵給父王守陵吧!”
隋昭城看著寧側妃,看著她努力維持著的僵硬的面容,終於一點點崩潰。
“阿城,好歹我也救過你,你真的要這樣無情嗎?”
寧側妃聽到要把自己送出宮去,終於淡定不住了,事情怎麼會這樣?明明一切都計算的好好的。
一定不能出宮,出了宮一切都沒了,只好搬出舊事,還指望著隋昭城念舊情。
“若不是因為你救過本王,照你現在做的,大抵冷宮比較合適你。”隋昭城不曾動容,面對一心陷害安沅的人,隋昭城沒有心軟。
“本宮好歹是太子側妃,也是太孫殿下的庶母,太孫殿下這樣做也不怕百官指責”
看著隋昭城一直冷硬的面容,終於知道隋昭城已經長大了,不是小時候可以妥協的他了,孩子終究還是長成了狼。
既然隋昭城不心軟,寧側妃也只好強硬些了,拿出禮教說事。
“皇上已經同意了,你也無需再掙扎,去皇陵是你最好的選擇。”
寧側妃一直針對安沅,隋昭城想著,寧側妃不在宮中最好,這樣安沅也少些麻煩。
且今日安排的,齊諾晉南被她束縛住,也太過放肆了。
寧側妃幾乎不敢相信,這些年來,皇上一直待她不錯,俸祿位比四妃,可是卻同意了,如今真的是要完了,當年的救命之恩也是不頂用了。
“寧側妃,還望你在皇陵好好反省,心思太多不是好事。”話畢,隋昭城離開清連殿。
寧側妃攤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沒想到自己什麼也沒有得到,如今還被遣去皇陵,皇陵清苦,大抵比尼姑庵還要難過。
寒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低垂著腦袋站在一邊,聽著寧側妃的喃喃自語,也想著自己日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