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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貴太妃給昭沅宮傳了話,好好整頓一下宮規,這樣的謠言傳開了,不就是安沅這個皇后沒當好嗎?
還說了重話,要是安沅處理不來,可是讓寧太妃協助她。
這不就是想讓寧太妃管事嗎?
繞來繞去,還是在這個宮權上,安沅是非常不想管的,可是她也不想把宮權給她們,真是看見她們就沒好事兒。
當宮裡是寧府不成?想來住多久就住多久,還惹是生非,真想把寧月謠攆出去。
可安沅能這樣做嗎?
當然不能!
現在邊關未穩,朝堂上寧丞相有重要的作用,安沅現在為了隋昭城考慮,也不能處置了這兩個女人,免得拖隋昭城後腿。
既然瑞貴太妃要安沅處理這件事情,那好啊,安沅順理成章的,從各處都抓了宮人,一旦說過這些話,都杖十,攆出宮去。
安沅不能動寧月謠和寧太妃,可是宮人還動不了嗎?抓的那些人,全都是和寧太妃有關係的宮人。
寧太妃一瞧,這不行啊?自己身邊的人都攆出宮了,那自己一個“光杆司令”還有什麼意思?
之前好歹也是在宮中,哪怕是底層也是有點用處的,出了宮,可就半點用處都沒了呀!
寧太妃連忙帶著寧月謠來了昭沅宮“負荊請罪”,說都是寧月謠的錯,和那些宮人沒關係,不能怪宮人。
宮人都是有父母要俸養的,攆出宮去,還讓宮人怎麼活啊?
若是到了時間出宮,人家還覺得在宮中當過差是份榮耀。
可要是被攆出來的,那下半輩子可就不用好好過了,皇宮都不要的人,哪裡還會有其他人敢要呢?
寧太妃說的是感天動地,一心都是為了宮人考慮,把安沅比的像個奸後一樣。
寧月謠也是跪在昭沅宮前,請求皇后饒恕那些宮人,跪了大半天,直到暈了過去……
兩人這戲做的呀,讓安沅恨不得給她們搭個戲台子,世間最好的角怕就是這兩人了。
第90章
安沅知道, 這兩人就是想要這宮權,哪怕是協理都好,安沅一邊心煩意亂, 一邊還要處理著她們的事情, 不可謂不心累。
近來昭沅宮越發沉悶,琴棋書畫幾人都知道安沅心情不爽利, 越發不敢大聲說話。
安沅看著她們, 雖知道她們是為了她好, 可這樣的環境, 還是讓人很壓抑。
這日午後, 安沅趁著午歇的時間,偷偷的遛出來隨便走走,就到了御花園旁邊的荷花池。
荷花已敗,只剩下青翠的荷葉,有風吹過,倒也是很舒服的味道。
安沅只是隨便走走,正準備離開,聽見了斷斷續續的聲音, 很低, 很壓抑, 好像有人在哭?
安沅詢著聲音去, 瞧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宮人蹲在荷花池邊哭,抱著雙膝,嗚嗚咽咽的, 哭的傷心,都沒發覺安沅的到來。
大抵是被哪個嬤嬤訓了話吧,不然這大中午的,除了自己神經兮兮跑出來,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
安沅本不想理,可是瞧著她那樣子,哭的可憐,讓安沅想起來在南褚的軟軟,自己離開南褚那天,軟軟也是這樣哭的喘不過氣來。
鬼使神差的,安沅出了聲,弄出了動靜。
那宮人瑟縮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御花園,膽戰心驚的抬頭,怕自己衝撞了貴人。
瞧見是安沅,立馬跪趴在地上,“奴婢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宮人瑟瑟發抖,這個時候,皇后娘娘怎麼會來御花園呢?
這可怎麼辦,自己偷偷的遛到御花園來哭,就是想著天這麼熱,大家都在午歇應該沒有人會來,可皇后娘娘怎麼來了?
“你是哪個宮的,為何在此痛哭?是否有人欺辱於你?”
安沅覺得自己語氣蠻溫柔的,可是怎麼感覺那個宮人在發抖?
“奴婢是浣衣局的,沒有人欺負奴婢是,是……是因為奴婢太想家人了,所以才會在此啼哭,奴婢有罪,請娘娘降罪……”
她才前年入的宮,入了宮就是在浣衣局待著,哪裡見過貴人呢?
若不是知道皇后娘娘懷孕了,看見了安沅凸起的肚子,她還不知道這人是誰呢?
加上最近宮中的流言,被人誤導覺得皇后娘娘是個狠毒的,這才恐懼呢。
“本宮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哪裡動不動就降罪了,你起來吧。”
安沅瞭然,原來是想家了,安沅近來忙著想隋昭城,倒是有段時間沒想家了。
“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
“奴婢賤名小橋,是寧州人氏。”小橋用袖子擦乾眼淚,低垂著腦袋回話。
“寧州?”不就是大理和越國的交界處嗎?正是隋昭城所在之處。
“是,奴婢聽說寧州在打仗,奴婢怕爹娘有難,所以才偷偷的到此處啼哭。”
安沅想起這麼久都沒收到隋昭城的來信,一下子又心煩了起來。
瞧見小橋,聽她說是寧州人,頓時心生一計。
“回去浣衣局,收拾東西,下午有人來接你到昭沅宮。”
安沅也不看她的反應,施施然離開了御花園,回了昭沅宮。
小橋猛然聽見這樣的好消息,差一點大叫起來,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自己可以去昭沅宮伺候了,伺候皇后娘娘呢?
從一個浣衣局的宮婢,到昭沅宮的宮婢,身份不知翻了幾倍呢?
壓下心裡的驚訝與欣喜,小橋飛似的跑回了浣衣局,等著昭沅宮的人來和掌事姑姑說。
安沅回到昭沅宮的時候,正是幾人才發現安沅不見了,急的團團轉,準備出去尋人,就見安沅回來了。
“娘娘,您可回來了,真是急壞奴婢了。”
如棋看著安沅滿額頭的熱汗,一邊指使著宮人端水來給安沅洗臉,一邊抱怨道。
“在宮中還能丟了不成,只是睡不著出去走走。”
“那下次娘娘也得帶上奴婢,外邊這麼熱,中了暑熱可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知道了,叨叨個沒完沒了,下次還不帶你們……”安沅不耐煩的嘟嘴,在幾人面前,活像個孩子。
“娘娘……”
“悅書,我和你說個事兒,你去浣衣局問那的掌事姑姑要一個宮人,叫小橋的,那下午去接她來昭沅宮。”
“娘娘,您要浣衣局的宮人做甚?”浣衣局也就比掖庭好一些,這樣低賤的宮人,怎麼會和皇后有接觸呢?
“讓你去你就去嘛,記得哈,我要午歇了,好累……”安沅打了個呵欠,眼裡泛起淚花,想睡覺了。
“是,奴婢記下了。”
如棋扶著安沅進去了,伺候她歇下才離開屋子。
安沅把肚子裡的東西拿出來,在大床上滾了兩圈,其實睡不著的,只是不想她們再念叨了。
知道她們是怕自己出事,可是安沅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安沅要小橋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安沅想出宮,想去邊關。
隋昭城一直沒信,安沅很擔心他,想去邊關看看,怕他出什麼意外。