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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側妃哪裡還會聽不懂明琴的意思,這是在向自己表明心志呢,呵,倒是個忠心的丫鬟。
“明琴姑娘多慮了,太孫妃這樣溫柔的性子,向來對宮人都是善解人意的,哪裡能怪罪明琴姑娘呢?”
“娘娘說的是,太孫妃向來對奴婢們甚好,只是奴婢也想在太孫妃面前掙個臉面,讓太孫妃誇獎誇獎奴婢,娘娘您說是吧?”
“明琴姑娘倒是上進。”寧側妃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本是想讓明琴知難而退,把宮權順理成章交到自己手上,明琴顯然是不準備給的。
“明琴姑娘這個年紀了,不知可有意中人了,若是沒有,本宮倒是可以幫明琴姑娘選選。”
在宮中,若是能得宮中的貴人賜婚,也是一種頗大的體面,能得貴人開口的,就是有貴人撐腰,在夫家過的不會差。
許多的宮人拼了命的往上爬,也是想能做上宮中妃嬪的大宮女,這樣出宮的時候若能得到貴人的恩典,那後半生可就是無憂了。
“娘娘倒是和太孫妃娘娘想一塊兒去了,太孫妃娘娘也一直念著給奴婢尋一夫婿,只是奴婢自願追隨太孫妃娘娘,想多伺候娘娘幾年,其餘的倒也不急。”
明琴不愧是在安沅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做人待事,氣度都不是一般人有的,寧側妃每說一句,她都能不卑不亢的接上。
既拒絕了寧側妃的“好意”,又向寧側妃表明了自己對安沅的忠心,告訴她別白費心思了。
“哼,那可真是可惜了,本宮是當不成月老了。”寧側妃看著油鹽不進的明琴,好脾氣終於沒了,冷哼道。
“娘娘說笑了,是奴婢沒這個福氣。”
“罷了,既然你不願,那本宮也不強求,無事便退下吧!”
明琴起身行禮告退,從始至終,明琴都有著昭沅宮大宮女的氣度,既沒有越矩,也沒有害怕。
看著明琴出去,寧側妃重重的放下茶盞,沒想到一個丫鬟,脾氣還這麼硬。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看著明琴的樣子,就知道其他二婢也是沒什麼希望的。
可是寧側妃才不會只有這一條路可走,既然不能走明路,那就玩陰的罷了,反正後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陰私了。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
第21章 冰融
明琴離開清連殿,回去和悅書,詩畫說了一通,告訴她們最近小心些,同時也是帶著些警告,莫因為錢財權力忘記了安沅對她們的好。
其實也不必擔心,當初她們不是沒有選擇,若當時她們願意留在南褚,安沅也會給她們安排好後路,決計不會虧待了她們。
但是她們沒有,跟著安沅來了大理,這個充滿著未知的地方,足以看出對安沅的忠心了。
這也是為什麼安沅能全然的信任她們,連金印都交給了明琴管理。
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接下來的日子,幾人對昭沅宮的宮人管束的更為嚴格,不要讓不乾淨的人進來了。
自己出了昭沅宮的門,也更加小心,免得寧側妃狗急跳牆,栽贓陷害。
公主不在,她們時刻都需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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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惡戰似乎一觸即發,可安沅和隋昭城卻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安沅最近心情好的臉上日日帶笑。
對隋昭城也好了很多,隋昭城帶著她玩的差不多了,從九月中出了皇城,到現在近十月末了。
安沅有些過意不去,隋昭城是大理的太孫,政事都等著他決策,皇上年紀又大了,還要為了晚輩操勞,委實是不該的。
所以和隋昭城說了說,差不多就打道回府了,反正安沅已經是玩的非常痛快了。
隋昭城答應下來,準備帶安沅去最後一個地方,然後就回皇城了。
安沅不知道的是,皇上大概沒什麼事情要做,累死累活的還是慕恪謹,這個隋昭城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隋昭城的政事都交給了慕恪謹,在朝堂之上,最信任的人就是慕恪謹,而慕恪謹也的確沒有讓他失望。
只是慕恪謹也怨念頗深,擔著一個二品的太孫少傅,操著太孫的心,處理著政事的時候,慕恪謹都想,待隋昭城回來肯定要休他十天半個月的假期。
隋昭城帶著安沅到了大理和南褚的交界處,雪玉峰。
大理和南褚以山,以水交界,山就是雪玉峰,水是瀾江。
“卿卿,”隋昭城握著安沅的手,告訴安沅,“瀾水由大理入南褚,很久以前,大理也屬於中原。”
只是中原百姓從來沒把大理人看做平等人,經常買賣大理百姓,用做奴隸,終於有人受不住了,反抗中原政權,把大理和中原劃開。
千百年過去了,中原屬於了褚家,大理屬於了隋家,此時的界限已然明顯,互不干擾。
“阿城,你……可有逐鹿中原的想法?”安沅看看瀾江,看看隋昭城。
對於她來說,大概這個問題是最嚴重,最恐懼的,一邊是父母族人,一邊是夫君,或許將來還有孩子。
而以隋昭城的能力,能五年把大理擴張到如此地步,若真的想統治中原,也只怕是時間問題。
隋昭城笑了笑,回她,“卿卿,我答應過你,至少你我還在的時候,大理和南褚永無戰事。”
隋昭城側轉身,雙手握上安沅肩頭,四目相對,深邃對上明淨,鄭重的承諾她,只要他還活著,南褚和大理便不會再起狼煙。
安沅眨眨眼睛,掙開隋昭城的手,順勢靠進了隋昭城的懷裡,雙手抱住隋昭城的勁腰,臉埋在他胸口。
罷了罷了,他能保證生前足以,死後,子孫的事情,他們又如何能保證呢?
此刻,滿腔的感動漫上心頭,這麼久了,安沅覺得,哪怕是一個石頭,也要被隋昭城捂熱了,自己又怎麼可能沒有絲毫動心呢?
隋昭城溫柔體貼,安沅只是細小的不痛快,他都能感受到,忙著政事,也要空出時間陪自己散心。
他陪安沅來大理和南褚的邊界,自然也是為了緩解安沅的思鄉之情。
哪怕隋昭城看出了自己並沒有以真心待他,可他的初心卻沒有變過。
若安沅無動於衷,是否太過殘忍?人心都是肉長的,一個時時關心著自己的人,就算是生不出來愛意,感動和依賴是難免的。
安沅想,就算自己以後不能全身心的愛他,也會試著接受他,莫待無花空折枝。
看著安沅突然抱住自己,隋昭城受寵若驚,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微笑都僵在了嘴角,在安沅清醒著的時候,幾時受過這樣的待遇?
隋昭城反應過來,回抱住安沅,把她緊緊的壓在自己胸膛上,一對璧人,臨江擁立,江風揚起兩人的衣角,纏綿在一起。
如棋在兩人不遠處,瞧見安沅主動抱太孫殿下,頓時紅了眼眶,雖然她是公主的丫鬟,可是旁觀者清,太孫殿下對自家公主的情意,絕對不會少。
最怕看見公主會一直不接受太孫殿下,終有一日太孫磨光了心思,兩人就真的只能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